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帝长子,名曰刘辩
雒阳皇宫内,一名小黄门步履匆匆,面带喜色,恭敬地跪拜在刘宏面前。
“启奏陛下,天降祥瑞,传来佳音。贵人何娘娘诞下龙子,婴啼清脆,宛若春雷初鸣,奴才为陛下贺!”
一旁的张让连忙下跪,伏地拜倒,高呼:“奴才恭贺陛下,天降麟儿,实乃大汉之幸,社稷之福,陛下定延万世之基,享圣皇之名。”
刘宏闻言,不禁龙颜大悦。
“善,大善!朕今日得天之宠,喜获皇长子,此乃昊天眷顾,祖宗庇佑之显,特赐名曰‘辩’。冀其聪颖睿智,不坠皇室之荣。
美人何氏,讳某,诞育龙种,为皇家增添血脉,实属国之大幸,社稷之瑞。今晋封为‘贵人’,赐予珍宝锦绣,以昭其生育之勋。其族亲亦将得封赏,以彰显皇恩广被。兹告天下,共庆佳音。”
随后,刘宏便在太监和一干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何氏寝宫。
“恭送陛下!”
何氏寝宫内,贴身侍女“如意”急忙来到何氏身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神情激动。
“娘娘,今日顺天应人,为圣上添得皇长子,实乃天意所钟,神明庇佑。娘娘与殿下吉星高照,福运绵长。今上已为殿下赐名,此乃我朝之幸,娘娘之光耀矣。”
如意接着向何氏娓娓道来,方才发生的种种,其言语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婢子恭贺娘娘荣封‘贵人’,方才殿下临凡之时,天生异象,晴空惊雷。众人皆言,殿下乃天赐祥瑞,娘娘定能入主中宫!”
何氏生产后身体有所恢复,却依旧虚弱,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小鬟嘴甚甜…,去将辩儿抱来…与本宫瞧瞧。”
何氏看着眼前的小婴孩,一股血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她忍不住想要一直呵护他。
初为人母的何氏刚刚经历生育之苦,身体虚弱,精神恍惚,随后便沉沉地睡去。
谁能想到这个刚出生的婴儿竟有着成人的记忆,而且这记忆还源自一个两千多年后的华夏军人。
刚出生的刘辩不一会儿就困意连连,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前世的经历如幻灯片般在眼前闪过。
小时候上学时的场景;新兵入伍时宣誓的那一刻;在世界特种兵大比上为国争光的片段;在密林里为救队友飞扑上前的一瞬间。
此刻,他已明悟。“刘辛”已然为国捐躯,现在的自己仅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虽然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自身离奇的经历使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已重生成为一个婴儿的事实。
刘宏常常踏入何氏寝宫,脸上总洋溢着慈爱和宠溺。每每抱起逗弄小刘辩时,眼眸中满是柔情与关怀。
尚在襁褓之中的刘辩,眼神中有着不属于婴孩的锐利,他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父母衣着华美,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的威严,侍女们恭敬的态度。他从中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个非凡的环境中。
从那些只言片语中,刘辩意识到自己重生在了古老的汉朝。知晓了父亲是大汉皇帝,母亲何氏,是一位“贵人”。
然而,他尚不清楚父亲的名讳,也不知晓现在是何年号。只能在心中默默揣测着这个神秘的时代。
如此,还是婴儿的刘辩便心安理得地开始了吃饱了睡,睡醒后接着吃,还有一群漂亮的小侍女在旁伺候的封建生活。
这日,刚睡醒的刘辩发现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满脸慈爱地注视着自己。母亲何氏就在妇人身旁,表现得甚是恭敬。
刘辩的心中闪过一丝念头。
“瞧着母亲那恭敬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位气质不凡、慈爱中又透着威严的妇人。在这后宫之中,能让母亲如此敬畏的,想必只有皇太后了吧?”
他心里琢磨着。
“自己不过是个才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孩,那肯定得表现出这个阶段婴儿该有的正常举动才行。”
于是,刘辩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董太后,肥嘟嘟的小脸儿上满是笑容。小嘴一咧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时不时还咯咯直笑。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肉乎乎的小手挥舞着。
董太后见此,如何不明白这是刘辩在亲近自己,讨自己欢喜。随即用自己手巾轻轻擦拭刘辩嘴角,把刘辩抱在怀里笑呵呵地逗弄着。
“孤这孙儿可甚机灵,尚襁褓时就知晓讨孤欢喜,孤甚稀罕!”
