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活跃起来
春节过后平静的一天，陈生活跃起来，清晨就去了商店，发现其他店铺的经理们也在店里热烈地讨论。
片刻后，孙主任从内室出来，手里分发了纸张。
他站立于众人之间，背后柜台后陈生倒了一杯热水，静静地看着前头的人。
&34;好啦，大家安静些，我最近观察各店铺状况，觉得咱们物资利用效率和工效非常不足!&34;孙主任说着，声音提高了。
&34;我向上级申请过，今后每家店面都必须根据规模来定每月所需的购置数量！这是刚才给你们的指标。
&34;他严肃地说完。
话一落音，大家顿时喧闹起来，这不仅仅是增加了一点儿任务量，这几乎是给他们增加了无法忍受的压力。
&34;孙主任，你什么意思&34;
&34;你做决定也不跟大家商量，我们说不够饱和你就真的觉得不够饱和吗&34;
&34;你来几天就想知道我们工作不力？工作效率低？&34;一个年龄较长的女经理毫无保留，直接顶嘴。
&34;我要说的是，这是上级指示！你们只须服从执行！所有上级的决定都需要与你们讨论？&34;孙主任勃然大怒，大声喊出。
新的领导总有初露锋芒的时候，不给他们敲个醒钟还以为自己能轻易应对呢！
&34;谁愿意干，随他们。
老子辞职！瞎胡乱搞这些指标任务！妈的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走，去找上头！”
女人毫不拖泥带水，怒气冲冲甩门出去。
陈生动弹一下，啧啧称奇。
瞧瞧这阿姨那劲儿，丝毫不给孙主任面子，但做经理总不能无脑冲动吧，说不定她后台强硬得很呢？
别忘了这可是四九城里啊，人脉底蕴深得很。
并且，实话说，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不宜轻易解雇人，除非有重大失误。
所以碰到个火爆脾气的，顶撞上级也就再平常不过了。
毕竟现在的口号不再是“顾客永远是对的”
，而是要以顾客为尊。
“没错！随他们去呗！”
“走，去投诉！我就不信这制度说换就换了这么容易！”
八位店长中竟去了七人，这让此时的四九城变得有些微妙，领导者在此处，并不一定意味背景强硬。
况且，只要我不犯大错，哪怕我顶撞你作为领导，你也无可奈何，因为我们都是正规编制，工作由组织任命，主任的权力是裁撤不了一个普通员工的。
室内的喧嚣突然消停，只剩下李权与一个看起来不大年长的青年。
陈生成然注意到他，是那个最偏远店面的店长，听说那里连十平方米都不到。
主任孙先生脸色涨得通红，而陈生快速瞄了眼主任散发的文件，忍不住笑出了声。
文件上要求他们这家只有两人的杂货铺每个月要完成三百元的采购任务！
听起来虽不庞大，但在这个时代的低价物价来看，却是相当严峻的要求。
额外的需求很难搞到，下乡采购尤其不易实现。
打个比方，这三百元能买到什么呢？大概是够买约一千五百斤大米，或者几百斤猪肉，或者上千斤的水果。
在这个时期，计划外的补给获取极为困难。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杂货店，物资大多已按照分配表供给完毕。
所以大家对此反应不小。
“好吧好吧，散会吧！”
孙先生激动之下，结巴地说不出更多。
原本希望在任内有所建树，却没想到下属竟然愿意毫无私利地利用个人关系奔波劳累以提高上级的业绩吗？
这类几乎捞不到回报的工作，正常人都不会接手。
“主任，我们的商店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李权大声宣布。
旁边的小伙子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着一个傻瓜般转身离开，全不顾李权。
主任孙先生同样没有回应，怒气冲冲地进了屋。
“小陈啊，任务已经下来了，我们必须尽力完成。”
李权拿着文件走到陈生身后，低声说道。
陈生没喝水一口，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回应：“店长一定能达成！我绝对信任店长。”
“我是店长，自然是由我去采购。”
李权斩钉截铁道。
“哦，我去？去哪儿？”
陈生懒洋洋地质问道，让李权更加恼火。
“先下乡吧！”
李权不满地喊道。
“下乡？好吧。”
陈生漫不经心答道。
“好的，既然你说得明白，那就这样定了。
你明天去，我自己这里应该能处理得过来。”
李权当即作出决策。
