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入学

    “什么？你要去明义堂读书？”

    “是！”

    “不行！绝对不行！”

    “为何？”

    姜元柏避开姜梨的眼神，眼神闪烁。

    “梨儿，你在家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让你母亲尽力满足你，等有合适的，再让你母亲给你张罗一门好的亲事，到时，给你备上足足的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多好啊！”

    姜梨嘴角溢出一个苦涩的笑来。

    “女儿原与周世子有婚约，可自从女儿离京，这婚约也成了三妹妹的，如今，女儿连出去读书都不成吗？那为何三妹妹和四妹妹都可以去读书？”

    “这……你也知道你离京十年，周家岂肯要一个名声扫地的未婚妻？你妹妹与周世子情投意合，你就死绝了这条心吧！”

    “周世子的事情，女儿可以不计较，可女儿不愿困囿于闺阁之中，日后从一个小院子嫁进另一个小院子！”

    “你非要为父将实话说出来吗？你幼时便顽劣不堪，如今又离京十年，以前认得的那几个字恐怕都忘记了吧！

    明义堂是什么地方？那里读书的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子才女，同辈中的佼佼者，你目不识丁，琴棋书画样样俱不会，去明义堂干什么？丢人吗？”

    见姜梨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姜元柏也觉得自己说话重了些，放软了语气，说道；

    “梨儿，你和若瑶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为父怎么会不疼你呢？你听爹的话，好好在你的院子里待着，多学学绣花什么的，省得让人家说我姜家的女儿既不通文墨，连针缫也不会，等以后有好的青年才俊，爹爹给你留意着，必不会委屈了你！”

    姜梨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悲凉。

    这就是他的生身父亲，这般轻贱于她！

    姜梨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云淡风轻的表情。

    得不到的亲情，也不必在意。

    一切，公事公办就好！

    “爹爹，女儿虽离京数年，可女儿一直谨记，我不是乡野村姑，我乃当朝首辅的女儿，诗书礼乐，女儿一直都在勤加练习！”

    迎着姜元柏明显怀疑的眼神，姜梨从袖中掏出一卷纸轴递交上去。

    “这是女儿闲暇时所做，还请父亲帮忙鉴赏一番，看是否能入眼？”

    姜元柏漫不经心地展开。

    卷轴上，女子站在飘落的梨花树上，遥望远方，画笔细腻工整，虽算不上十分出色，倒也没什么大毛病。

    边上题着一首五绝；

    天寒飞梨落，二月夜悠长。

    念亲吹笛曲，思乡话夕阳。

    谁人怜异客，何时返家乡。

    数载京城地，常忆舞霓裳。

    落款写着姜梨二字。

    姜元柏也是正经科举出身，当年也是岁试的前三甲，姜梨所做这首诗，意境虽不算十分隽远，但对仗工整，倒也在年轻女儿间，算得上有几分文采了。

    更令他惊喜的是这一手梅花小楷，没有十几年的功底，是练不出来的。

    姜元柏惊喜道；

    “梨儿，这首诗，是你所作吗？”

    姜梨点头称是。

    “女儿之前在青呈山上时，常思念爹爹，思念京城风光，有感而发，遂作此诗！爹爹文采过人，女儿本不该在您面前卖弄，可女儿也想为您争光，不甘心埋没在后院，所以，才毛遂自荐，望爹爹成全！”

    “哈哈！倒是为父疏忽了，没想到梨儿还是个才女呢，我们父女竟隔阂至此，为父真是羞愧难当，该罚！”

    “爹爹过誉了，粗浅功夫，您不嫌我卖弄就好！”

    姜元柏想了想，从书案上抽出一张宣纸，递给姜梨。

    “你的字写得还不错，再写几个让为父看看！”

    姜梨知道姜元柏是在试探自己，也不怯场，当下拿过书案上的狼毫，沾了墨汁，在纸上写下几句。

    临溪听晚无一事，飞鸟山花月从容。

    姜元柏拿过纸张，纵声大笑。

    “好一个飞鸟山花月从容！我姜家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你所求之事，爹爹应了！明日，你就和若瑶一起去明义堂读书！”

    姜梨大喜，恭敬道；

    “多谢爹爹！”

    等姜梨离去，姜元柏立刻写了一封书信给明义堂的董祭酒，安排姜梨入学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