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话直说
“清爷”，曹彦努力站直了身体，僵硬的右腿不自然的弯曲着，他站在门口，看了眼室内陈然清和张婼羽就立刻低下头。
陈然清点头让曹彦直接说，意思是不用避讳张婼羽。
曹彦：“沈之洵到了。”
“好，刚想着他，他就来了，是时候会会他了。婼羽你去收拾下，等下过来。”陈然清起身并没有回头。
张婼羽垂下手，右手还隐隐作痛，即使知道陈然清没有回头看自己，还是露出笑容，回他好。
曹彦恭敬的站在门口，等陈然清走了，他才回头看了眼张婼羽，不敢让她发现，扶着腿就跟在陈然清的后面。
沈之洵站在鱼缸前，眼睛跟随着鱼儿移动，他穿着黑衬衫，随意的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比穿白衬衫戴眼镜的他多了一份邪魅。
“好侄儿，很久没有见了，可还好？”陈然清一进门就眯着眼笑着寒暄，只是不管在怎么装，眼里的精明不带任何的温情。
沈之洵拿起旁边的鱼饲料，一点点的捻着扔进鱼缸，鱼儿看到饲料纷纷从各个角落往上游来，争先恐后的抢着鱼食。
本死气沉沉的鱼缸，如今一副生气。
沈之洵从始至终还没有抬眼看陈然清，眼里是有跳动的鱼儿，仿佛就是来喂鱼的。
陈然清见沈之洵没有搭话，他仍然笑着，走到茶几前泡茶。
桌子上的茶叶他挑挑拣拣不太满意，他才抬眼对曹彦说：“去把我书房里珍藏的茶叶拿来，这些茶叶恐怕我侄儿看不上。”
曹彦一直站在门口，听到陈然清说的话，就转身去走廊尽头的书房。
房里就剩下烧水的电流声，陈然清烧水洗杯，淡淡的开口：“你说你现在闲了不来找我泡茶，我这好茶叶可比收藏还多呢？”
陈然清话里带着满满的讽刺，沈之洵看够了鱼转过身来，昂贵的衬衫不带一点褶皱，走动的时候隐隐露出一颗宝石扣子。
沈之洵坐在陈然清的对面，他随意的长腿交叠，拿出打火机把玩，这样不遮掩的沈之洵比以前多了一些不羁的样子。
“清爷说笑了，我看你最近忙的连命都要搭进去了，人呢还是认老才行。”沈之洵把打火机开了又关，反反复复，啪嗒啪嗒的声音伴随他说话。
陈然清哼了一声，略有不服气的开口，“我看你腰上的伤也没有好吧，那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陈然清头顶的纱布让他气势略减不少，他修养了一段时间，本就清瘦的脸更加消瘦下去，他这些年忧虑过甚，要比同龄人更加显老一些。
只是那双眼睛如猎豹一般的敏锐，在他面前人几乎无所遁形。
他始终相信一个真理，一个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情，都有他想要的达成目的，或许说的话只是想抱怨，或者是想炫耀，这些都是他的目的，目的不分大小，只要说出口就算达成。
当然沈之洵在他面前也同样被看穿，只是自从他不再自己眼皮下了，他似乎也变了，伪装还能看出一个人弱点，他完全卸下伪装反而找不出来了。
沈之洵一派悠然自得，本就深邃的五官此刻也是邪气十足，他拿起茶几上的茶宠，放在眼前细细看着。
“清爷，你拿这一下换公司的股份，很值。可你来不了第二下了。”沈之洵笑着说，伸出食指指了下自己的额头，眼神带着挑衅。
陈然清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被激怒，不过他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不笑的脸上更显阴沉，笑是他的伪装。
“你不向是会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事情直说吧。”陈然清冷冷的开口。
沈之洵把茶宠放回了桌上，他收起了一直泛在嘴角玩味笑容，认真的语气。
“把王淼送回h国，我不希望她再牵扯进去，她现在对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陈然清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尴尬，他利用王淼是不得已的，对她的承诺也做不到。
沈之洵一眼不瞬的看着陈然清，手指不耐烦的敲打在扶手，他在等陈然清的决定，如果他想拿王淼做筹码的话，那真真伤了王淼的心。
嘟嘟嘟，三声敲门声打破了室内长久的沉寂，也掐断了一触即发的怒火，张婼羽拿着托盘站在门口，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没有硝烟的紧张氛围，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喉咙。
陈然清见到张婼羽敲门，稍稍放松了脸色，招手让她进来。
