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二场略逊一筹

    “漂亮！”

    第一个爆发出喝彩的并非是我，而是后营指挥毛明山，他端坐于点兵台，眼神中满是对骑战的热爱与理解。他深知李瑞鑫那匹快马、长臂与迅疾的枪法，足以一击毙敌，却故意放慢节奏，显然是在传授实战经验给新兵，这看似冒险，实则是对骑术与战场智慧的精妙展现。

    毛明山初掌后营时，便对李瑞鑫青睐有加，甚至不惜以守备之职相邀，却遭其婉拒。那场较量，毛明山虽勇猛，却也仅撑得十余回合，不得不心悦诚服。后来听闻刘翼明“刘大刀”也未能以游击将军之职打动李瑞鑫，只换来一句模棱两可的答复，此事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刘翼明，以勇猛著称，治军有方，却也无法收服的心，最终归于我这看似文弱、实则胸有丘壑的林默麾下，甘愿为一千总。这让我自己都不禁好奇，是何等魅力，能让如此英雄折腰？

    其实，李瑞鑫所求非名利，他心系亡友之母，无心仕途。即便刘、毛二人武艺超群，在他心中也难与昔日统帅黄得功相提并论。而我，恰在此时以现代军事理念触动其心弦，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可能，这才有了今日之合作。

    目睹整场骑战，我对骑兵的信心跌入谷底，深知其依赖个人武勇，难以速成。于是，我决心加强步兵训练，特别是在这江南水乡，步兵更是不可或缺。至于骑兵战术，我虽敬佩戚继光之骑兵，却更向往近代骑兵的英勇与浪漫，特别是《亮剑》中那震撼人心的墙式冲锋，它在我心中种下了不灭的火焰。

    我坚信，我所训练的鸳鸯阵步兵，定能在未来的战场上，迎着鞑子的炮火箭矢，高歌猛进，不负先祖之血性。

    王升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李瑞鑫的武勇让他对明军未来心生忧虑，但转念一想，又暗自庆幸那次伏击未能成行。他意识到，我虽看似无甚武艺，但身边有李瑞鑫这样的猛将护佑，绝非易与之辈。他心中暗誓，定要好好培养那位受命伏击的军官，或许未来能成为一大助力。

    萦绕在我心头的一个谜团是，为何如此勇猛的李瑞鑫会选择追随于我，这让王升困惑不已，我也暗自思量。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中时，李瑞鑫与三位骑兵策马归来，他们翻身下马，向我行跪拜之礼。我微笑着回应：“干得漂亮！”随即示意他们归队。我的目光掠过中营那几位略显狼狈的亲兵，其中一人似乎真的受了重伤。

    我转向那位守备，诚恳地说：“李千总今日出手或许稍过了些，贵属的医疗费用，我愿一力承担，还望方守备海涵。”守备见状，怒气已消大半，他大度地回绝了我的好意：“林守备言重了，比武难免受伤，此乃常事。疗伤之事，自当由我们自行处理，您的美意我心领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将领与士兵之间的情谊，确是非常人所能及。

    李瑞鑫归队后，营中欢呼声更加热烈，这是我倡导的团队精神在发挥作用。士兵们的激情并未因纪律而熄灭，反而被巧妙地引导，展现出强大的凝聚力。

    王翊对骑战的结果颇为满意，他深知李瑞鑫的实力，也预见到了这场胜利。而我，则更加坚定了继续磨砺队伍的决心。

    接下来的两场比试，则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射击场上，我深知新兵们难以与经验丰富的老兵抗衡，但这份差距正是我们前进的动力。而第三场的列阵对战，我满怀信心地拿出了鸳鸯阵，这是我重建戚家军梦想的一部分。尽管外界对此多有嘲讽，但我坚信，实战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王翊和其他人或许并不看好我们，他们认为中营的深厚底蕴和实战经验是我们无法企及的。

    随着司礼文官的一声宣告，第一场骑战的胜利让营中欢声雷动，李瑞鑫的笑容尤为灿烂，即便是小胜，能为将领争光，也是莫大的荣耀。

    紧接着，新的挑战规则由那司礼文官揭晓，众人迅速就位，准备迎接第二场——射击比拼。双方需以鸟铳与弓箭手的混编队伍，精准射击远处的靶心，各出精锐十人，红心命中数多者胜。

    大兰山明军的策略，与那些一味追求火器的新军截然不同。我们深知，在这片土地上，肉搏步兵与精锐骑兵才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而鸟铳、弓弩仅为辅助，不可本末倒置。这是无数次与清军交锋，用鲜血换来的生存智慧。

    于是，赛场上，中营以五鸟铳五弓箭的标准配置亮相，而我方则略显不同，四鸟铳六弓箭，这并非轻视，实则是基于现状的灵活调整。毕竟，对于这场射击赛，我并未寄予厚望，只是让火器小队略作展示。

    结果，自然如众人所料，中营以七中红心、无一脱靶的佳绩领先，而我方虽有四中，却也伴随着两箭的擦肩而过，略显逊色。不过，我暗自庆幸，至少没有出现那等“误伤友军”的尴尬笑料。

    王翊对此结果点头表示认可，他深知我营虽有勇士，但整体尚显稚嫩。接下来的第三场，才是决定性的较量，他期望我能稳住阵脚，以免挫伤士气。

    赛后，两军将士纷纷向各自将领汇报战果，我方士气虽有所低落，但中营的欢呼声却更加响亮。我微笑着鼓励火器队的伙伴们，心中已暗自盘算，赛后需向王江多争取些火药与弹丸，加强训练。毕竟，在这个时代，幻想马克沁机枪的辉煌还为时尚早，脚踏实地，方能致远。

    中营守备在目睹我方胜出后，轻舒一口气，他麾下的将士虽非顶尖，但整体实力与战功足以稳坐四队之二。与这初出茅庐的新兵营战成平手，虽非大胜，却也避免了全盘皆输的尴尬。

    对于接下来的列阵对决，他胸有成竹。行军打仗，队列训练之难，远胜于个人武艺的精进。新兵们能否迅速响应指令，准确辨认方位，都是决定胜败的关键。而我林默的营，仅成立月余，能否勉强站定尚属未知，更遑论复杂的阵法变换。虽闻其欲习鸳鸯阵，但具体成效如何，我中营作为前辈，自持风度，不便多问，更不愿失了王经略麾下老将的颜面。

    确认王翊无异议后，司礼官高声宣布：“第二场射术，中营全胜，七箭红心；林守备营八发四中。中营再下一城！”

    立于点兵台，王升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林默的轻蔑，仿佛已预见战局走向。在他看来，新兵营仅凭一两位猛将的偶然闪光，难以掩盖整体的稚嫩。接下来的列阵之战，不过是徒劳挣扎，谁会相信，一群未经战火洗礼的新兵，能与大兰山那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老牌劲旅相提并论？

    李瑞鑫，或许就是我营中的佼佼者，骑兵队如同我的亲卫队，但除他之外，亲兵、家丁的素质尚待提升，更别提普通营兵了。想要在这等较量中取胜？简直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