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除岁
“今天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清晨，单双叶被窗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他抓了抓头发，眯着眼睛坐起来。
上官慕江回头看了他一眼：“今天28号，都在准备着过年呢。”
“哦……嗯？这么快？”单双叶掀开被子下床，穿上外套。
“是啊，感觉今年过的挺快的。”范楚渊开口说道：“前半年我们还是分开的，给鹿景寄信的那天，我们汇合了以后，就一直在往苍影赶。”
“是啊，”上官慕江感叹，“当时就怕赶不上，半年跑了五座城。”
“可不是，比人家旅行商人都迅速。”单双叶站起身来梳理长发。
“好在是赶上了。”范楚渊说道，“可不敢想我们要是没赶上会发生些什么。”
“头一次见你做别人棋子这么积极的。”单双叶整理衣服，伸了个懒腰。“哎呀～过年的东西不用我们准备么？”
“交给姑娘们了。”范楚渊回答他。
“也是，咱们女孩子们心细。”单双叶坐回床上，打开手腕上的星翼终端。
“哟，你已经搞明白这玩意了？”上官慕江好奇的凑过去，将胳膊搭在单双叶的肩上。
“差不多。”单双叶熟练的打开星翼终端，找到上官慕江的信息栏，向上官慕江发送了一个“受死吧”的小猫表情包。
“啧，你在哪找的？”上官慕江说着，打开自己的星翼终端去看。
范楚渊手腕上的星翼终端轻轻震了一下，范楚渊打开去看。
“哥哥，你愿意奉献一下你的力量吗？”
范楚渊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对两人说：“哪位大帅哥想去帮姑娘们拿东西啊？”
“那必定——是我！”单双叶说着，从床上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上官慕江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我也去。”
范楚渊看着两人出门去，将手上的笔拿起，在纸上写着。
“……高冥之时为了委托而中的毒已经彻底清理干净了，感觉身体比先前还健康了不少，服用张医生的药已经接近两个月了，最近发现左眼的视力有所好转……”
他在信纸结尾落款，又看向信件开头。
他顿了顿，放下笔，将信纸折起，扔在了垃圾箱里。
“希望你的计划顺利。鹿先生。”范楚渊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信纸，随后起身出门去了。
12月28日，是人们开始出门准备年货的日子。
“最近的物价真是涨的离谱。”卯秋如提着一袋砂糖橘，嘴里嘟囔着。
“都想着在过年这几天多赚点钱过年啊。”独孤楚歌说着，眼睛在集市的摊位上来回扫荡，“啊！我想吃那个！”
“糖球？买呗，那个慕容涧姐姐不是也爱吃，多买点回去大家一起吧。”卯秋如看过去。
“嗯～新年这几天，大家都必须放下恩怨一起欢度新年，感谢神明的恩赐，不知道这几天，能不能磕到范楚渊和青潇言新的糖。”独孤楚歌说着，向卖糖球的摊位走过去。
“是啊是啊，他们真的超级好磕。”卯秋如捂着嘴偷笑着。
“钰儿，不用买灯笼，苍影科技中心的人给挂上了。”范渊钰看了一眼消息，连忙叫住谢铮；“允平？不用挑了，哥哥说有人挂了。
“哦，好。”谢铮放下手中的灯笼。
两人的星翼终端同时收到消息。范楚渊：“今年难得我们一起过年，人比较多，除夕夜的菜肴也要更加丰盛些才是，因此我和青潇言决定，大家每人准备一道菜，作为我们除夕夜的年夜饭。因此大家记得买自己所需的果蔬回来。另外，明天二十九，是大扫除的日子，大家起床时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吧，就不麻烦科技中心的人了。”
范渊钰抬眼一看，众人组建了一个群聊，群聊的名称叫做：“新年特别行动小队”
卯秋如将群聊名称改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好老土的名字啊哈哈哈哈哈。”单双叶在群里笑道，“小姐姐你居然是这种品味。
卯秋如：“这你就不懂了，这个可是别有用意的。”
独孤楚歌：“哎呀他不懂的。”
单双叶：“能不能不要加密通话，给我个解锁密码不好吗？”
李梦依：“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小姐姐你真是。”
东方梦曲：“表情包（让我看看）”
范渊钰看着群聊，无奈一笑。
“神使祭官们走的多吗？”孟璐问道。
“不多呀，大部分都决定在这过个年。”上官秋叶回答。
“那不如叫一叫，一起吃个年夜饭。”孟璐说道。
“是啊，难得这么多人能凑在一起。只是可惜，厨艺最好的昨晚急匆匆的就回去了。”顾审言说道。
“阿萍？”孟璐转头看向身后半掩着门的房间。
“不去。”
“有什么的，去吧。”
“我去了大家都放不开手脚，没意思。”
孟璐捂着嘴轻笑几下：“怕什么，我不也去。”
“咱俩又不一样。我需要树立威严。”
“哎呀，好吧好吧，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的哦。”
12月30日
“哎呀，苍影科技中心下雪啦？”叶落洛跑到窗前去看。
“嗯，最近风大，气温又低，高冥的寒气很容易就过来了。”东方醉解释着。
