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利益交换
朴贤洙的案件里，公司法务在前期极力甩锅给公司其他同事并撇清公司责任的行为，让沈律的很多专业操作看起来都有点可悲又可笑的无奈。
邓智来看着他的不停抿嘴，并不停把杯子端起又放下。他笑着问：“沈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别以为咱们不是法律人士，有些事情也许法律人士更不方便出面解决。”
白佳梅看着容盈盈，对方意味深长在旁边配合着微笑。她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有点疑惑。但这事不急，等现场的人忙完了就可以掀开谜底。
沈律并不急着回答。他眼睛愣直地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何律。没多久，何律也停了下来。师徒俩交换了眼神。何律突然站了起来，抱着自己电脑离开会议室。临走前，还把会议室的门锁好，像是放下了什么牌子。
白佳梅有点疑惑地看着何律离开的方向，沈律温和地解释说：“邓总刚刚说的这个提议，小何不方便在场。”
“但是就你一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比方说，违法律师守则之类？”容盈盈友善地发出提醒。
沈律往会议室门的方向指了指：“那放了一个小门卡，提醒着会议室内在进行涉及隐私的重要谈话。小何这孩子这些悟性还是挺不错的。”
邓智来挑起眉：“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们合作了是嘛？”
沈律略显担忧地看着白佳梅：“这位，怎么说？”
“她是背锅侠，你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容盈盈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接着说：“本来是当好心人帮着原告离开火坑，这个连原告都承认的事现在被莫名其妙泼脏，难道她还不能坐在这听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吗？”
白佳梅反而不太介意。她客气地笑了笑，说：“你们聊吧，我溜达到楼下吃点东西看综艺。”
邓智来一直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沈律的脸。
容盈盈悄悄伸出手，用力摁着白佳梅想站起来的动作，却也不说话。
沈律看到这情景，再装傻就会挨骂了。他把电脑和笔记本合上，双手手指交叉着放在桌面，双肘撑得双肩微微耸起。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说：“你有什么条件？”
容盈盈没再按着白佳梅的腿，反而是稍微用力把她的椅子往外推了一把。白佳梅感受到了，马上跟她拉开一点点距离。同时，容盈盈把自己歪斜着的身子从白佳梅的一边换向邓智来的一边。
“哟，美人来了。沈律，你可以随时开始。”邓智来的态度不像是地位对等的谈判博弈，更像是上位者好整以暇准备听下位者汇报一样。
沈律下半张脸的肌肉胡乱动了几下，问：“如果达成合作，我会获得什么？”
“获得……良心安稳和逻辑通顺。”邓智来拿起自己的杯子，悠悠地说：“其实也很简单。我这边的信息比你手上拿着的公司资料还多。而且，如果你坚持按着公司的要求打下去，铁定会输，然后就会被公司提告法庭，因为办事不力……和导致公司产生重大利益损失。”
沈律的杯子还没到嘴边，他就已经舔了好几遍嘴唇。
容盈盈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补充说：“这才只是我们公司的操作，还没说原告方的操作呢。”
“原告？怎么原告也会掺和这种事情。”沈律的笑容有点凄凄戚戚的味道。
“我们提醒就可以了。”容盈盈笑得很开心。她转头看着白佳梅，说：“如果小白配合着装出一副哭腔，就更有说服力了呢。”
白佳梅马上把五官挤在一起，用力装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但维持不到一秒就恢复原样，她笑着说：“不行，就我这演技，流量演员都能秒杀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哈。”
“但，我有贝贝呀。”白佳梅马上提醒大家不在场武器的名字：“没准贝贝一下忍不住直接给小雨打电话，一顿高强度输出……那，沈律就能喜提好多案子了呢。”
沈律的嘴角开始不自觉地抽搐，又重新被压制下来。秦贝贝本人他是一直没遇上，但从全方位多角度的描述看来，这位女士多半不会让他能平安无事度过整个案件的沟通过程。
邓智来笑着问：“还有什么问题吗？需要我提供什么合作条件？”
“但……这……”沈律对这种单方面被压制的情形表示相当不满，“事情应该建立在完整的利益交换中，而不是我单方面提供信息和情报吧。”
容盈盈点点头：“那这样吧，给你承诺。”她的手指在自己和邓智来之间往返晃动。“这是我的承诺。在朴贤珠的案件中，你可以全身而退，可以最大程度保留你在业界的口碑。”
白佳梅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这么厉害的条件随随便便就交换出去，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邓智来没说话，只是笑着看容盈盈的动作。
沈律的目光在邓智来和容盈盈之间来回扫动。突然，他盯着邓智来：“那邓总您呢？”
“我不阻拦。”
“成交。”沈律一咬牙：“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们陆总给我的命令。”
“可以。但，请保证情报的真实性。还有，两个案子我们都需要及时了解。”容盈盈刻意的微笑让人觉得这当中也许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彭华良的案子也需要吗？”沈律很疑惑：“你们不是对彭华良的人品很不屑吗？怎么，还想帮他？”
“不可以是好奇吗？”容盈盈再次露出魅惑的表情：“这么好的戏，不多吃点花生怎么行呢。”
沈律的疑惑程度并没有减轻。他把目光缓缓移向邓智来：“确定吗？”
邓智来没说话，只是喝了口茶：“小白，水凉了，再烧一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