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什么对
暗黑慢慢褪去，新的黎明即将降临。
到了副本里面他们不会感到困倦，但徐煜还是躺在床上闭上眼休息。
林秀觉得有点脑充血，颠倒的视线往旁边的病床看去一点，后脚跟撑着墙身体倒回床上，跪坐着认真看了会儿人，还真的是在睡觉。
男婴趴在青年的肚子上，一大一小看着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怪异的和谐。
林秀歪着头看了会儿，注意被外面的声响勾去，她蹑手蹑脚地下床，耳朵贴着门认真听了半天。
徐煜掀开眼皮，看见的就是人狗狗祟祟的模样，他声音有些沉：“你在干嘛？”
林秀被吓到，脑袋一下撞门上，她捂着脑门扭头埋怨地看着人：“你吓死人了……外面有脚步声。”
徐煜眼神无辜，起身垂着头看爬自己肚子上呼呼大睡的男婴，难怪他怎么觉得上不来气，下一秒，毫不留情地将男婴推开，一边睡去。
徐煜起身，打开门往外面走廊看去，是几个年轻的护士，正有说有笑地往护士站走去，而他们出来的方向，是电梯。
林秀从下面探头，“他们这是要去护士站，上班？”
徐煜退回房间，背靠在门边的墙上。摩挲着塞进袖口的日记本，徐煜想，还需要更多的信息，为什么民康医院会作为玩家的通关副本，难道仅仅是为了恐吓捉弄玩家？不，不会那么简单，这后背一定还有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真相，被掩盖在这个诡谲的医院之中。
徐煜专注思考的时间，林秀突然惊喜地冲了出去。
“林秀？”周慧慧死气沉沉的脸上突然多了些惊讶之余的血色，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上前去抓住人同样伸向她的两只手，惊喜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眼眶慢慢发红，干涩的眼眶又有些湿润。
柯达站在两个女生旁边，一时间只觉得幸运，幸好他们最后没有走，这才有机会能遇到林秀。
“我前面还说想你们了，没想到现在就看见了你们。”林秀抓住人的手同样很激动地说。
周慧慧抱住人，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看着你也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
几人只是在火车上匆匆结识，却没想到囹圄中还能相互惦念。
柯达说：“我去看看翟轩。”
林秀很快捕捉到他语气中的沉重，连忙问道：“怎么了？”
周慧慧冲柯达点头，让他先进去，自己留在走廊上跟林秀说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听后，林秀大脑都有些宕机，良久她才喃喃地问：“翟轩被做了摘肾手术？”
周慧慧难过地点了点头：“嗯。”
“他在哪里？”林秀说，“我们去看看他。”
周慧慧：“好。”
704病房里，闭目养神的翟轩在听见门开合的瞬间就猛地睁开眼睛，巨大的恐惧慢慢将他围拢、吞噬，这次又是什么，摘掉他的心脏？还是……看清人后，翟轩反而脑子一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翟轩看着柯达，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柯达坐在他右手边的病床上，笑着问：“好些没？”
明明都决定抛弃他离开，为什么又要回来。
翟轩看着人不说话，偏开头。他现在就是一个累赘。
“总觉得我们真就一走了之的话，也太不讲义气了点。”柯达自嘲了句。
病房门再一次打开，翟轩忍不住偏回头，看到周慧慧和林秀前后脚走进来。
这下翟轩是真的绷不住了：“你们……”
林秀说：“没带果篮，见谅。”想了想又补了句，“下次给你补上。”貌似不太好。
翟轩笑了声，提醒她：“我就左边肾了，别下次了吧。”
林秀忙不迭地点头，自打了几下嘴巴作为赔罪。
“谢谢你们。”翟轩勉强坐起身，对周慧慧和柯达很认真地说。
啪——
林秀两手一拍，说：“我把徐煜给忘记了。”她尴尬地挠挠脸。
周慧慧忙问：“你的意思是说徐煜也在吗？”
三人看着林秀。
