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大理寺审问
眼见司徒香有些恋恋不舍地上了车,张宁琼刚刚抬起手准备挥手告别,岂料远处马蹄声传来,直奔到张宁琼面前。
来了六个人,领头的马上之人一身玄青色官服,一脸严肃:“可是荣安侯府嫡女,张宁琼。”
张宁琼察觉到了来着不善:“我就是。”
那人翻身下马,手持配剑作揖道:“在下大理寺侍卫裴塬,奉大理寺卿宋大人命令,请张宁琼与张宁环入大理寺审问。”
张宁琼眉头微皱:“张宁环正在殿中受宋大人询问,您为何又说让我们去大理寺?”
“属下不知。”裴塬面无表情,“属下受宋大人之命,还请姑娘莫要为难。”
她就是问问,怎么就成了为难?
张宁琼摆了摆手:“你别给我扣这样的帽子,不过是问话罢了,我随你去,只不过咱们可需等一等宋大人与张宁环?”
“不必——”
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宁琼回头看去,只见宋洺凛一身墨绿色官府,头上束发嵌宝紫金冠,身量修长,这还是张宁琼真正地看清他的样貌,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无论谁看都会觉得是个才子,而非像大理寺这种地方的官员。
看见来人向自己走进,刚刚马上之人皆下马拜见,张宁琼的视线掠过宋洺凛,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张宁环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模样,就在视线对上之时,她还拿起绢帕捂住嘴角轻轻咳嗽了两声。
索然看着身体虚弱可怜兮兮的,但怎么让人觉得像是装的一样。
张宁琼按礼制微微俯身:“参见宋大人。”
“张姑娘请起——”宋洺凛虚扶了一下,“是下官唐突派人,未曾提前告知姑娘,多有冒犯。”
“无妨无妨——”张宁琼道,“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带我们回大理寺,我家妹妹今日才刚醒,这番波折,未免有些”
后面的话张宁琼没继续说,宋洺凛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据姑娘所言,那日的劫匪一共有两人,今日下官得了消息,另一个人找到了,现如今正被关押在大理寺之中,故而请两位姑娘前去辨认一番。”
另一个人被抓到了?
张宁琼想起了韩豫观所说之事,难道圈套是在这等着她呢?
等她一去,那人死咬她是与他私奔的,就能坐实她私奔的罪名?
那也不应该啊,若是这么说根本说不通过为什么她要在路上扔首饰,为什么是娘炮老三追着她跑。
以宋洺凛的人设,他应该不是个连这都看不明白的傻子吧。
张宁琼将视线落在宋洺凛身后的张宁环身上,只见她面色惨白,似乎马上就要站不住了模样,好似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好——”张宁琼点头道,“但还请大人稍等片刻,我家妹妹身子弱,请大人允许妹妹乘马车出行。”
宋洺凛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张姑娘爱护妹妹之心,下官自然应该应允。”
约莫等了一小会儿,府内的马车牵出,张宁琼转身上了马车,旁边的垂柳刚要跟上去,便被刚刚唤做裴塬的人制止:“只需两位姑娘,丫鬟不必同行。”
“这是为何?”这话张宁琼是看着宋洺凛问的。
“此去是前去问话,有可能会在大理寺待些时日,带着丫鬟不合规矩。”
张宁琼看向未曾说话的张宁环:“我妹妹身子弱,若是少了丫鬟跟着伺候,恐怕”
“张姑娘放心——”宋洺凛认真道,“大理寺有医师,可以随时随地跟随小张姑娘。”
张宁琼这下才算是放心了些,她对上张宁环的眼睛,却只觉得她眼神中有些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
可能是自己对她太好了,让她不适应吧,张宁琼如此想。
只不过张宁环确实有些惨了,走了原主该走的剧情,失了贞洁的事情所有人都怪在了绑匪头上。
张宁琼想,他虽然想不到张宁环到底是跟了哪个男子,但她也是绑匪之下的受害者。
她俯身同一脸担忧的垂柳轻声道:“你先回去罢,我自己去没问题的。”
“可是姑娘——”
张宁琼勾起嘴角,揉了揉她的头:“你若是担心,就回去告诉姐姐告诉祖母,要是我真有是那么事情了,她们也能来救我。”
说罢张宁琼冲着张宁环道:“妹妹,你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上马车。”
宋洺凛双眸闪过一丝怀疑的光,只觉得这个案子有些让人看不透。
张宁琼坐在马车之中,张宁环在另一侧闭目养神,两人一直未曾说话。
这番景象之下,张宁琼觉得尴尬的不行,但张宁环似乎一直没什么感觉,一张惨白的脸加上闭上的眼,好像要断气了一般。
等到了大理寺,张宁琼被带到了类似衙门布局的地方,有审讯的台案,上面挂着牌匾,周围有侍卫守着,她与张宁环被安排面对面坐在两边。
没过多长时间,宋洺凛换上了官帽进,身后还带着个拿笔拿本的中年男子。
这是来录口供的?
张宁琼这般想,只见宋洺凛一挥手,刚刚带她们过来的裴塬便压上来一人,那人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通过破烂的缺口下能看到破损裂开渗出血水的骨肉。
此人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大狗,蜷缩在地上,稍稍抬起头露出惊恐的双眼后又迅速低下。
这人不就是那日绑她的虎哥?他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张宁琼视线落到宋洺凛身上,见他一身正气岿然不动的模样,似乎也不想是屈打成招或是靠些刑法手段获取口供的人。
方才他们说虎哥是今日才被擒到的,难道他被有心人带走逼问过什么?
宋洺凛适时开口:“堂下之人,姓甚命谁。”
“小小人名叫刘虎,东氿京中人。”
刘虎的声音不再似那日的嚣张,畏畏缩缩的模样,说话都有些磕巴。
张宁琼心中冷哼一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刘虎还不知道干了多少丧良心的事呢!
“这两位姑娘你可认识?”
“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