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紧锣密鼓
刘伯的声音中带着收获和喜悦。
“栓柱，你们爱吃的肉来啦！快下来取一下！”
栓柱是大栓和二柱的合称，大栓高瘦，二柱矮胖，说话急了还磕巴。
听到爱吃的肉，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就拎回野兔、野鸡各一只，这猎物够几人幸福吃两天啦。
顿时山坡上磨刀霍霍，杀鸡宰兔。
锅灶下柴薪哔剥，炊烟缭绕。
三人分工明确，忙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所谓锅灶，不过是三块石头顶着一块凹形瓦片，简陋至极。
所谓菜刀，崩牙豁口，锈迹斑斑，犹如没有把柄的铁片。
刘宇前生从未杀过鸡或任何小动物，来世更不肯动手，并非不敢，实乃不忍心。
由此，他只有生火烧水的份，还自诩美其名曰：大厨。
“哥哥，我回来啦！”
巧儿银铃般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是抵押人质，只要交付了三十两银子，牙人就会将她释放。
大宏朝贩卖奴隶是有官凭的，属于合法经营。
刘宇闻声起身，快步迎上前去，紧紧抓住巧儿的小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巧儿是个四岁的小女孩，满脸灰渍，眼睛灵动，长得乖巧可爱。她是刘伯带来，喊刘伯姥爷。实则更亲昵于刘宇。
“巧儿，他们没打你吧？快让哥哥瞧瞧！”
“嘻嘻，没有呢。这是牙人给我的麦芽糖，哥哥你吃。”
天真烂漫，巧儿没意识到自己在人间炼狱走了一遭。
倘若钱未归还，估计哀一世而异乡的悲剧就会上演。
没做推辞，刘宇接过麦芽糖揣入怀里。他不是嘴馋，而是另有妙用。
这时，刘伯捏着人牙归还的借据和质押契约走了上来，喜悦之情，不尽言表。
“小宇，多亏了你呀。一举救回了大家。”
“刘伯，一家人，有事齐上阵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开心！刘伯转身将字据丢火堆里焚烧。
转头打量着刘宇，
“小宇，你的话很有道理，不经风雨怎见彩虹？大病一场，却因祸得福，仿若七窍被打开了一样！下一步有何打算，是否想过？”
刘宇捏了捏鼻子，笑嘻嘻看向刘伯，
“算是开窍吧，嘿嘿。接下来我们会很忙，刘伯。下午你在家多准备点柴火，我们四个去城里讨点生计回来。”
“干柴山上有得是，我担心光你们进城，是不是？”
“放心吧刘伯，不是开窍了嘛！这嘴也跟着开光了，嘿嘿，有找不自在的，我扇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怀疑前生！”
再返城已是下午两点左右，甸县城集市很大，并且一赶就是一整天。
僻静处，刘宇站高地表情严肃，认真装逼的模样很有当领导范。
“我再重申一遍，环节配合一定要默契，关键是表情！”
栓柱挥舞着小胳膊，巧儿鼓起来腮帮子，异口同声保证，
“万无一失，保证做好！”
刘宇满意地点着头，
“行动！”
四个小乞丐分两拨消失在人群里。
繁华闹市区，一处大门紧闭的院落外。
“哥哥！哥哥！我要吃麦芽糖！哇——”
人影攒动，巧儿站石头上被麦芽糖馋的哇哇大哭，哭声沁人心脾很像那么回事。
“巧儿不哭，待哥哥焚香祷告，向苍天借麦芽糖给你！”
“骗人！哥哥，我现在就要！”
巧儿边说边哽咽，妥妥的小戏精。
刘宇点头承诺着，开始了一系列骚操作。
点三根筷子长的高粱秆为香火，燃烧早已备下的树叶为诚意，闭目仰首面冲北，念念有词。
神情虔诚，声音嗡嗡。
引得不少赶集人纷纷围观，古代，是个节目都会引人注目。
刘宇视若无睹，继续装逼神叨叨。
“天灵灵地灵灵，如来老哥听我令。不求解难不诵经，借块糖酥兴不兴？急急麦芽令，着！”
他也不管道号佛号，逮着就念。念完从怀里掏出早就准下的一半麦芽糖在空中扬了扬，又用狗鼻子嗅嗅，
“来哥！只要这个模样的！”
装神弄鬼一番，顺着门缝投进没人的院落。
“嘿嘿，小傻子，那家人已搬走。半年没人住啦。”
“好好的麦芽糖被他糟蹋了，这个还馋得哇哇哭！”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或取笑或指责。
然而，神奇的一幕众目睽睽下发生了。
刘宇丢进去一块麦芽糖，却飞出来两块一模一样的。
“巧儿，你一块，哥哥一块！”
说完，和巧儿一人举着一块，仰头在人群里炫耀一圈。甜滋滋消失在茫茫人海。
不少人贴近门缝向里张望，静静的，空空如也。
正在人们要散去之时，二柱来的院门口，学着刘宇模样天灵灵一会，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鸡腿，嗅了嗅从门缝丢进院里。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
“哈哈，今夜里也不愁吃啦！”
二柱两只手各握一根香喷喷鸡腿，哼哼着向远处走去。
接下来就是大栓表演。如法炮制，也是一阵灵灵灵，多一份兔腿趾高气昂而去。
看热闹的傻眼了，懵逼了！
还有这等好事？扔进去一，回报二！
好奇心演化成有便宜不占是王八的侥幸心，继而感染成盲从效应。
按耐不住的吃瓜群众开始模仿起来，方圆几十米全是天灵灵地灵灵嗡嗡声。
有枣的往里扔枣，有饼的往里丢饼。
有的人直接往里丢铜板，甚至小块的散碎银子乱哄哄闹嚷嚷快挤破了大门
“吃的不要了，紧着铜板银子捡，快快快，速战速决！”
闲院里，刘宇低声催促。
伙伴们边检边乐，要饭要到这光景，不发财都难。当四个小忽悠从后墙狗洞钻出去后，隐隐听到前门众人疑惑。
“是不是咒语不对？怎么没动静呢？”
“把老天爷给撑着了？还是不该往里丢银子？”
“我听小童念的道家、佛号混合咒语，我们念的不对路？”
众说纷纭，就是没人怀疑着了刘宇那小子的道。
“小宇，忽悠人原来是这个样子？前面慌，后面爽，刺激！”
“刺激是吧？这叫一招鲜，快跑！”
刘宇大叫一声，拽着巧儿没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