林秀：“是啊，我们在十一楼的时候遇见了，是他先叫住的我，后面我们就一起走了。”她小跑向门，冲身后的几人说，“就在隔壁，我去叫他。”
徐煜被人神神秘秘地拽到704，男婴见妈妈不见了，飞快地爬着跟上。
“来了来了。”林秀喊得跟上菜似的。
徐煜已经猜到，不是遇见熟人，林秀不至于这么激动。
果然，一进病房门就看见了三人。三人脸上先是惊讶，后又开心起来。
周慧慧说：“太好了，徐煜你没死。”
翟轩的事给周慧慧不小的心理阴影。
徐煜笑笑，目光扫过几人，中间短暂地顿了下，付贺青不在。
柯达说：“人家可是山河大学的学生，聪明着呢，哪里有那么容易死的。”人肯定早就反应过来了，不然也不会和林秀两人平安无事地下到七楼。
“也是。”周慧慧想。
徐煜看向翟轩：“还好吧？”
翟轩点头，唇色苍白：“还好，没事。”
这次的罪，要怪只能怪自己，怪他不懂得收敛脾气，也不懂得审时度势。
——三人顺着记号进入梦魇之城，那道机械的声音匆匆提示后就将他们送进了副本，翟轩从头到尾对这种灵异事件都存有质疑，他根本不相信什么玩家，什么副本，以及那离谱的任务。
进入民康医院后翟轩一心只想逃离，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路，楼梯是封死的，电梯也无法正常使用。
周慧慧和柯达两人劝他不要冲动做事，但一心只想摆脱的翟轩根本无法听进去半点。
翟轩和护士发生了争执，最后招来了一个女医生，带着两个男护士将他强行带走。
格雷斯看着他发狂，看着他出言不逊，她始终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翟轩被蒙住双眼，被死死禁锢在手术台上，格雷斯戴着橡胶手套的食指从他的眼睛一点点往下移动，来来回回的，让翟轩所有辱骂及难听的话语渐渐转化为不安、恐惧。
当格雷斯拿起手术刀，轻轻地抵上他的腰侧时，翟轩才后知后觉这不是一个恶作剧，他挣扎、哭喊、求饶，但最终那把锋利的手术刀还是生生剥开他的皮肉，他感受到巨大难忍的疼痛卷袭着他，他清楚地听见自己每一滴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浑身颤抖，痛不欲生。
徐煜说：“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他看着翟轩。
翟轩点头：“你问。”
“在手术室的时候，你的眼睛是不是被蒙住的？”徐煜问。
旁边的几人面面相觑。
翟轩还来不及回答，突然，周慧慧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周慧慧一蹦三丈高，躲到柯达身后缩着头，长长的指甲掐着柯达的胳膊，“鬼啊——鬼！”
男婴手脚并用地爬到徐煜的背上，小手抓住徐煜的肩膀，怯生生地看了眼周慧慧。
周慧慧视角则是那一双漆黑到骇人的瞳孔深深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徐煜的身上离开扑到自己身上。
徐煜身上……意识到那只小鬼正挂在徐煜身上，周慧慧双手捂着嘴巴，反而不敢再叫了。
林秀也惊到了，左右看看，然后走去安慰受惊的周慧慧。
“你别害怕，它不会伤害我们的。”林秀安慰道。
“？”柯达咽了咽口水。
“他多可爱啊，哪里像鬼。”徐煜反手拍了巴掌男婴的脑袋，男婴也十分配合的“嘤”了一声，徐煜几乎有些宠溺地笑了笑。
“……”四人。
徐煜直播间里观众一片哗然。
“主播魔怔了，他嘴角那一抹宠溺的笑容是怎么回事？我难道出现幻觉了吗？”
“我从一开始就发现主播这个宝藏玩家，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变态，对味对味。”
“我从来没有见过敢把观众禁言的新人，主播是第一个，有种。”
“前面的你们是骂出感情了？什么体质？”
“易孕体质。”
“怎么有女生，叉出去！”
徐煜重新拾起打断的话题，看着有些愣神的翟轩：“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啊？”翟轩目光落回自己的手上，手指慢慢蜷缩成拳，他说，“一个女医生，当时我的眼睛被蒙住，手脚也都被扣着，她叫格雷斯。”
“那就对了。”徐煜眸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