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七日
路上的小张俭如何也想不出如何安置小青羽,他也想过让沈师傅去照顾,不过他又觉得沈师傅可能会嫌麻烦,或者女孩不愿意去和陌生的老头子待一起。
其实他也没有特别想去,他只是想练拳,只不过经过张老头儿子这事之后,他想要变强的信念像一团燃烧在天际的火焰,染红了夕阳下的白云。
思考再三,他还是想要去沈长秋那里试试。很快他走到药铺门口,今日初十,药铺依然开业,但并没有顾客前来,显然小镇上的人身体状况出奇的好,并没有春风乍暖还寒而受影响。
他照例敲门,沈长秋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不是让你好好练拳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小张俭简略的说出今天上午的事,并笔直地站好看向沈长秋,老人一边听着一边注意着少年,心里也觉得有趣,昨夜与今日这两般姿态让老人忍俊不禁。不过他转瞬调整好,问他:
“所以你是想我代为照顾那女娃娃,你也想去那兵营和围猎历练一番,可对?”
“正是。”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倒是那女娃娃,是何来历,是何身份,又是何目的,你可知?”
“弟子不知。”
“一问三不知,你还想把这麻烦事甩我头上,莫不是以为我是那张老头,要为你擦屁股兜底不成?”
“若是麻烦,那就当弟子此行未曾来过。”
“小子,到底是谁求谁?你怎么态度这么傲慢。”
“弟子不曾,师傅明鉴。”
只见沈长秋突然冷下脸来,站起身看向少年,怒喝:
“我可曾说过,在这个院子里,我的道理就是道理,你是在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不成?”
小张俭瞬间害怕,拱着手低下头跟老人认错:
“弟子知错,请师傅责罚。”
老人只是看着他,又坐下来喝口酒,什么也不说,小张俭自然不敢动,直到一刻钟之后,老人缓缓开口道:
“小惩大诫,莫要再犯。今日我会想办法把女娃娃安置好,不过我有条件,下月的考核,变成你必须完成的任务,若是不行,你便不再是我的徒弟,好让你记住,我的徒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弟子谨记。”
说完小张俭便弯腰行礼后,转身走回院子里。
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看见屋门口的小女孩站起来欣喜地说道:
“俭哥,你终于回来啦!”
少年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把事情原委告诉女孩,女孩略显急促,但看向少年,轻声说道:
“我不会给俭哥添麻烦的,不过你一定要最早回来看我,还要给我带礼物回来,这段时间我就乖乖的,好不好?”
张俭笑着点点头,只见小女孩伸出手跟他说拉钩,张俭把手和韩青羽钩在一起后放开,两人相视一笑。
冥冥之中好像什么连在了一起。
随后少年带着少女去了药铺,老人看到便挥手让少年离开。少年走后没有回破巷,而是径直走向山路,因为他今日要测试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力。
他走到了外围,找了一处开阔的地方,挑了那一块地区中最粗的树,足有成年男子一怀之粗。他右腿平侧划开,略宽于双肩,深吸一口气,随即重心右移,在距离树半米不到的距离突然出拳,这过程看似缓慢,实则几秒间便已经完成。
一拳砸在树干上,树应声而断,而少年的手也隐隐作痛,不过相对于小张俭少时的磨难,好像并不足为奇。对于一熊之力,小张俭有了初步的判断,随即他找了一块比自己还高的石块。他这次准备更久,先把衣服脱下来,一圈圈缠在自己的右手上,防止受伤,然后他还是像刚才那样,迈步呼吸出拳,但他并没有一拳而止,反而随着左右手一起出拳,施展着熊破式,累计数拳,石头已经出现裂缝,这是俗世常见的普通岩石,并不足为奇。最后他高举右拳,瞬间石头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
这次右手还是有疼痛感传来,不过更多的是他的欣喜。他知道这已经是普通成年男子的极限力量了,而他只出了八成的力度,也就是说,这两年日日不辍的练习,他已经满足了沈长秋的要求。或许沈长秋也想不到,这孩子连春节都不会放弃练习,哪怕半刻钟都不少,这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来说是难得可贵的。
少年随即走下山,一边吹着春风,一边看着山里的风景。他先回到家,给自己洗了把脸,又把衣服洗了洗。随即从衣柜里把自己剩下的两套黑色素衣拿出来,拿布袋包好一件,穿上一件。又把衣服放在院子里晾上,从床底拿出银子装进了锦囊里。他在院子里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练习后,看着快要傍晚的天边,他擦了擦汗,洗了一把脸,打扫了一下屋子和院子,随即走向军营中,向汉子回答他的选择。
他走到兵营就看见两个士兵向他走来,仿佛是惊讶他回复的这么快,他们以为最早也要明天。士兵带他去汉子那里,他得知汉子是这里的小首领,负责征从的相关事宜,他姓谢,让小张俭叫他谢将军。
简单寒暄后他带张俭来到一处营帐,告诉他这就是他这段时间的住处,每日天亮需要晨训,晨训后可以用早餐以及一上午的训练,午饭后短暂歇息,下午训练到晚上,以及一份资料,让他熟悉一下。随即走了出去。
小张俭看了两遍资料后,坐在门口吹着春风。短暂的歇息一会儿。
同时吹着春风的还有一对父子。一位老人和健硕的男子。他们在森林内围深处。健硕的男子似乎刚写完什么东西,在手里拿着信跟老人说,
“那孩子还真是倔强,也算是随了我们老张家。”
老人躺在草地一旁眯着,笑道,
“这副性子可比你小时候难打磨多了。”
“父亲又在取笑我?哈哈哈哈,不过那句话说的好,百炼之钢与铁胚却也是相差甚远,越是难以打磨不就更证明这非凡铁所能及?”
“又在自吹自擂,臭小子,只希望这孩子不要曲解从而误入歧途啊。”
“放心吧父亲,在回去之前,我会看着他的。毕竟也是您心间的挂念。”
风又吹到一阵,吹来了晚霞,吹到了小张俭碗里的肉,也吹到了他睡眠时微微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