第十九章 绝世美男子
下午全家齐聚内院正厅,翘首等着两个少爷回家。
榴花陪着南乔也在其中。
等到管家将两位少爷接回来的时候,柳氏早就沉不住气,跑过去将两个孩子一把搂住。
“我的成德啊!”
“成仁啊!”
“我儿受罪了啊!从小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啊!”
“快让娘看看,可受伤了?”
柳氏红着眼圈,拉着两个儿子,皱着老眼仔细观瞧。
却见两个孩子痴痴傻傻的冲着自己乐。
“娘~嘿嘿~成德想吃奶!”
说完,成德就伸出双手要往柳氏怀里扎。
吓得柳氏“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要不是李珍娴李珍丽两姐妹在旁边扶着,她怕是要倒在地上。
甄氏只知道两个孙儿受冤入狱,不知道他们疯了。
见两个孙子疯疯傻傻的,也拍着大腿哭天抢地的嚎起来。
“我李家可怎么办啊!我就这么两个嫡亲的孙儿啊!”
“老爷你泉下有知,开开眼啊!”
“让我老婆子怎么活啊!”
二夫人和三夫人就这么听着,冷眼瞧着大夫人这边乱作一团。
压着嘴角,低着头,谁也不吱声。
只暗自在心中叫好。
平日里大夫人一家鼻子眼儿朝天,从来不把她们两家看在眼里。
如今这也算是现世报。
李松年以为那日两个儿子是中了迷药,解了之后就该清醒了。
没想到竟然痴傻到今日。
也捂着心口,震惊倒退着踉跄了两步。
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早知如此,该早早纳妾的。
也不至于年近不惑才只有两个儿子,还一起疯了。
从上朝开始顺遂的体验,突然断在此时。
李松年又看向李珍真。
忍不住想,这算什么福星进门?
若是福星进门,他两个儿子怎会遭此横祸?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李珍真会跳出来说话。
“母亲,祖母先别急着哭!”
“难道不该先请大夫给两位弟弟诊治吗?”
“昨日给珍真诊治的那位大夫医术高明,珍真脸颊已经消肿了。”
“再请那大夫来,给两个弟弟瞧瞧,也许可以调理好?”
她一个小辈,又是刚从乡下来,尤其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实在是没有什么发言的资格。
可李松年经她一提醒,也醒悟过来。
没错,之前那柳氏命人当众打了真儿耳光。
昨日的红肿才消散,如今看着还有些许痕迹。
一定是因为福星受了委屈,他的儿子才会好不了!
若不是柳氏善妒,兴许他的儿子如今已经好了!
若是没有真儿。
只怕他的境遇会比现在更糟糕。
现在还不能放弃!
他的两个儿子也许还有救!
为今之计,该尽快诊治才对,哭闹埋怨有什么用!
他伸出手来,刚要招呼下人,嘴都张了一半。
正在给柳氏按人中的李珍娴,突然炸毛了。
跳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攥着手绢指点着李珍真。
“你算什么东西,长辈都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要不是你,我弟弟们何至于变成这样?”
“我看就是你害的!”
骂的南乔一脸震惊和无辜,带着委屈和求助的眼神看向李松年。
李松年也很震惊。
看着素来乖巧的李珍娴,这副泼妇样,简直不敢认。
“混账!”
“她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了?”
“那是你长姐!”
“瞧瞧你是什么样子?”
“可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影子?”
“放着你弟弟们的病不管,母亲昏倒了也不知道照顾!就知道耍泼欺负你那好脾气的姐姐吗?!”
骂完李珍娴,立刻吩咐下人去叫大夫。
又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临危不乱、貌比牡丹的李珍真。
她身上仿佛萦绕着仙气。
李松年忍不住又信了一分。·
之前任他如何周旋都放不回来,现在至少人回来了!
还是要对珍真好!
他又回想了今天从上朝开始的一桩桩一件件。
已经好久没有如此顺遂过了。
他都忍不住反复回味。
想着想着,眼前又划过了今日遇到的那个美妇人的一颦一笑。
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深处窜了出来。
就算实在没有救了,他也将将不惑之年。
只要仕途稳固,两个女儿都能嫁入皇室。
儿子也不是不能再生。
那样的细腰丰臀,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命。
南乔在李珍娴怨毒的眼神里,随众人散去。
榴花打听了一圈儿,神神秘秘的回来。
“少主,那两个家伙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大夫施了针,又开了药,说是只能慢慢调理。”
“那俩人中了两种奇毒。哪一种都不好解开。”
“想要治好得有大造化才行。”
“是你下的毒?”
南乔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
将事情经过说与榴花听。
榴花听了,拍案而起,义愤填膺。
“什么狗屁侯府,竟然如此藏污纳垢。”
“生了一对儿什么畜生狗崽子?”
“姑奶奶我再去给他们下点儿毒!”
“让他俩直接归位得了!”
“省得留在人间浪费好人的粮食!”
南乔哭笑不得。
“我的榴花姐姐,您再大点声,晕倒的柳氏还没听清楚~”
榴花愤愤不平:“我怕她?!”
“少主,咱还要在这侯府憋屈多久?”
“就不能给他们一个痛快吗?”
南乔无语,榴花哪儿都好,就是没有什么耐心。
“你着什么急,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我们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今日先陪我出去见个人。”
榴花一听要出门,又来了精神。
“去见哪个啊?会情郎吗?”
一盏茶的功夫,榴花就陪着南乔到了“会情郎”的地方。
二人都戴了围帽,遮住了脸。
放眼望去,楼上楼下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穿对襟的直领大袖,头上簪花的妖娆男人。
没有一个好好将衣裳合上,穿戴整齐的。
都松松垮垮的合着,半遮半露的能看到胸脯。
眼神还都时不时的往她们二人身上瞟。
榴花眼都看直了。
“哎呀呀,我说少主。”
“以你的盛世容貌,你要是有这个爱好,哪个勾搭不到?大底不需要花银两啊?”
“咱们来此,是不是破费了些?”
南乔带着榴花向里走,打算找个管事的问问。
“就你话多,你快收了声。一会儿可不要多嘴。”
刚嘱咐完,就遇到一个迎面走来的中年女子。
头戴大红绒花,口涂大红唇脂,热情的招呼:
“两位小姐,可是找情郎?”
“可有相熟的郎君?”
“还是让我给介绍一二?”
南乔从袖中掏出一张粉色纸笺递给那女子。
片刻后,南乔和榴花被引到了顶层包间。
悠悠琴声入耳,瑟瑟秋风拂面。
穿过层层被风吹乱的纱幔,一清冷绝色男子正在其间抚琴。
琴声萧瑟悲凉,令人心有戚戚。
弹琴的手指修长好看。
那男子身高腿长,脸颊瘦削,更显清冷。
长睫垂下,在眼下撒下一片阴影。
虽垂眸看不清眉眼,只这眉眼的轮廓就足以颠倒众生了。
南乔步步走近,忽然想起阿夜。
阿夜若是没死,长到如今,是否也是这样一个绝世美男子?
男子突然双手按下琴弦,琴声骤停。
“你不该带人来,我只想单独见你。”
“我愿为你所用,你也该带着诚意来。”
“不该像这样遮去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