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二 大虔穆德五年神都皇宫内往事
（注意看标题，不是当前时间）
韩晟恭立在紧闭的店门前，宫中氤氲的檀香让他焦躁的内心得到了些许平复。
“鲁王殿下。”
周边宫女宦官的声响传入韩晟耳中，韩晟随即扭头看去。
迈步而来的是一个瘦削的身影，蟒袍将他的尊荣显露无遗，但一股阴沉灰暗的气息却从他的四周逸散开来，令韩晟并不是很舒服。他便是大虔穆德皇帝第三子，鲁王韩旭。
“三皇弟。”
韩晟淡淡道。
“二皇兄。”
韩旭亦是见礼，不过声音有些喑哑，随后同韩晟一样站在一边。
这是皇宫之中，二人自然显得端庄。
平心而论，韩晟并不喜欢这个弟弟，抛却同为皇位竞争者这个因素同样如此。因为鲁王韩旭周身的气场十分阴郁，并且性格懦弱，被新的张皇后，也就是他的生母死死拿捏，对张氏和蔡氏的政治同盟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这种性格和态势似乎也注定了他纵使能够在政治斗争中依靠世家占据上风，只要穆德皇帝还把持着大权，那他就绝无可能真正胜利。毕竟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希望自己死后，皇权被世家大族所架空。
韩晟的思维刚刚停止，准备再静等片刻时，忽听得远处传来高声的呼喊：
“二弟，三弟！别来无恙！”
韩晟韩旭二人闻言，扭头作揖：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自是当下大虔东宫之主——太子韩晷。
太子韩晷，是穆德皇帝的嫡长子，是穆德元年就去世的前皇后的唯一子嗣，这导致了起初穆德皇帝对这个孩子十分偏爱，更是一即位就立了他作太子。
大虔太祖崇延皇帝忙于战事，一直到大虔立国后相当一段时间才有功夫男欢女爱、传宗接代，因而崇延皇帝虽是重病缠身，但其实而今也就是不足五旬，加之穆德皇帝早年有段风月往事，在为此掀起国本之争之后才渐渐收敛，因而穆德皇帝三子一女而今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太子，陛下在歇息，还请安静。”
老太监朱公公此时正推开殿门，见状压低声音说道。
“二位殿下也请注意，陛下今日病情反复，一度昏迷，奴才便让陛下早些用药休息，你们怕是今日得不到召见，不如今日且回······”
“无妨！让他们进来！”
殿中传出一道虽有虚浮，但仍然威严刚正的声音。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朱公公便向殿内道了声“遵旨”后，转身又面向三位皇子。
“既然陛下发话了，几位请随我来。”
于是几人便迈步进入殿中，待行至龙榻之前站定，朱公公侧立一旁，韩晟三人则是下跪道：
“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都起来吧。一家人这样跪着多生分，也甭管什么万岁不万岁的，朕大限将至在我们几个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避讳的事。”
边说着，大虔穆德皇帝韩泰拉开了帷帐。
“父皇龙体康健，绝无大限将至一说。”
太子韩晷开口了。
“太子年纪轻轻便比朕这个将死之人还糊涂？睁眼说瞎话也得有个度。”
韩泰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众人却都是冒了冷汗。
“陛下，太子也是一片孝心啊，难免有些口快。”
朱公公出声道。
“罢了，太子，你而今境界几何了？”
韩泰的话语依旧平淡。
“禀父皇，日前刚破冥幽境（8）。”
“老二，老三，你们呢？”
“禀父皇，儿臣今年遇到瓶颈，仍是入幽境（7）。”
这是韩旭说的。
“禀父皇，儿臣境界桎梏已有松动，但目前仍是入幽境（7）”
这是韩晟说的。
境界的高低与修行的速度固然与天资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修炼功法的好坏。
一个世俗的世家，不在武林深耕，只拿些普通功法应付，那和武林的小门派差不多，可能一生只能在玄大境（3-6）徘徊，甚至很多无法入道（1）筑基（2）。
而武林中的大门派，拥有极为优质的资源，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功法皆是如此，因而即使一个外门杂役，练个几年就能到玄大境。若是内门弟子和一般管事，那便普遍拥有幽大境的实力（7-10）。若要跻身顶级门派的高级管理层，那便是要化大境（11-14）方可。
合道境（15）只见于武林联盟内的史籍，当时无人到达。
而皇家的功法自是不一般，因而他们有此实力也算是正常。但武林联盟也不会放任皇家实力凌驾自身，因而皇室功法前期进展迅猛，后期极为乏力，崇延皇帝去世时达到了随化境（12），已是亘古罕见了。
韩泰顿了半晌，而后用他一成不变的声音开口。
“朱伴伴，传朕旨意，诛杀秦王韩晟与鲁王韩旭。”
众人大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体已先行跪下，以首叩地。
朱公公率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陛下，这···这这，切莫开玩笑啊，二位殿下何罪之有，以至于要掉脑袋啊！”
韩晟韩晷也齐声开口。
“父皇，儿臣请父皇饶命！”
太子韩晷则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半天，憋出句话。
“父皇，敢问二位弟弟犯了何罪啊？”
韩泰抬眸，扫视了眼跪在地下的众人。
“怎么？留着他们，让他在朕死后夺了皇位吗？既然你压不住你这两个弟弟，那就让朕替你动手！朱伴伴，还不去拟旨！”
“陛下，万万不可啊！而今陛下龙体有恙，若是再杀二位太子，则大虔势必动荡，国本难顾啊陛下！”
“陛下，二位皇弟想来断无此心，请父皇收回成命！”
“······罢了罢了，朕也并无此意，不过是敲打敲打你们。当年朕弄得同室操戈，你们皇爷爷亲手斩了你们二叔和五叔，你们四叔又早夭，三叔无意争储，朕才得登大宝。故而，朕是万不想我大虔再次祸起萧墙。
不过太子，朕现在还不敢将大虔托付于你。你之境界拉不开优势，暗卫尚可护你周全，可若武林联盟或是哪个势力起兵发难，我大虔必定国将不国啊。
回去勤加修炼，切莫怠慢。”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韩晟连忙应道。
大虔穆德皇帝韩泰舒了口气，有些坐不住了，又勉强开口说道：
“如此便好。朕乏了，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