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消息
步入高三。
班上新转进来了一个女同学，名叫郭娟。
我很头疼。
因为我和她小、中学都在同一个班上，对彼此都很熟悉。
从小，她是被老师、同学都捧着的存在。
不是因为她成绩够好，而是因为她爷爷和爸爸都是老师的身份。
而，我，则是被老师忽视、被同学踩在脚底欺负的‘弱势群体’。
我与她同班七八年，彼此都没有给过谁好脸色。
然，她转来班上的第一天，就来找我说话。
明着打听顾卿的事。
还自称，她是顾卿的前女友。
因为顾卿的不辞而别，她宣布的分手。
“我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如果他养父真的杀人的话，那警察是不会放过他的”
郭娟在说话时，习惯性地压低声音，还总是左瞥右看，一副怕人偷听的怪异模样。
我听的很认真，但却不认同她的话。
此刻，我心里百分百确定，就是顾卿养父打死了他妈妈。
可，我并不想纠正她。
管她是怎么想的，与我不重要。
我只想从她嘴里多听一些有关顾卿的事。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继续说，“肯定是他妈自杀的，他妈的精神本来就有问题，还经常虐待顾卿，她死了活该”
说到这里，她突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似是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看我的眼神既警惕又恼怒。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她就没再继续说了。
接着一个星期，她都没有来找我说过话。
我与她之间的第二次谈话，还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周三的体育课，围着操场跑完三圈后，就自由活动。
我回到教室刷题。
程皓也在。
自从上一次三明治后，程皓就频繁地与我接触。
不论我早上去不去食堂吃饭，他都会送我一份早餐便当。
每天的都还不一样，不过每一份便当看起来都很美味诱人。
我好怕自己哪一天会坚持不住，吃下他的好意。
美食诱惑外，他还持续向我抛出数学诱惑。
之前，我落下了不少科目，这段时间在疯狂恶补，但数学是我难以靠自学跨越的鸿沟。
我每天都会厚着脸皮去向数学老师请假，数学老师一开始很欣慰，慢慢地就变得无奈，最后就是暴躁了，因为我的数学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数学老师几次明着提议要我多向班上数学成绩好的同学请教，不要来烦他了。
而，程皓是数学课代表，也是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每次数学考试基本上都是满分。
许是因为之前多年对他的喜欢，亦或是现在不喜欢他了，我莫名不想与他过多接触。
然，他却主动提出，可以帮我补习数学。
我拒绝了。
但，他很坚持。
有一道几何数学大题，我看着很熟悉，但却怎么都算不出正确的答案。
听老师讲完后，觉得自己听懂了，但第二次碰到类似的题后，又做不出来了。
这，就让我很烦躁。
程皓‘趁虚而入’，帮我攻克了那道难题。
后来遇到类似的数学题，我就再也没错过了。
有了第一次数学帮助后，后面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每每对程皓表示感激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顾卿。
他的数学成绩也很好，与程皓旗鼓相当。
如果他在就好了。
郭娟悠哉悠哉地走进教室的时候，程皓正在教我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她看着我们，嘴里发出一阵怪笑。
我无语了，继续做题，不想搭理她。
可，明显，程皓很不悦，看郭娟的眼神阴沉沉的，嘴巴下压紧抿着。
不用细想，他生气了。
郭娟却有恃无恐，与他眼神对峙着。
气氛莫名诡异起来。
“怎么？你喜欢她啊？”
郭娟问完这句话后，又大笑了一声。
笑声中的嘲讽意味十足。
程皓回头看了我一眼后，没吭声。
我心想遭了。
“你别乱说，我们毕竟是小学同学，他看我学习费劲，就来帮个忙而已。”
我说话吞吞吐吐的。
实在是没用，找个借口都不能理直气壮的。
郭娟的眼神还在我们身上打转着，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说辞。
我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装作一副失落的表情，声音也嗡嗡的，“喜欢他的人多的是，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长得又不好看。”
这话，完全对郭娟的胃口，她就喜欢那些在她跟前表现出自卑的人。
她从小到大身边围着的朋友，大多都不太喜欢她，因为她太盛气凌人，而且不容人。
不过，不围着她转，就会被她的小团队孤立。
那滋味，我尝过，不太好受。
她显然相当满意我说的话，就在我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还冲我挑眉一笑。
是在说我‘识趣’吗？
见状，程皓沉着脸站起来，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
“听说，顾卿没读了，在临县打工搬砖。”
她突然凑到我耳边说的话，吓的我手中的笔都掉了，整个人也变得晕乎起来。
“怎么可能？”
我几乎跳了起来，表示不可置信。
“怎么不可能？”郭娟好奇地瞪着我，“我有个好姐妹还说，前几天碰到过他，与他打招呼，他当作不认识，但我那小姐妹敢肯定，那人就是他。”
我哑口无言。
曾经，我也有想过，他可能不读书了。
可，自从收到他写给我的信后，我就将那个‘切实’的想法给忘得一干二净。
我坚信，他在武汉大学等着我。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会儿，我心情极其慌乱，各种情绪突然一齐迸发，差点失去理智。
郭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你干嘛突然激动？有病啊？”
我瞪着她，一时又问不出什么话来，显得自己真就像是一个小丑。
幸好，这个时候，有个同学来找她，将她给拉出了教室。
我的心情久久得不到平复，下课铃声一响，我就跑到隔壁一栋教学楼，去找顾卿的班主任。
班主任平复了我的心情。
因为，他一再保证说，顾卿千真万确就读于武汉大学。
后来，郭娟再次提到顾卿打工这个话题，我没有再情绪失控。
但，怀疑的种子在我心底埋下了。
我想确认一下。
几次套郭娟的话，终于打听到她那朋友是在哪儿碰到顾卿的。
临县的一家名叫‘王氏’的烧烤店，烤鱼贼香。
我没有去过临县，也没有吃过烧烤。
但，我决定去逛一次，尝一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