董太后脸上洋溢着笑意,嘴角上扬,满是慈爱。
一旁的何氏闻言,立马附和:“母后仁心广被,母仪天下,慈晖流照四海,辩儿能得母后垂爱,是臣妾母子的福分。”
董太后听后摆摆手没有说话,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刘辩。
良久,董太后示意侍女把怀里昏昏欲睡的刘辩抱去照料。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何氏身上,带着几分赞赏和欣慰,微微颔首,缓缓开口:
“贵人何某德配多姿,教子有方。今赐贵人何某,青盖车,采饰辂,骖马各一驷,黄金十斤,杂帛一千匹,白越三千,赤绶,步摇、环佩,各一具。”
她顿了顿,望向睡篮里的刘辩。再次开口,言语中满是宠溺。
“皇长子刘辩聪颖机灵,孤甚喜之。赐玉璧、玉璜各两对,革带一束,丝绸龙纹观音兜两服。兹,准贵人何某,皇子刘辩直殿。”
董太后说完赏赐之事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
何氏大喜过望,急忙跪地谢恩:“臣妾代辩儿叩谢太后娘娘恩赐,臣妾恭送圣母皇太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来到了东汉光和元年。
刘辩已在皇宫中生活了六年,他早已认同了自己重生后的身份,认可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和把他视若珍宝的祖母。
起初,在他知晓生父是东汉孝灵皇帝刘宏时,心不禁凉了一大截,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
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刘辩自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改变自己一家人原本的命运轨迹。
刘辩一直担心刘宏如史书中记载的那般荒淫无度,昏聩无能。还好,目前的刘宏至少是个合格的帝王。可能,年轻的刘宏心里同样有着中兴大汉的凌云壮志。
东汉光和元年,刘宏试图通过文化教育领域的变革来加强中央集权。为了打破当时以儒家经学为唯一教育内容的旧观念,而设立了“鸿都门学”。
这不仅是对传统儒学的挑战,也极大损害了士族阶层的利益。朝堂众臣明里暗里都在抵触刘宏的决定,天下士子也在悖论这一举措。
这日散朝后,刘宏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朝堂之上,众臣对他创立鸿都门学的抵触和反对之声。心神恍惚间,不知不觉已到了何氏寝宫外。
随行的张让连忙躬身问道:“陛下,已至何贵人之寝殿矣,可要传其前来迎驾乎?”
“不必,朕自往之。”
刘宏匆匆往何氏寝宫而来。
刘辩正在花园中磨炼身体,阳光洒在其稚嫩的身上,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庞。
察觉到刘宏的到来,刘辩停下动作,走到刘宏近前,恭敬行礼:“儿臣拜见见父皇,未及迎候父皇,儿臣之罪。”
“无妨,朕亦未曾先知会汝等,径至此间矣。念既来之,则顺而入内视汝母子。”
刘宏看着自己的儿子,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尽可能地温声回应。
闻侍女禀报皇帝将至,何氏急忙整衣敛容,率宫女宦官出殿门,恭迎圣驾。
进入殿中,待刘宏落座后,招手唤刘辩至身前,面露慈爱之色,温和说道:“辩儿,且坐于朕身侧。”
刘宏此时虽面带笑意,语气温和。但那眉眼间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其神态中隐隐透着些许疲惫。
刘辩见此,故作小孩心性,好奇询问道:“岂有何人惹父皇不快乎?”
刘宏略微一愣,望着刘辩那乖巧可人的模样,竟不由地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刘辩思索一番,随即开口道:“启禀父皇,自本朝立邦之始迄今,士大夫于朝中屡居重位,常左右圣意。父皇虽仁义无双,不忍以帝尊之威强而行之。”
刘辩顿了顿,眼眸中闪烁着远超年龄的深邃光芒,继续开口说道:
“然则,帝之令欲畅行无滞,必赖帝手有强军以为后援也。无强兵为恃,则令难行,政或壅塞,国之治亦难矣。”
刘宏听完,神情一愣,眼中露出浓浓的惊讶之色。
“哈哈哈,辩儿聪慧非凡,小小年纪竟有此卓见,且观满朝之文武,孰能及吾儿此般睿智哉?”
刘宏心花怒放,不禁抚掌大笑,脸上满是欣喜与骄傲之色。
时至八月十五。玉盘高悬,月华如水,静静洒在皇宫里。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似乎也在提前庆贺今晚的盛宴。
今夜,刘宏将宴请朝堂众臣和天下名士,于皇宫之中共庆祭月盛典。
会场的一角,刘辩安静地站着,心里隐隐有些激动:“有名气之人则易为众人所识,有声望则可获众人之尊崇,此二者实乃成就大事的关键。”
当真是事至巧逢恰有用,恰逢巧时解其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