“老大发三轮车给我不？”
他要求道。
“不然你就弄辆自行车。”
陈生放下瓷杯，眼睛熠熠地看着他，毫不妥协。
“嗯，这样……也许你可以先自己买一辆？”
李权试探提议，显得有些尴尬。
陈生抬起眼睛凝视他，眼神似乎把他当成无知的人看待。
“好吧，不然……你就步行吧。”
李权开始说出他的烂主意。
“也不一定不可以。”
他缓缓同意道，眼中藏着些许无奈。
陈生索性就把这件事当成与傻子的游戏般看待，笑眯眯地回应。
“可是老板，医生说我血糖偏低，不能过度劳神或走动太久。
能不能请您给些糖果、花生或者瓜子之类的补补糖分？不行的话，粮票也好。
等我回去恢复一下，血糖稳定了再去进货。”
“呵，小伙子，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身体上的小问题？”
李关此时显然有点生气。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店员，没多少钱买车，每个月薪水微薄而已。”
陈生说道，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要不这样，老板你可以考虑给店里买辆车，当作公务用车，这样咱们外出采购也能方便很多，你认为呢？”
陈生顺势问道，话语里带有挑拨之意。
然而李关却不再出声，过了良久，发出沉重的叹息。
“好吧，先考虑再说。”
陈生意外地在心中冷笑：这家伙哪是店长，明明像个大土豪嘛，想榨取我们这些工人啊！
这家伙如意算盘打得挺美，好处全给他独占了，尽管我不是鲁莽之人，但也不会任由他人任意操控。
这次的事结束后，陈生注意到，别说指标任务了，就连向各店长报账的孙主任，见到他也懒得打招呼，交割完毕便立即离店。
原想着摆谱的孙主任此刻连显摆机会都没了，每日来店里只能对陈生抱怨，“小陈，领导来了你都不去迎接？”
话语中的责备无处不在。
面对这话，陈生敷衍两句应付，看来这几个大老板都得罪不起，转而想找自己一个小人物寻求优越感。
看清楚些，老夫可没义务惯着他们。
自孙主任自行决定惹上是非以来，店长们前来报账时的脸色就不甚好看了。
随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指标政策终究执行了下来。
具体变化为，每家店铺都配有一辆专门用于采购的自行车，任务量减半，并允许一定程度的消耗，实质上让采购人员多了些便利。
尽管众人仍然对考核制度心怀不满，但任务难度降低，每店有自行车可用，店长们自然也就少有怨言了。
然而陈生的任务仍如常落在自身，每月仍需要完成100元的采购。
虽然没完不成任务也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对陈生而言，这个数目实在是微不足道。
陈生对此颇为满意，既能随意闲逛，还能出售空间里的东西，不必每日枯守在店里。
又没手机娱乐，退台后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无所事事，觉得浪费光阴。
&34;嘿，好小子，买车了啊。
&34;阎阜贵仍旧在店门口闲聊，似乎撤销大伯的角色并未让他收敛。
&34;阎叔您可别逗我，那车是我单位安排的，因为要去农村出差才配发给我的，哪能轮得到我买呀。
&34;陈生特意加重语调以避免混淆视听，尽管只是店里的车，他依然习惯性进行解释以排除任何可能引起麻烦的源头。
推车至 庭院，陈生瞥见秦淮茹依旧在她的专属水池旁，见到他的出现便打起招呼：&34;哎呀，小陈买车了吗？&34;
陈生微笑着说：&34;这两日我下乡任务在身，自行车先借给我骑两天。
嫂子还在洗衣服呢，你也懂的吧。”
随后连忙将车推向后院，以免让这家人围着自己或是无意中引来贾张氏，那就不好应付了。
到达后院，一如既往的画面上演，刘海中追赶玩耍中的孩子们。
见到陈生推出一辆全新的自行车，刘海中的眼睛一亮，顿时就有了念头。
&34;咦，小陈买车了啊？&34;
&34;不对，这辆是店里公用车辆，我因这两天要下乡采购，才临时借用的。
&34;陈生深知刘海中的小九九，看见他那副鬼鬼祟祟的眼神，便猜出他的意图并不单纯。
&34;唉呀，过阵子齐哥就要结婚了，小陈啊，这车子能借一下吗？婚礼上接新娘正合适，新车出场倍有面子的。
&34;刘海中似乎并未理会陈生的话语，自顾自地说下去。
&34;刘伯，这可不成，车不是我掌管的，得交给领导。
&34;陈生装出惊慌的模样回答，知道这样能让刘海中心情更加不满。