“但你别说，下点小雪还蛮有新年的感觉。”白济月拿着毛巾擦着手，走到窗前向外看。
窗外有零星的几片雪花飘落，落在地面的积雪上，街道旁挂着的红灯笼上也从飞雪中扯出雪白的被角盖在自己身上，针叶松的枝叉将雪花织成的棉被随意的掀开，向来往的人群招手问候。谁家的小狗试探着踏出门，小鼻子埋在雪堆里闻着，爪子轻轻的抚上冰凉的雪花。
“叶……落洛……小姐？”独孤楚歌试探的叫她。
“怎么了？”叶落洛回头看去。
卯秋如在她身后猛的推了一把，独孤楚歌从走廊拐角踉跄跑出。
“斗胆问一句，你准备年夜饭做什么？”
“你想尝试我们的特色料理吗？”叶落洛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来。
“不是……我……哎呀……”独孤楚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哎呀，凡事都要尝试一下的嘛！”叶落洛兴奋的冲上去拉起独孤楚歌的手。
“啊……不是，我就是好奇……想问问。”
“她做奶油蘑菇汤。”青潇言从一旁路过，淡淡的说道。
“哎呀！我还想吓唬吓唬她呢！”叶落洛一脸无趣的看着青潇言。
青潇言回眸一笑，转身下楼去了。
“我没看错吧？【贪狼】大人亲自下厨？”【满月】一脸茫然的看着孟璐。
“这话说的，我总得意思意思吧。”孟璐回头一笑，熬制着手里的佛跳墙。
“肌肉又结实了不少哦～”一个粉头发的女人经过，指尖在【满月】肩头轻轻划过。
“陆礼！我的发绳不见了！”司冉冉跑进厨房，对着陆礼说道。
陆礼轻轻一笑，将手腕上缠着的发绳解下：“在我这呢。”
司冉冉对着孟璐点头一笑，随后走到陆礼旁边，接过发绳。
“好困……”司冉冉眯起眼睛，下巴搭在陆礼的肩头。
“来帮忙？”陆礼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些。
“嗯……”
“咿呀！”一阵略显慌乱的声音传来，大家扭头看去，【少女】站在面包机前，眼神中略带慌乱和尴尬。
“啊……对不起……我没想到它会跳出来。”【少女】支支吾吾的解释。
“没关系，该准备请神的东西了。”【恶梦】提醒。
晚上八点，众人将香炉摆在房间正北方，在香炉前支起木桌，摆好祭品，点上几炷香。做完这一切后，众人开始依照辈分，依次对神明实行三拜九叩之礼。礼毕，就可以开始除夕的团圆饭了。
“新年快乐！”众人围在桌前，举起手中的饮料。
“这一年大家辛苦了，我们今年跑了太多的城市，大家今年也是没少受累啊。”青潇言对众人说着。
“今年的事情很多，都发生的很突然。但我们也由此看到了各位的能力。”孟璐站在台上面对着台下的众人。
“不论如何，这一年已经结束，我们即将迎来新的一年，拥有一个新的开始。”范楚渊说道。
“未来的变数依旧很多，纵使我们能够瞥见未来的一角，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孟璐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在新的一年里，我们会面对更多的困难和挑战。”青潇言对着众人笑着。
“我们会有失去，也会有收获。”孟璐眼神坚定。
“但未来的宽阔宏图，是由我们亲手去创造的。”范楚渊举起手中的杯子。
“我们都曾迷茫过，但总会有点点星火指引着我们前行。”孟璐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们要追逐自己的价值。”
“我们的价值，是由自己定义的。”
“为新的一年！干杯！”
“新年快乐！”
“ 陆礼。”司冉冉小声叫他。
“无聊了？”陆礼似乎早就猜到一般。
司冉冉嘿嘿一笑：“也不是……哎呀，就是想出去走走……”
陆礼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陆某不胜酒力，身体略有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司冉冉：“走吧。”
两人离开宴会大厅，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街上的行人很少，过往房屋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传出，为街道扫去清冷的气氛，几片雪花慢悠悠的晃下来，落在两人的肩头。
“不冷吧？”
“不冷。”
“嘿嘿，还是出来好，在里面一点都不自在。”司冉冉的嘴角微微上扬。
陆礼满眼宠溺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两人在街上缓缓前行，司冉冉渐渐放松下来，微凉的风划过他的脸颊，雪花落在她的鼻尖，她伸手去擦，又轻轻拍去肩头的细雪。
“你冷吗？怎么都不说话呀？”司冉冉转过头。
“不冷，有想去的地方吗？”陆礼深呼吸一口，将有些发抖的手掌攥了攥。他的心脏不安分的乱跳着，像是要跳出他的胸膛，用心底的那抹炽热融化积雪，露出原本那片铺满青芽的土地来。
“没呀，随便溜达吧。”司冉冉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
“冉冉。明年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带你去沧尘玩几天？”陆礼的语气很温柔。
