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家人，是伙伴
我好不容易感性一次，你居然让我输的如此彻底？熏此时此刻感到十分荒谬，面前的茶水也不香了。
“很好玩是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当年女娲补天忘记补你脑子了是吧？！”
熏一下抢过信喝到嘴边的茶水，咕噜咕噜几口吞了个干净，
“喝什么喝！我病不死你！！”
“……我是个病人。”信抿了抿唇，弱弱地吐出一句，脸上又白了一分。
“我呸！再信你我是狗！”
熏“啪”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走向铁门，头也不回，
“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熏猛地甩门而出，只听见铁门“哐当”一声，彻底隔绝了俩人的身影。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正因为她的到来，给这个压抑的小房间携来一点轻松的插曲；也因为她的离开，为它重新铺上一层厚重的阴霾。
信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半晌过去，才勉强站起，移步向铁门挪去。
他的脚步一轻一重，轻得像飘在云端，晕晕乎乎，重得像千斤玄铁，压的他喘不过气，寸步难行。
终于，他碰到了门的一角，然后精疲力尽地瘫坐下来，背靠在门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重复着，小声而颤抖地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然后闭上眼。
得知自己病情的时候他没哭，日日夜夜无休止地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他没哭，和佐井，熏畅谈人生理想未来如何的时候，他也没哭。可是，他真的好想好想亲眼看到那个被大家描述了无数遍的美好未来，他不想被抛下。
滚烫的眼泪从脸上滑落，一颗一颗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像溺水的人，做着最后徒劳又无力的挣扎。
这是最后一次骗她了，他想。就算下一秒死去，他也不想让他最在乎的人看到自己这副病态的模样。
如果非要死的话……他希望可以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死在最重要之人的怀里……
熏在铁门的另一侧轻靠着，眼神茫然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就像透过它，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她有时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这样，和发呆很像，但不是毫无目的的空想。
“笨蛋……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的。”熏低声自语道。
隔着一道门，她盘腿坐了下去，紧紧靠在信的身后，“我们是亲人，是朋友，是伙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独自承受这一切呢？”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因为我们是家人啊……家人就是无论怎么吵，怎么闹，都会永远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熏知道这些话信一辈子都不会听到，因为她也只敢对自己说说，有些东西心里想想就好了，擅自把竞争对手当作亲人，这可有违根部的风纪。
她身为团藏最信任的部下之一，就算平日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能在这种思想上犯错误。
黑暗里重新射来一束束隐晦的目光，直到目光消失，一行红色数字在黑暗中逐渐显现。
“lv60”
他怎么来了？
熏缓缓站起身，对着漆黑一片的前方象征性地鞠了一躬：“团藏大人！”
“不错，感知力提升了不少，说明这段时间你没有偷懒。”团藏平静说道，语调里没有一丝起伏，
“——听说你一来就往这儿赶？”
又是和之前一样若有若无的试探，即使是最信任的部下，团藏也从来不会停止怀疑。
熏定了定神，大着胆子迎上团藏的目光，不答反问：“团藏大人，我有一个疑惑。”
团藏神色微凝，示意她继续。
“我们根部的最终试炼一直以来都是公平公正的，胜者为生，败者为死。但如果这次的试炼不再公平，又该如何？”
“继续说。”
“据我观察，信哥哥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如果让这样的人参加试炼，未免是对其他对手的不公平。因为无论谁对上他，都是幸运的。”
团藏的神情在黑暗中看不分明，但她依旧可以感觉到周围快速凝固的空气和窒息的压抑。
“……为内部分忧这是好事，”许久之后，团藏幽幽开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他？”
一滴冷汗落了下来，砸在地上。熏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手背全是汗水。
“那当然是听团藏大人的指示啦～我只是提出问题，至于该怎么解决，我这么小怎么会懂啊？”
熏强行勾起嘴角，冷笑出声，“没有任何价值的家伙就该让他自生自灭，总不可能指望我们大人会去救他吧？”
厚重粘稠的空气一瞬间畅通无阻，团藏收敛起气息，面色恢复如常。
“说的好，你越来越像一个出色的大人了。”他点点头，然后对着身旁空无一物的墙面，接着说道，“找几个医疗忍者来，如果真是治不好的病，就把那孩子从名单上划掉，然后给他一间单独的病房。”
“告诉他们，用不着治疗，他生在根部，死也得在根部。”
团藏阴恻恻地眯起眼睛，似乎格外享受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是！”黑暗中很快传来回应。
“信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团藏带着惋惜重新看回熏，“你跟他一向玩得很好，相信你心里也不是滋味。”
“谢谢团藏大人的理解，不过我不会悲伤太久，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团藏大人，而团藏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团藏满意极了，这番话不仅把他放在了第一位，还将他做的所有事情以木叶为由合理化。虽然小女孩有时候很气人，但开窍的时候也是真讨喜。
……
解决完一桩心事，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专心准备即将到来的学期考试了，只不过她嘴上的专心，和行动上的专心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源于她体内一种古老的，可能延续了几千年的上古疾病——“懒癌”。
“这种病真的非常可怕，它可以让一个原本勤劳能干的人，变成一个天天只知道吃饭睡觉打呼噜的废材！”
一班几小只听着熏咋咋呼呼地讲述着她体内的疾病，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各自的无语和无奈。
“所以说啊，这种病不及时治疗很严重的！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休息懂吗？”
“别找借口！”井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我才不相信有什么不努力就可以变强的办法！你肯定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努力，太狡猾了！”
“有些人嘴上说着休息，其实都在悄悄变强。就像这些自然界的小生物，平时不会有人去在意，但……”
志乃突然沉默下来，却发现今天没有人来打断他的话，一时竟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