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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痞流氓林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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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你, ,”

    刘青延在陈黍说自己是童生时就白了脸,等被陈黍戳穿心中所想,摇头对着他露出悲悯的神色时更是整张脸都没了血色。

    不由抬手指着陈黍,浑身气得战栗,就这样“你、你”的念了半天,然后“哇”的呕出一口血来,眼一翻,硬生生背过气去。

    “青延,青延!”

    跟在刘青延身后那的两个狗腿一把扶住刘青延身子,胡乱扯了布巾擦掉他嘴上衣服上那些血,抬头,又怒又急瞪着陈黍,“你,你竟然把青延弄晕了?”

    陈黍:……

    我都没碰到他好吧,我就说了几句话而已,谁知道他那么脆!

    “你等着,”

    “等青延好了,我们重新再来找你算账!”因为顾忌着刘青延身体,那两个狗腿只短短朝陈黍放上两句狠话,就手忙脚乱的将人背了出去。

    小二那边书已经装好了,陈黍看看地上沾的那些血,不好意思的朝小二笑笑,接过书,走出了书斋。

    书斋外。

    陈黍低头看下手心里剩的铜板,一咬牙,做出决定,罢了,一会走回去就是。

    然后便直直的往郊外走。

    “宿主,您去哪?”系统看着陈黍的行走方向疑惑道。

    “寺庙。”

    邺朝人信佛

    从繁华京城到偏远村县,不管哪个地儿,隔不了多远就会有座寺庙,只是大小不一样罢了。

    人们平常有啥不顺不虞,都会去庙里求一求,拜一拜。

    陈黍现在便是要去郊外的寺庙里求张平安签,再买串佛珠,买来给刘青延,没办法,谁让人家晕了呢。

    虽说他碰都没碰到对方一下,但怎么着也是被他给气晕的。

    总不能就这样不管。

    出了繁闹的集市,再往前走个几十来步就能瞧到一间小庙。

    这庙叫黎鸣寺,前朝时就有的,虽然时日久了些,但香火不错,故而一直有人修缮,看着并不是那么破败。

    现在已是下午,香火最旺的时间过了,陈黍进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倒是省了排队。

    陈黍点上几炷香,跪在佛像前,诚心诚意的在心中为刘青延求了下平安。

    然后拿着签筒哐啷哐啷的摇了根签出来,捡起一看,

    ——上上签,顺心如意。

    嘻,陈黍捏着签柄,傻呵呵一笑。

    运气真好。

    陈黍站起身,叫一旁的小沙弥把签文抄下来做成平安符,又买了好几串辟邪辟厄的佛珠,全部捞在手里出了寺庙,七个铜板刚好用完。

    看看天色。

    想着待会还要走路回去,陈黍脚步便快了些。

    一路小跑的从寺庙回到县城,再快步走到一间不算很大,但门墙装饰极文雅的宅院前。

    这里是刘青延家。

    刘青延他爹刘洛生,少年成名,十八岁就中了秀才,还是那一年的案首,很有些傲气。

    但后面却怎么考也考不中举人,一直到年纪过了三十,家里不再支持他读书,才彻底放弃考取功名的心思,来青云书院做夫子。

    他因为自己考不过举人,做不了状元,心中遗憾,就一直想培养个状元出来,一开始是把希望寄压在自己儿子刘青延身上。

    对刘青延的一举一动都关注在意得不行。

    等后面陈黎安去到了书院,刘青延被比下去,便又将希望转到了陈黎安身上,有意无意的就冷落了刘青延。

    想必也是这样,刘青延心态才那么不好,那么仇视陈黍,一天天就知道嫉妒,把原本还不错的成绩弄成那样。

    想想看,明明自己才是亲儿子,当爹的却满心满眼都只看到别人,是个人都不爽好嘛,更别提刘青延这种打小就对自家老爹极度崇拜的了。

    陈黍顺了顺呼吸,抬步走上前去敲门。

    刘家这个宅子是刘洛生选的,远离市集,左右安静,布局更是雅致。

    敲门声在这显得极响。

    没一会儿,木门就被从里拉开,一个样貌沉肃,眉宇间盈着隐隐傲气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内,正是刘青延他爹,刘洛生。

    刘洛生望见是陈黍,神色瞬间就变得不喜,眉头微微皱起,冷声道:“陈黎安,你不是不读书了吗?”

    “还来这做什么?”

    要说上任宿主得罪的那些人里,最记恨陈黎安的,不是村人,不是两位嫂嫂,也不是和他断了义父子关系的老秀才,而是刘洛生。

    不为别的,只为刘洛生一开始对他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书院里是不能免束脩的,家里再穷也不能免,开办书院的那个举人说了,既然交不起束脩,就代表没有科举出仕的命,便是读书也无用。

    但刘洛生硬是在陈黎安拿了几次头名后,亲自做主给陈黎安免了三成束脩,然后自己将那三成的银钱补上。

    平日里对陈黎安也是尽心教导,详细答疑,时不时还背着别的学子给他开次小灶。

    陈黎安又好学,经常大晚上了还有问题,而不管当时多晚,也不管刘洛生在做什么,只要陈黎安问了,都会先放下手头的事,替他解惑答疑。

    甚至,在陈黎安考中童生时,他还特意去打了个银制的状元锁送给陈黎安,就希望陈黎安早日高中状元。

    要知道当时刘青延正被气得吐血卧床呢,他都没去管,只顾着看陈黎安了。

    哪怕在后面陈黎安死了,穿过来的那几个冒牌男主拿不了第一后他也没有责怪,而是特意询问他们是否遇到什么难事,无心学习?

