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父爱迸发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李松年风尘仆仆赶回来,官服都未换下,身后跟着一个眼生的俊俏丫鬟。
小丫鬟到了正厅,就站到了李珍真身旁。
李松年两步到了甄氏面前,先对甄氏行礼。
“母亲,何必动怒,再过两日就是中秋夜宴,把这孩子脸打成这样,到时候如何赴宴?”
甄氏本就已经后悔出手。
如今被李松年一说,更觉得都要怪柳氏,于是埋怨的看向柳氏。
这一眼,李松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看向柳氏,伸出手来指着柳氏怒斥:“你啊!糊涂!”
“快去请大夫!”
说完竟然亲自将跪在地上的李珍真抱起来就走。
众人见了,倒吸一口气,都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李珍真才来第二天,就这么受宠爱了吗?
这乡下的大小姐真有两下子啊!
李珍娴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碎了。
自己好好的两个弟弟,虽然顽劣,怎么就突然痴傻了?
还关在大牢里不让放出来!
明明他们走之前对她说过,要替她教训李珍真那个臭丫头。
还说要把她卖到妓院去,让她有去无回。
她当时还阻拦了,因为她还需要李珍真先把婚退了再教训。
谁知道竟然是两个弟弟没回来!
事后她始终觉得问题出在李珍真身上。
但是不敢让父母知道两个弟弟打算把李珍真卖到妓院的打算。
只能蹿到着柳氏去针对李珍真,寄希望于南乔自己能招认。
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怎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下人们却看懂了,府里的风向又变了。
李松年一路抱着李珍真回到了西院。
这种招待下等客人的地方,李松年从来不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南乔的住处。
目之所及,确实荒芜破落。
把南乔放到榻上,环顾室内,从家具到摆设无一不陈年破旧。
“珍真,你受苦了,大夫很快过来。”
“一会儿你就住到听雪苑去”
“父亲再给你配几个能干的下人,让你这丫鬟去账房领你的月例。”
“你是这侯府的大小姐,这里就是你的家!”
“有什么需要就和你母亲说,你母亲若是不允,你再来找我。为父定不让你受了委屈。”
南乔红肿着双颊,眼中含着泪花,眼睫浸湿,惹人怜爱。
纤细的手指扯住李松年的衣袖,声音软糯的问:“父亲,成德和成仁出了什么事?”
“祖母说是我害了他们!”
“可昨日我和他们一起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分开的时候他们也好好的!”
“他们现在在哪儿?”
李松年沉下脸色,苦闷不已。
“难得你如此懂事,知道关心手足。”
“你且先把脸上的伤养好,别想其他,你弟弟们父亲会去想办法。”
李松年走后,大夫就带着药箱登门了。
看过南乔的脸,开了几个消肿止痛的药膏。
嘱咐每日三次的涂抹,两日后应该就看不出痕迹了。
李松年又不放心的嘱咐几句,这才离去。
没多久,院里就来了一众家丁。
将李珍娴的东西都搬了进来。
后跟着李珍娴的哭闹和叫骂声。
“我不住这里!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你们放下我的东西!”
然后就是家里几个粗壮家丁为难的声音:
“二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二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几个下人。有什么话,您和侯爷说去。”
南乔本来也没有什么行李,由榴花收拾了几个小包袱,就搬去听雪苑。
路过院里坐在石墩上的李珍娴,和立在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
三人看过来,眼里都像淬着毒。
“都是你这个妖女!你使了什么法术迷惑了父亲?!”
“别以为我不知道!成德、成仁就是你害的!你还不承认?”
李珍娴一边叫嚣着,一边扑过来,欲和南乔撕打。
却被榴花一脚踹飞了出去。
李珍娴哪受过这个?
震惊的从地上爬起来。
这回只敢嘴上叫嚣,却不再上前了。
“好你个李珍真!竟敢指使恶仆打我,我告诉母亲去!”
其实榴花根本也不会武功,只是够虎。
她也不怕李珍娴,还叉着腰不服气。
“我连手都没动一下!明明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南乔马上附和。
“她连手都没动一下,明明是你自己扑过来才摔倒的,你愿意告谁就告谁!”
说完,南乔领着榴花,扭头就走。
听雪苑里已经有几个小厮在打扫。
见南乔到了,主动上来打招呼:
“大小姐,我们是安排到您院子里伺候的,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喊我们几个就行。”
南乔点点头,对榴花道:
“你去账房支我的月银出来,一会儿给这几个小哥打赏。”
听到竟然还有赏钱,几人一下子喜笑颜开,干活更卖力气了。
这听雪苑,确实建的精巧,难怪李珍娴舍不得。
进了门是影壁。
绕过影壁是一汪小池塘,连着府外的洵河。
水里养着红的、金的锦鲤,几朵残荷。
院内高低错落,种着四季花卉草木。
如今正值深秋,金色的桂花缀满高大的桂花树。
院里随风飘来阵阵甜腻的桂花香。
坐北朝南的主屋,东西各跨一间耳房一间裙房。
螺纹叠勝的雕花门窗,推门进去,室内虽被搬空。
留下的玉石面楠木雕花的圆桌,和同款材质的绣墩,也是西院无法比拟的精致。
北面摆着玫瑰椅,后置海棠花屏。
向东边绕过山水画的四折屏风,卧房竟然是一间暖阁。
“往这里搬,对对。”
门外是榴花指挥人搬东西的声音。
看来是拿了月银回来了。
随后就见一队人,有的搬着锦被,有的搬着布料。
进来之后按照榴花的吩咐,一一放好。
有小厮提了食盒来。
又是菊花煮的金饭,又是酒蒸鸡,镜面膏和杏酥饮,四碟八碗的摆了一桌。
榴花给了赏钱,道了谢,又纷纷退下。
把门一关,榴花的嘴就开始叨叨。
“少主!你可真是神了!”
“今儿个午膳还真就送好的来了!”
榴花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南乔脸上的伤痕。
红肿的厉害,吃东西都费劲。
“不过咱代价是不是有点儿大呀?那个婆子下手可真狠!”
“不如我们晚上去割了她的舌头吧?”
榴花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大夫给开的药膏。
轻轻给南乔涂抹脸颊。
“少主,你可真神了!”
“你知道吗?我刚刚守在大门口,一见到那李松年,告诉他你在内院受罚,他就一路小跑着来救你了。”
“他不是最薄情寡恩的吗?怎的突然对你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