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特效药
“其实，我有个礼物要给你……”熏对坐在草坪上写写画画的佐井说道。
佐井眯着眼，眉心抽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拒绝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用。”
“？”
真奇怪……熏心里嘀咕着，这位仁兄可是从来不懂客气的。
“你就收下吧！”熏坚持说道。
“真的不用，我谢谢你的好意。”
佐井轻动嘴皮，那保持在脸上的冷淡笑意始终没变，只有手的动作还在画纸上徐徐进行。
“我不管！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
熏捂住耳朵，丝毫没给佐井拽住她的机会，扭头就跑。
佐井愣了愣神，下意识收回伸出去的手，他刚刚居然会指望那家伙能听进去人话？
懊恼的同时，佐井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多了一份真情实感，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笑和以往的笑有什么区别。
熏一路小跑着奔向根部所在的秘密基地，中途从系统商店里花费500经验值兑换了一支“包治百病”的神奇药剂。
自那场校园争霸战结束后，熏的等级很奇妙地突破至10级，伴随着一阵“咔嚓”声，系统商店自动刷新到二级。于此同时，大量的忍者用品出现在商店里，比之前的一级商店可兑换的东西强了不知多少倍。
其中，那标有“医疗特效药”五个字的药剂重新刷新在她眼前。除了颜色有所改变之外，外形和说明几乎一模一样。
“医疗特效药，限购一次，兑换需500经验值（系统出品，绝对优品！）”
熏可没有忘记上回她才用10经验值就把它兑换回来了的，结果这次足足涨了几十倍！
一边骂着系统“奸商”，一边老老实实兑换药水的熏，自身等级立刻从10飞速跌回，然后一支布灵布灵的金色传说突兀地出现在她手里，难掩光华。
“但愿这东西真的有用。”她嘟囔着，有些肉疼地将手上那小细管子翻来覆去，试图找出先前药剂的影子，若是没用或许还能退货。
来到根部，熏熟练地穿过大门，从弯弯绕绕的地下通道，经过钢筋水泥搭建的一列列如棺材一样透着冷气压抑的建筑，最后来到右拐的倒数第二排“棺材”房。
“咚咚咚！”熏敲响了铁门。
已经临近午时，在别处就该是吃饭的时间，可这里是根部训练营，大家都是将死之人，没人会在意这些。
急促的敲门声在封闭的地下通道里反射着回声，然后很快消失在悄无声息的黑暗中。
是谁？
是谁在敲门？
沉默的观察出现在每一扇铁门的背后，每一扇铁门的背后都藏着一双双窥探的眼睛。这里好像没有一个人，又好像身前身后全是人。
熏好似对这种视线习以为常，又或者说，心里没有亏心事，自然不怕他们看。她又一次敲响了门，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响亮和急促，甚至还带上了点暴躁和不耐烦。
确认过眼神，是招惹不了的人。这些视线兴致缺缺地移开了，仿佛失去了一个可以打发枯燥时间的人形玩具。
训练营里的三人组早就出名了，虽然按照惯例依旧为俩人一组，但这位天才花之幸熏的背后是团藏大人，而她本人又和那俩人关系匪浅，所以根部预备成员们暗地里都叫他们三人组。
“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开门！”熏把药水藏在袖口里，轻轻揭开了一点管盖，以便随时取用。
门开了，露出信的一脸微笑。
“你怎么来啦？也不和我说一声！”他声音轻跃，气息平稳，但脖间的汗滴却出卖了他的淡定。
“这原本就是我的房间，我进我自己房间，还需要提前跟你说吗？”熏撇开头，故意不看他的破绽，手指却微微用力，拧紧了袖口。
见信哑然失笑，熏装模作样地坐到椅子上，学着大人的样子用手扣了扣桌面：“我要喝茶！”
“……怎么突然想喝茶了？好，你要喝什么茶？”信的声音比刚刚小了一点，几乎忽略不计，可熏一下就听出了不同。
“丘鹿茗吧。”熏随口一说。她也不懂这里的茶，唯一喝过一次的就是丘鹿茗，不好喝，但也不难喝。
熏刚说完，就看见信拿茶叶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知道丘鹿茗的产地在哪儿吗？那种茶叶十分珍稀且难以保存，据我所知，就算是团藏大人也只有一罐。”
“这么珍贵？”熏暗自咂舌，“我感觉味道也挺一般啊……”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是自己山猪嚼不了细糠，竟把珍珠当鱼目了。
“那你这里有什么？”
“只有普通的红茶和绿茶。”
“那我要红茶！”熏不懂茶，于是选了一个和自己眼睛颜色一样的茶。其实什么茶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过程。
熏看见信准备去烧水，她自告奋勇地接过了这个任务，然后在他转身之后，熏熟练地轻抖衣口，金光闪闪的液体立刻倾泻而下。
熏拿着汤勺给色彩搅拌均匀，看着它们完全融入水中，直到清澈见底，才将烧开的水倒入盛放茶叶的壶中。
“这样就好了吗？”她问道。
“嗯，再等五分钟就好。”信又开始出汗了。不过这次，熏发现他的心情比刚开始好了不少。
熏数着秒，五分钟就像一个呼吸那样快，时间一到，她便迫不及待地抓起茶壶将信的杯子倒得满满当当，好像晚了药效会过一样。
“熏。”
一双微凉的手阻止了她，少年的声音再顾不上遮掩，变得微弱而低沉。
“不用这么着急，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话要说。”
信快不行了，熏光是握着他的手就能感觉到。那是一种触碰到枯木的感觉，不再有生命般的存在感，好像即将要与世界融为一体，被时间吞噬。
“有什么话，不能等喝完茶再说？”熏执拗地握紧他的手，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就可以将他留在身边。
“我……咳咳——！”
信终是没能忍住，咳嗽间，一口淤血涌了出来，为本就血腥味浓郁的房间添了一抹殷红。
“信！”
熏的鼻子里弥漫着久久散不尽的血腥气，从开门进来直到现在。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还是他早已无力隐瞒？
衣上的血迹可以擦除，房里的腥味可以吹散。那伤口的溃烂呢？病痛的折磨呢？是不是也能没心没肺地一笑而过？
熏的眼泪流淌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信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我这一生只有一个最后请求……”
“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熏哭着说道。
“你能不能……把最新一期的《天堂》借我看看，这个月预算不够了……”
“好，我答应你……”哭到一半，熏突然止住了眼泪，看向对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