    这也是前面两个宿主被招过来逼着学习还依旧尊敬他的原因。

    结果上任宿主一通乱搞,硬是在短短几天里得罪了所有夫子,被众夫子联名赶出书院。

    刘洛生气得倒呛,只觉满腔心血喂了狗,说是这辈子都不再管他了。

    难搞啊难搞。

    陈黍看着刘洛生这冷声冷面的样子,心头无奈,举起手里的佛珠,苦笑道,“那个,刘青延回来了吗?这个是……”

    “没回来!”

    刘洛生以前常叫刘青延好好和陈黎安学习,刘青延不听还被他罚过,哪想,陈黎安会变成后面那个样子。

    他早就将心思移回刘青延身上,还特意让刘青延不要再搭理陈黎安,免得被带坏了去。

    说完,刘洛生就要关门。

    陈黍急了,忙一把扒住房门,喊他,“夫子,我……”

    “哪个是你夫子?你早就不是书院的学生了,还乱叫些什么?”

    刘洛生把他往外推,一根根掰开他扒在门上的手指。

    “夫子,夫子,您别……”

    陈黍终是被推了出来。

    下一瞬,两扇大门就哐当一声关紧。

    陈黍站在门口,望着闭得严丝合缝的木门,脸上悻悻发烫。

    陈黍揉揉脸,正想重新上去敲门,却是还没踏出步就被人自后搂住,伴着浓重的汗臭味,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响在头顶,“瞧瞧我抓到了谁?这不是我们黎安嘛?”

    “黎安前些日子在干啥?怎么十好几天都没来县里,哥哥可想死你了。”

    陈黍有些不适的从这人手腕里挣脱出来,回身望过去,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正是上一任宿主搞事时在外面结交的地痞流氓——林癞子。

    林癞子原名林成顺,是青云县有名的混子,成天游手好闲,招猫逗狗,不是欺负这个,就是招惹那个。林癞子原本是那些被他祸害的人取来骂他的,哪想这人毫不在意,甚至还把林癞子三个字用成了自己的名号。

    按理说这林癞子长得一张完满圆脸,上面天庭饱满,粗眉大眼,嘴唇又比较偏大,看着模样就憨厚,像现在这样笑呵呵的和人说话,该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生信任,陈黍却是从他眼中瞧出了浓浓的恶意。

    这个人,有问题!

    系统机械的电子音也适时炸响在脑海,“叮,随机任务发布,男主洁身自好,不会和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请宿主和林成顺断交,任务期限,三个月,任务失败惩罚——抹杀!”

    “注,断交是彻底断交,宿主不理会林成顺,林成顺也不能来找宿主。”

    抹杀——

    “为什么?”

    任务失败的惩罚竟然是抹杀,而且还特地说要彻底断交,陈黍不由发问。

    “这,这是上任宿主招惹的麻烦,”系统也有些不好意思,陈黍竟从他机械的电子音里听出了点窘意,“林癞子要毁了男主,让男主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宿主如果不和他断交,将影响科举路线进行。”

    “但我单方面断没用。”陈黍再次发问,“要让他也不能来找我,对吧?”

    “对,宿主要把他解决掉!”系统听陈黍这么说,连忙应声。

    “懂了。”

    陈黍隐去眸中警戒,笑盈盈望着林癞子,仿若什么都没看出般开口道:“林哥怎么在这儿?”

    “这边远离市集,平常都很少有人的啊?”

    “我这不是在街那边听到你的声音,特地跑过来寻你吗?”林癞子走上前,再次自来熟的挽住陈黍胳膊,问道:“黎安来这里做什么?”

    “这儿偏偏僻僻的,平日里连个叫花子都没有,你怎么会过来?”

    “呃……”

    陈黍微微皱起眉,做出副无奈的样子,扭过头去,“不是啥好事,林哥别问了。”

    “怎么能不问呢?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林癞子转过身,走到另一边,重新对上他脸,“不是啥好事就更要说。”

    “遇上啥难事了?快告诉哥哥,这县里的人哥哥都认识,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事,你说出来,我替你解决。”

    “嗯,其实……”陈黍呐呐半响,终于结结巴巴的说出口,“其实我是来和我夫子赔罪的。”

    “赔罪?”

    林癞子声音猛地变高,瞪着眼,不可置信道:“你赔什么罪?”

    “你做错什么了?”

    “我,”陈黍红着脸,嗫喏道:“我这不是前些日子惹恼了夫子吗?被夫子们赶出了书院,现在只能……”

    “那也不用赔罪啊。”林癞子打断他,“你可是天才,十二岁就考中童生的天才,将来前途无量,赔什么罪?”

    “他们赶你走,那是他们有眼无珠,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日子!”

    天才,十二岁就考中童生的天才!

    呵!陈黍心中冷笑,垂下头,愁眉苦脸 ,“我也不想的,我娘非逼我来,说是我若回不了书院,就再不给我钱了,还要把我赶出家门。”

    “这样?”

    林癞子望向陈黍手里那几串佛珠,“所以你手里拿的这个就是赔礼?”

    “嗯。”陈黍把拿着佛珠的手往后躲了躲,很有些不好意思,“林哥你知道的,我没什么钱。”

    “要是有钱,我也就不用来这赔罪了。”

    钱?

    林癞子眼珠一转,想起来时上面人的吩咐,笑道,“黎安弟弟,哥哥这儿有弄钱的法子,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法子?”

    陈黍眼睛一亮,望向他。

    “嘘!”

    林癞子把手指放在嘴边,神神秘秘的,“不可说不可说,黎安弟弟你跟着我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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