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到侯府
他恶趣味的很喜欢在她身上作乱,再感受她在黑暗里的战栗和迎合。
而身上被她那柔软的小手抚过的地方,也都依次竖起汗毛,灵魂都绽放了欢愉。
原来女人也不完全是吵闹麻烦的东西,也有这样让人陶醉的一面。
当女人主动吻上来的时候,他迟疑了。
接受这样下贱女子的吻,他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可当那柔软的触感,和湿滑的丁香小舌,主动叩开他牙关的时候。
天地仿若静止,黑暗中,脑海里,有烟花绽放。
一定是这药性太强,才会磨灭了他的意志。
初尝之后,反客为主,再尝亦难餍足。
二人折腾到了半夜,药劲终于退去。
雍王脑中已经恢复了清明。
却仍抱着累昏过去的女子,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若是这样给人扔在浴桶中,只怕要淹死。
于是难得长了一点良心,做了一回好人。
将人从浴桶中拖出来,用帕子随意擦拭着。
擦到脸的时候,发现总是擦不干。
原来是那女人的眼泪一直在流。
雍王瞬间恼火,收回良心。
明明刚刚她很欢迎他,用那勾人的腿缠着他的也是她!
她的欢愉一点儿不比他的少!
他又承诺了她两个条件。
哪个女人在他这里拿到过好处?
她该满足了,这会儿又哭个什么劲儿?
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女人果然,还是麻烦的东西!
他埋怨自己昏了头,哪有恩客伺候妓女的道理?
她算什么东西?!
一个解渴的物件儿罢了!
于是也不擦了,将帕子和人一起扔到了榻上,翻窗离去。
南乔做了一晚上噩梦。
先是梦到上一世。
孤苦一生,以为遇到真爱,结果被男友骗到境外。
受不住压力,将唯一对自己友善的同事骗来。
那同事看到她时,震惊和失望的眼神比她自己被骗来的时候,还更加令她感到绝望。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诈骗犯的同伙。
她甚至赚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
当她被遣返回国的时候,飞机坠毁了。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
然后又梦到了这一世。
这一世,她是带着前世记忆穿越过来的废人。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也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剧本。
这个世界给了她五年的欢愉。
这一世的父母是真的很好,补齐了她上一世缺失的所有爱。
这五年她在爱里长大,还以为命运垂爱,终能恣意一生。
谁承想,命运没打算放过她。
五岁生辰当天,父母惨死,手足俱亡,战火纷飞,血染山河。
一夜之间,国破家亡。
比上辈子还痛!
五岁的她,赤着脚,在树林里疲于奔命。
嗓子眼腥甜,双脚染血,不知道疼。
身后是疯狂的狗吠声、杂乱的马蹄声,还有树枝枯叶被踏碎的声音。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信念。
就是:“活下去!”
那是母亲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南乔,活下去!”
后来,又梦到了傻子阿夜。
那是她随手捡的傻子,随口取的名字。
当弟弟也当宠物养着,相依为命,后来又弄丢了。
她骗自己,阿夜只是丢了,并不是死了。
弄丢阿夜是南乔最后悔的事,一想到,就难过。
所以连梦,都不愿意梦到。
今夜她将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她相信雍王是可以为她所用的。
只是痛苦让她喘不过气来。
学了一身的本领,到头来和最初也没有什么分别。
她果然不配活着。
从客栈醒来,南乔就发烧了。
浑浑噩噩又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日。
路上王妈妈止不住的唠叨埋怨。
“怎的洗个澡还风寒了?简直比养在府里的小姐还娇气!”
南乔没力气,也不搭理。
由着王婆子嘟嘟囔囔一路到了京中。
车夫赶着马车,穿过热闹的外城。
过了旧兆门,在洵河南岸一座占地颇广的老宅院侧门口,停了下来。
“大小姐,到了。下车吧。”
南乔脚步虚浮,挎着简单的包裹,看着眼前朱漆剥脱的西侧门。
心里想着,迈进这个门,她就是永安侯府嫡女李珍真了。
王妈妈冷眼瞧着这位,她亲自从乡下接来的大小姐。
见她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露怯。
不禁开始担忧,是她城府颇深?
还是太没见识,不知道从西侧门进府是一种羞辱
南乔当然知道西侧门是丫鬟、妾室进府的门。
她和这恶婆子也不差这点儿仇了。
有比整治恶奴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南乔带着温婉笑意,以李珍真的身份,随王婆子进了门。
一路穿过西角门,沿抄手游廊过前院正厅,穿过了内仪门就到了内院。
远远看过去,从内院正厅里,袅袅婷婷携手迎上来两个少女。
前头的一个,粉面桃腮,尖下颏,细长眼。
后头一个,手帕掩唇,笑意盈盈,脸型和前一个女孩相仿,但是眼型却是吊梢眼,带着些狡黠。
二人见了她,都是一愣。
眼中闪过惊艳,随后被浓浓的嫉妒取代。
这样的眼光,南乔经常在其他女子脸上见到。
细长眼的女孩朝着王妈妈递了个眼色。
王妈妈这才将南乔手里的包袱接过,退了下去。
然后她又清脆的朝着厅里呼唤:“母亲,快来瞧呀~乡下的真姐姐到了!”
招呼完又上下打量了南乔一眼,就态度热络的上来拉她的胳膊往厅里带。
南乔装作懵懂,偏头问拉着自己的姑娘。
“你是?”
“瞧我这糊涂的,我是李珍娴,这是李珍丽,你该叫我们一声妹妹,没想到从来没见过的大姐,竟然这么好看!”
南乔莞尔,轻轻唤了一声:“妹妹~”
便随着二人来到内院正厅。
正厅里齐聚一堂,各房都在。
见她来了,都止住了交谈,纷纷露出惊艳目光。
最先迎上来的妇人初见南乔,也是不由得一愣。
提前拿捏好的慈祥面容差点垮掉。
这和她在脑中勾勒好的村姑形象,可是相去甚远,简直大相径庭。
这王妈妈领回来的是李珍真吗?
该不会是老眼昏花,把哪个山头的狐仙给错领回来了吧?
南乔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发出冷笑。
妇人四十有余,保养得法,风韵犹存。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侯府夫人的气派。
妇人很快恢复了镇定,和善的拉着她说话。
“这一路上受苦了,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啊,老夫人你看看,是不是?”
南乔的胳膊被从李珍娴的手里交接给了柳氏。
这会儿又由柳氏拉着,往老夫人甄氏身边去。
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物件儿一样,这个看完,那个看。
南乔也始终乖顺的应承着。
长辈问什么,就低眉顺眼的回答。
老太太问了几句,看了柳氏一眼,觉得挺满意。
是个乖顺,好拿捏的。
老夫人满脸慈爱,拉着南乔入席,就坐在自己旁边,由着下人布菜。
“珍真,这么多年在乡下,受苦了,若不是你身体不好,受不得吵闹,早就让你母亲把你接回来亲自抚养了。”
南乔在心里笑出声。
真是人老滑,马老奸,兔子老了鹰难拿。
真正的李珍真原也没有病,是从小中了毒后,被扔在乡下自生自灭的。
她亲眼看着李珍真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姑娘死的时候可真惨啊!
瘦得皮包骨了,汤药粥水怎么喂也喂不进去。
最后人都咽气了,还睁着一双大眼睛,怎么按也不肯闭上。
直到南乔对她说:“你走吧,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她就像泉下有知,真的听见了一样。
这才缓缓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