张婼羽托盘里放着茶饼，丝丝缕缕的茶香溢出，她蹲在茶几前拿起镊子夹起茶饼冲泡，她僵硬的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沈之洵看到张婼羽并没有吃惊，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给她，他拿出烟含在嘴里并没有点燃，眼睛微眯的看着陈然清，动作不同以往，多了一份邪魅和痞气。
茶泡好了，张婼羽起身想离开，陈然清一把拽住，张婼羽惊呼一声的坐在陈然清的腿上。
“急什么？让你走了？”，陈然清边说边用手摸上张婼羽的脸，张婼羽觉得脸上有是一只分泌粘液的蛇在爬，又恶心又害怕，她努力强壮镇定的笑着没有动作。
沈之洵把目光看向面前的一对男女，啧，不由感叹好好的美女被这老头糟蹋了，他可不是什么锄强扶弱的好人，他摸出打火机点燃嘴里的烟。
烟雾遮住了他眼里厌恶，他摇了摇手里的打火机，不耐烦他们的戏码，“王淼失踪了，我想你还不知道吧。”
果然沈之洵说完陈然清的动作一僵，瞬间对恶心沈之洵没有兴趣了。
他把玩张婼羽不过是示威，就算沈之洵不在乎张婼羽，那不妨碍他炫耀。
可是得知王淼失踪了，他抬眼远远望去和门外的孔溪对视，孔溪跟在陈然清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孔溪点头就转身离去。
沈之洵吐出一个烟圈，他现在的气质颓废却又迷人，黑色衬衣放大了他痞气，他架着腿，勾着似笑不笑的嘴角。
这样的沈之洵张婼羽趁陈然清慌神的时候偷偷看了几眼，这样的沈之洵比温和有礼的他更加迷人。
沈之洵捕捉到了张婼羽的目光，他挑了挑眉，笑容不由扩大一些，带着深深的嘲讽。
坐在别人怀里还跟自己调情，沈之洵看着眼前做戏的男女，恶心涌上心头，猛的吸几口烟压下反感。
“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找到她，不为你，王淼对我不一样。”陈然清手机收到孔溪简短的信息，王淼失踪了。
“既然不是你把人绑走，那也不打扰你了，你也就别抱着一个想着另一个了。”沈之洵身体前倾的捻灭烟头，起身站起来俯视着这对男女，说出的话毫不客气。
他说完，直直的离开，不再看他们。
好歹念书的时候也喜欢过沈之洵的， 那个长得帅学习又好，几乎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他温文有礼不管对方怎么样过分的表白他都不会扫了女生的面子。
现在的他冷漠直白，张婼羽就算现在不喜欢他了，到底也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陈然清没有管张婼羽不对劲的表情，他推开张婼羽，拿出手机打电话，语气很急，他出动了很多人去找王淼。
张婼羽头磕在茶几上，痛的不敢出声，她不敢在现在惹恼陈然清。
陈然清急急的出门，丢下张婼羽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她的眼里有泪花，她真傻啊，出了一个火坑，又跳入地狱，陈然清不过拿她刺激沈之洵，可他不知道沈之洵从来没有多看她一眼，沈之洵对她和陌生人一样。
用她来恶心沈之洵，到头来不过恶心到的是她自己。
“没事吧？”温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只手从上方伸来，张婼羽抬头看到的是曹彦关心的眼。
他俯身，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右腿，伸出左手这样简单的姿势他做的十分艰难。
张婼羽咽下眼泪，自己扶着沙发就站起来了，她推开挡在面前的曹彦，她才不需要男人的虚情假意。
曹彦被一推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他无奈的笑了笑，是自己不自量力了。
——
沈之洵坐上车，助理齐安开车出了陈然清的别院。
“沈总，陈然清那边派出所有的人手出去找人了。”齐安时不时看向后视镜，确定没有人跟着对沈之洵说。
“嗯”，沈之洵坐在后面，偏头看向车外的风景，漫不经心的应着。
脸上淡淡的和刚才认真的样子大相径庭，外面下起了春雨，雾气模糊了车窗，他伸手随意的在窗户上写了一个字，外面的景色隐隐戳戳露出来。
“多拖一点时间，别让他找到王淼，时间久一点他就会越慌，我们的按计划行事。”
沈之洵眼里沉着暗色，迷迷糊糊他也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干脆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齐安偷偷看了眼沈之洵，他这一刻也害怕起这个男人。
他太冷酷无情了，所有情感对他来说都是可笑的吧，毕竟他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利用，哪里还有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