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电梯
[非医护人员禁止乘坐]
徐煜静静看了两秒,扭头看怀里的孩子:“想不想要纸飞机?”
男婴咬着手指含糊不清地说:“纸飞机要……要!”
林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徐煜点头,抬手毫不犹豫地把那张纸撕了下来。
“你!”林秀捂着嘴,“算了,死就死吧。”她闭了闭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按下电梯键。
上面的数字动了,从缓缓地跳动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后面疯狂地闪动。
徐煜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面色却看着没有丝毫变化。
紧张不已的林秀偷瞄了眼人,见人如此镇定,心里安慰自己一番后也鼓起勇气,昂首挺胸!
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张快速翻折,很快,一个漂亮的纸飞机就折了出来。
男婴漆黑的瞳孔闪着光,湿答答的小手抓住那只纸飞机。
徐煜觉得这男婴没有最初看到那般死气沉沉,身上的青紫肿胀也消了许多。
叮——
林秀浑身一抖,差点叫出声。
徐煜腾出手拍了拍人的肩膀,笑着说:“走吧,勇士。”
林秀一愣,他竟然看见了自己刚才昂首挺胸的傻样,林秀愤愤地瞪人一眼。
电梯门缓缓朝两边打开,这下,林秀是真的叫出了声。
“啊啊啊啊啊啊!!!”
聚集在楼梯口平台的玩家闻声,动作皆是一顿。
络腮胡说:“如果你们选择离开,就会像她一样。”
这时人群中终于有后知后觉的新人玩家反应过来,他模样清秀,看着年纪都不到二十。
男生说:“可是我们把积分都给了你们,后面任务完不成怎么办?”
他这一提醒,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那就去死。”男人突然抬眼,看向那个说话的新人。
新人害怕地倒退一步,仅仅只是被男人看了一眼,便吓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扎着双马尾的女玩家笑吟吟地说:“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真可惜。”说着使用技能猛地将人拖过来,在人瞳孔放大的瞬间一把将人推了下去。
路还没完全形成,那个掉下去的新人就像落入未干的水泥中一样被快速凝固在路中,最后只剩半颗脑袋露在外面,一双眼睛惊恐地瞪着众人。
女玩家看向众人,依旧笑得俏皮可爱,她歪了歪头问:“还有人要走吗?”
大家已经彻底傻眼了,尤其是之前崇拜三人的那些玩家,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男人看着那个死掉的男生,仿佛早就习以为常般漠然,他问:“有离开的玩家?”
络腮胡点头说:“嗯,两个新人。”
“要不我去把他们杀掉?”女玩家眨眨眼。
“不用,”络腮胡说,“那男的连一点积分都没有,带着也是多余。”
电梯前。
林秀已经彻底吓晕了。
“走吧。”徐煜淡定地说,后背不知道起了多少鸡皮疙瘩。
转头,又低头,徐煜愣了愣,人竟然晕了。
放下孩子,徐煜弯下腰抱起晕倒的林秀,又单手提起孩子,最后艰难地走进电梯里。
叮——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里,徐煜扫了眼,按下数字1。
狭小的电梯四面挂满了面色惨白的头颅,徐煜抱紧人,闭了闭眼,心里一番挣扎之后重新睁开眼睛看去,这些人头排列整齐,每一个都安详地紧闭着双眼,仿佛是从电梯里长出来的蘑菇一样。
徐煜抬头往上看去,电梯顶上是无数根交错的输液管,里面流动着颜色鲜红的血液,再看那些输液管,每一根都精准地插入下面每一颗头颅的口腔中,像一个正在运作的仪器一样有条不紊地输送血液循环。
徐煜忙不迭地闭眼,可那滴快速下落的液体还是滴答一声砸在徐煜的左侧脸颊上。
眸光熠动,徐煜在那些错综复杂的红色输液管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格雷斯!
再看四周骇人的头颅,徐煜目光快速扫过,“非医护人员禁止乘坐”原来是这个意思,因为电梯里的所有人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民康医院的医护人员。
难怪晚上消失不见,原来是都集中在这里。
随着电梯的移动,那些头颅也在快速变幻出不同的面孔,貌似是每一层都是不同的人。
这样惊悚的一幕,即使没有电梯外面的那张告示,胆小的玩家也是不敢乘坐的。
一楼是医院大厅,面积大小等同于楼上。
放眼望去一目了然,左侧一面是医院里常见的挂号区和缴费区,角落处有几个老旧的一站式服务挂号机,几根巨大的石柱子隔在中间,右边是排列整齐划一的座椅。
徐煜将人放在椅子上,起身看着那些巨大的石柱,慢慢走去。
这些石柱直径看着大概在两米左右,徐煜从头走到底,数了数,一共有十二根。
又是十二,有什么含义吗?
又沿着墙体走了一圈,徐煜发现一件可怕的事——这里没有门,也就是说,整个民康医院是封死的。
所有玩家都被封在这里,民康医院犹如一个巨大的牢笼,禁锢着里面的每一个人。
林秀是被冷醒的,起来一看周围,没有恐怖骇人的画面,她稳了稳心神,发现徐煜不在。
“徐煜?”林秀打量着周围,一楼吗?怎么那么暗,还有这些石柱为什么那么高,每一根都看不到顶,仿佛直冲云天没有尽头一般。
太安静,林秀哆嗦了下,继续向前走,“徐煜,你在吗?”
男婴不知何时爬到了一根石柱上,速度非常之快,身手非常之矫健。
一只纸飞机缓缓地从高空中飘下来,绕着圈慢慢悠悠的旋转。
林秀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啄,吓得全身都僵硬了。
“啊啊啊——”她胡乱挥着手转身乱打一通。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半晌,林秀才慢慢睁开眼看去,发现是那只徐煜折的破纸飞机把自己吓得半死。
再抬眼看去,不远处,青年直愣愣地站在一根石柱前面,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似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