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却离
当徐晴来到却离城时，确实有些震惊。
倒不是说被却离城的繁华震惊，毕竟徐晴年幼时好歹是西丰第一家族，久驻京师的少公子，虽说却离城比之宕城是要恢弘千百倍的，但比之西丰京师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震惊的点在于，他能明显感受到却离城中心处熟悉的气息——真气。
要知道，他在宕城这么些年，宕城可是从没有这样的气息出现过。
至于先前遇到的胡人首领还有石家人和他们的死士，通通只是有外功功法的气息，外功功法并不外露，得仔细感知。
但内功所修真气不同，如果不有意收敛，还是很明显的。
当然了，徐晴是一直收着气儿的，要是不这么干，说不准哪天被做掉了都没人知道。
而今徐晴感受到的真气并不真切，有几人，境界几何概不知晓，但能确定的是，却离城中一定有他的“同道中人”。
想到这儿，徐晴不由得更用心收敛了真气。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诸军大比在即，胆敢耽误郡守府办事么？”
徐晴忽见的有骚乱发生，便走上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位兄台，不知发生何事？”
“我也不知道啊，只知是有一人拦下了郡守府的差役要求个公道。你说说，这多大的委屈也不至于拦着郡守府的人吧。”
“郡守府难道不管事儿吗？”
“我说这位兄台，外地的吧？过不了几天乃是三年一度的诸军大比啊。这具体事宜，不得由郡守府打理？郡守府这些日子忙得很，真没工夫管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说是这些事情待到大比一过，一齐清算。”
“啊？那万一出什么大事，也不管？”
“那当然还是会管的，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向这种来喊冤的估计是没戏。”
正说着，郡守府的差役被烦的实在受不了，推开拦路的人。
“我等公务在身，别在这儿挡道，有什么事儿，自个儿上郡守府报案。再纠缠不清，小心案没办成，自己先进去了。”
“大人！大人，大人！小人走投无路啊大人！”
几名差役未有停留，扬长而去。
徐晴谢过先前那人，来到拦路之人面前，虽然自知现在在却离城不比在宕城，不能由着性子来，但徐晴还是想着能帮就帮帮。
“这位兄台，你为何拦下差役要主持公道啊，究竟是何人害你？”
“您是？”
“哦，只是过路人，敢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兄台啊，我拦路不是为告别人，正是要告郡守府啊！”
“哦，原来是要告郡······啊？”
“这郡守府之人欺人太甚，他们······唔唔唔。”
眼见得这人嗓门越来越大，徐晴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是，老兄，你要告郡守府，找郡守府的人，这不是上赶着被做掉吗？还有别那么大声，让人听见了咋办？”
这人点点头，徐晴方才松开了手。
“这样，不如你把事情告诉我，我也替你想想办法。”
“真的？你有办法？”
“哎呀一起想想嘛，这多个人总没坏处不是？”
“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最近不是搞什么大比吗，郡守府照例每次都要为了筹办大比收税，收就收吧，咱家也负担的起，毕竟好歹也算是城里的人。但今年年成不太好，郡守府这次又收了两次钱，加之我家中要养的人实在多，所以家里揭不开锅了，再这么下去，家里说不准就要饿死人了，哎。”
“这位兄台，其他人有像你这样的吗？”
“不清楚啊，反正城里应该不多，城里面靠天吃饭的人少，加上我家人确实有些多。”
“怎么个多法？”
“孩子不到二十个吧。”
“啊？”
其实无论对于东虔还是西丰，生孩子多点其实不是什么怪事儿，但这件事不太会发生在一户住在城里的普通人家身上。但一想其虽在城中，却事农业，倒也算情有可原，只是时候不凑巧罢了。
“你别光问呐。我这家里怎么办？还找不找郡守府？”
“哎老兄你怎么光惦记着郡守府呢？不就是郡守府弄得你家里揭不开锅吗？”
“话是这么说，但这不找郡守府，我找谁啊？”
“行了啊老兄，这里有几两碎银，应该够你过这个冬了，别再去找郡守府了啊？”
见状，此人立刻起身，随后想想又不对，跪地谢道：
“谢公子救命之恩。往后公子但凡有难，我······”
“不用不用，赶紧起来，也别但凡什么了，晦气不。”
“那就谢过公子大恩，在下必结草衔环以报！”
“心领了！快走吧！”
望着此人远去的背影，又转身看看却离城城中心高耸的郡守府，徐晴心生疑惑。
按理来说，是比武又不是大兴土木，为什么要收钱，还收两次，而且即使郡守府要忙着办理诸军大比之事，也没道理以此为由不办理其他公务，这不是玩忽职守么？
但徐晴不谙熟官场之道，故而也只是心里闪过此番念头，便转瞬即逝。
“坏了，忘记打听在哪报名了。”
徐晴这时才想起来却离城主要是干嘛来的，遂忙找人打听诸军大比在何处登记报名。
不过其实猜猜也知道——郡守府呗。
“宕城乡勇许晴，代宕城出战——！”
当徐晴将罗重拟好的印着官印的帖子递出后，差役检阅并报备道。
“许晴是吗？请记得三日后的大比，莫要误了时辰。”
差役的语气不温不火，既不显蔑视，也不见讨好。毕竟也是在却离城这个一郡中枢里办事的，他虽没见过徐晴，代表着他此前并不有名，但没准就是哪个闭门多年的少公子或是横空出世的高手，没必要瞎得罪人。
徐晴遂谢过这名差役，转身而去。他要趁着闲暇逛一逛这离郡第一城。
与此同时，却离城，宇文誉和宅邸
“怎么样？各地代表都到了吗？”
此时的宇文誉和用厚厚的棉被裹了一身，缩在被子里。
“还没有，边境两个县城还没到，想是路途遥远，耽搁了些。”
“那今年有什么可看的吗？有什么高手参加？”
“与往年相比，大体上差别不大，名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恩，我宇文家势力下的几个县城，你让人多照顾照顾。还有吗？难不成次次都这么无趣？”
“这么说还真有，您先前让注意着的，宕城许晴。”
“嗯，这人是该注意着，怎么样，他到了吗？”
“方才刚到，我们的人他一到便跟着了。”
“撤了，万一他真是什么高手你们跟了也白跟。”
“那万一他不是什么高手呢？”
“那你们不更白跟了？”
“呃，公子所言极是。”
“哦对了，济国公怎么样，还没回来？”
“算日程应该要到了，但不知路上遇见什么事耽搁了，到现在还没到。总不能是，在查石家人的事儿？”
“不清楚，石家人应该没什么可查才是。哎呀，这少了两个县的代表大不了把他们的赛程往后挪挪，这钦差在这种时候出问题，大比还比个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