“嗯？好呀。我还想去明霞来着，听说明年五月份的时候，那边的海景将会是近十年来最好看的！”司冉冉一脸兴奋的说着。
“你呢？你没有想去的地方？”司冉冉问他，“没必要每次都顺着我哦。”
“我想去的地方？没有啊。”陆礼笑了笑，“有佳人相伴，何处不是美景。”
“花言巧语。”司冉冉抿抿嘴唇，转过身脚步轻盈的在街道上走着。
“陆礼。”司冉冉脚步放缓，“你说，【幻日计划】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啊。”
“不用害怕，冉冉。”陆礼温柔的安慰着，“我们不像他们有明确的立场，身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人在一起，本来就少有事情牵扯到我们的。”
陆礼看了一眼怀表，继续说道：“冉冉。不要想太多。纵使真的有了那么一天，我依然会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
司冉冉嘴角勾起：“那当然。我们可拉勾说好了的，你要反悔，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我陆礼从不食言。”陆礼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陆礼将微微颤抖的双手藏到身后，脚步放缓下来，声音温和，语调平静。
“冉冉。契约也好，誓言也好，我陆某从来都是信守承诺的人。更何况有关于你，我更是不愿失信的。”
陆礼看了一眼怀表，停下脚步。
“冉冉。我曾想过，用什么描述你。我试着用星光去描写，可那抵不过你眼中的星辰。我试着用清风去勾勒，可那抵不过你唇角的春风。我想，或许没有什么可以去形容你，你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我陆礼能遇见你，何其有幸。”陆礼看向司冉冉的背影，爱慕缠绕在陆礼温柔的眼神中。
司冉冉心头一颤，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急忙转过身去。
微风吹开发丝做成的轻纱，司冉冉碧色的眼眸映照出陆礼那温柔而又坚定的双眼，那对如同宝石般的蓝眸。
“所以，我不曾吝啬我的爱意。我会爱上为你编起你那柔顺发丝的时刻，我会爱上你向我讲述小说的故事情节的时刻，我也会爱上你在我面前展露自己喜怒哀乐的模样。”
司冉冉有些惊讶，略显无措的看着他。
“冉冉。仅仅几句话，无法向你传达出我对你的爱意，我陆礼会用一生向你展示。”
“我有多么爱你。”
新年的钟声响起，空灵的钟声在天地间回响，陆礼缓缓俯身，单膝下跪，将略带颤抖的手举到胸口，手心上，一枚镶嵌着钻石，刻着桔梗花纹样的戒指安静的躺在白色的小礼盒里。
“我想，我会用一生去爱你。”
新年的钟声在街巷回响，余音袅袅。
“嫁给他！”路过的少女向两人的方向喊了一句，随后一脸兴奋的和朋友跑开，在远处不断回头张望，观察着两人的动作。
司冉冉愣在原地，几片雪花落下，落在陆礼手中的戒指盒上，落在司冉冉金色的发丝上。
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间也如同静止了一般，两人对视几秒，又不知所措的看向别处。脸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眼角也泛起涟漪。
陆礼向司冉冉伸出手：“你愿意与我一起共赴未来吗？”
司冉冉缓缓伸出手，陆礼轻轻一笑，为司冉冉带上那枚戒指。
“我愿意。”
烟花冲上云霄，斑斓的色彩相互交织着，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宛如璀璨的流星划过，刺破黑夜的宁静。
烟花的轰鸣与两人的心跳融合在一起，绚烂的色彩化作纽带，连起两人的心。
“约好啦，我们明年也要聚在一起，一起看烟花。”李梦依对范楚渊说道。
范楚渊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到弧度，：“嗯。”
“李梦依！我和锦楼姐刚看见那边街上有人求婚！”白济月兴奋的喊道。
“什么什么什么？在哪！我看看我看看！”李梦依难以压下自己的嘴角，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范楚渊手腕上的星翼终端震动了一下，他带起手去看，是一条科普广告。
“新年的习俗与规划，让我看看是谁还不知道。”
范楚渊点进去，一张日历表浮现在眼前。
“新年是所有人民全部放下恩怨，共同庆祝并感恩神明的日子，在这几天，所有的战火必须停止，人们不得争吵。所有人都应共同祝贺，纪念这神圣的一天。
十二月二十八日，要开始挂灯笼，贴窗花，贴对联，准备过年的蔬果。
十二月二十九日，大扫除
十二月三十日，请神，吃团圆饭，跨年
正月初一、初二，走访亲人
正月初三、初四，走访老师，朋友
正月初五，初六，沐浴，诵经，举行烟火晚会
正月初七，初八，初九，游园
正月初十、十一，收新年装饰，为祭典做准备
正月十二，祭典
正月十五，花灯会”
范楚渊随意的划了几下，关上星翼终端，将胳膊搭在阳台的护栏上，看向远方在天空中绽放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