刘海中的确不满被称为&34;刘伯&34;而非他心中的&34;二伯&34;，于是哼了一声，转身回房间去了，连刘光天也停止追逐。
这时，刘光天才心存感激地看着陈生。
&34;他哪是什么二伯，天天只知道找我麻烦。
不说了，陈兄弟谢谢你。
&34;
陈生也清楚这家伙本质不坏，仍以笑容应对，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斗的常常不是凶狠之人，而是那些阴险的小人。
&34;举手之劳而已。
&34;说着，他谨慎地将车推入屋内，尽管公用车辆不太可能出现被人窃走的情况，他仍留心防范，避免遇到类似傻柱那样的缺心眼人士，误将他的车弄得残缺。
在房间里深思许久后，陈生意识到单独一人在这么大院落难以维持，需要找些支持者。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许大茂。
许大茂虽然不算好人，但脑袋并不笨，反而是个精明的角色。
在厂里备受上司喜爱，乡里的人也喜欢他，如果不是他爹因为娶了一个有钱人家女儿导致他的成分出现问题，现在恐怕已是一位领军人物。
陈生看重许大茂在乡村的人际关系网，也许将来还会有求于他的时候。
加上目前院内关系普普通通，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时机。
有了决定后，陈生从空间中取出了一包自制的酱牛肉，配上一瓶白酒，走向许大茂的厢房。
回家的路上，陈生注意到许大茂家灯光幽暗，表明他很可能在家。
&34;大茂哥，你在吗？&34;陈生站在许大茂门口，轻轻扣动门环问道。
&34;是谁啊？&34;许大茂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34;是住在后院的陈生。
&34;陈生答道，他知道这可能打破许大茂原有的平静。
对于陈生的来访，许大茂虽疑惑，但也知道应保持客气，立即露出了微笑，站起来去迎接。
不可否认，无论从应对场景来看，许大茂在这个院落的表现都是最恰当的。
&34;是陈兄弟啊，这大晚上的有何事啊？&34;
哈哈，我听说茂哥你挺爱品些小酒，昨天特意做了一道拿手好菜，想邀请你一块品尝。”
陈生晃着手中的碟子笑着说，接着又补充道：“茂哥，这是一等的好牛肉，有酒有肉，不如一块儿把盏对饮，尽享美馔？”
许大茂听到后眼前一亮，立刻压低声音欣喜回应：“兄弟，真是好料啊，快来家里尝尝。”
进门后，许大茂热情相迎，一把拉陈生坐下，随后从一旁找出一瓶酒。
“你看看，这是我珍藏十年的老酒，怎么样？”
许大茂期待地问道。
“哇，茂哥你还有这样的佳酿！那我一定要多品几口尝个鲜。”
陈生对美酒充满了好奇，他不禁想象这个时代的美酒定是别具醇厚滋味。
片刻间，两人便已举杯共饮一杯。
许大茂坦诚直率，边喝酒边低声骂着某傻柱的趣事，陈生听了忍不住大笑，这是典型的虽面上打不过你，心里早就把你痛扁了一顿。
其实许大茂似乎确实在某傻柱那里受了不少欺负。
时间稍长，陈生意识到酒兴渐退，决定提出正事。
“听闻你在附近乡村威望颇高。”
此刻，酒力与夸赞让许大茂有点飘飘然：“兄弟，别不信，方圆百里没人不认识我放映队许大茂。
走到哪，都会给足面子。”
陈生试探着：“大茂哥，听说你的任务难解决？我店最近有下乡任务，如果我完成能额外赚不少。”
“别提难啊，我下乡次数有限，陌生之地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陈生小心地道出了忧虑。
闻言，许大茂当即承诺：“放心，那些乡亲不敢小瞧我茂哥的朋友。
明天我就陪你去，给你引见当地头头。”
得知任务并不复杂后，许大茂立刻慷慨应允。
“小事一桩。
他们放一场电影得巴结我好几块，我还能让他们提心吊胆看不成。”
他窃笑道，虽然这话听起来不太厚道。
虽然陈生了解那个年代放映员的地位高崇，乡里的款待甚至会包括宰杀鸡鸭及机械化运输，但他并未多说出口，反而道：“真感谢大茂哥，这份恩情难以言表。”
许大茂喝多了几杯，已是微醺：“不必客气，来，干杯！”
他的话语已有些含糊。
陈生看许大茂有些站立不稳，便将其扶持到床铺歇息，悄然带走自己的杯碟返回后屋。
第二日清晨，陈生打包完毕，推自行车前来许大茂住所门前。
此时的许大茂略带宿醉，然而工作心切的神情出乎了陈生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