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见面
昨天晚上睡觉前蓝粒就让助理准备好衣服，附近有许多奢侈品店，让他们准备好最新季度的衣服。
蓝粒要求简单简约，沈之洵昨天是朋友单纯聚会，打扮过头确实不太合适。今天是生意场上的聚会，需要蓝粒稍稍用心些。
所以蓝粒打算走个富贵小白花的路线，不管见谁都不失礼貌，也在最大程度上给足沈之洵的面子。
她作为沈之洵的金丝雀，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这个了。
蓝粒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算自己化个淡妆，不准备让化妆师过来。睡了一觉的她，睡眠还没有得到补充，人还有些疲惫。
看着助理送来的连衣裙，倒是让她眼前一亮。小方领的设计，左边肩膀带着一个蝴蝶结显得俏皮可爱，恰到好处的收腰很好的展示身材。
这是高奢品牌刚出的连衣裙，就这么一件，就在蓝粒的手上。
这裙子完美的符合蓝粒今天的要求，清纯无辜的小白花形象，甭管对面多美的大美女，也不至于输的太难堪。
她对沈之洵所说的美女产生一丝兴趣，沈之洵对这些美女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能让他记得住真的寥寥无几。
收拾好的蓝粒坐在客厅里等沈之洵，坐的屁股都麻木了，太阳都上天空中了，沈之洵才慢悠悠的走过来。
靠，早知道那么晚出门，她能多睡会了。心里又把沈之洵暗暗大骂几百遍，面上还是带着微笑。
“你倒是把我昨天的话听进去了。”沈之洵补了一个大觉，身心舒畅，浑身也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
歪着头打量着正襟危坐的女明星，飘逸的长发卷了个小卷，显得脸更加小巧。
一身纯白的连衣裙，微褶的裙摆散开在沙发上，如同一只飘然的蝴蝶，迎着面似乎能闻到蝴蝶沾染花粉的香气，美丽却不显庸俗。
看着一件首饰不带的蓝粒，沈之洵打量片刻的说道：“那蓝宝石很合适你今天的打扮，去取来带上吧。”
那金主发话，蓝粒还能说其他的吗。不过这么纯情的一身，带上那项链，显得气质打折了，略微浮夸了些，不敢苟同他的审美。
“怎么样好看吗？”蓝粒把项链戴上，在沈之洵旁边转了个圈。
“很不错，这样你出去不至于输的太难看。”沈之洵心情不错，眉眼也沾染了笑意。
蓝粒对他的冷言冷语习惯了，话虽然说的难听，表情很轻松愉快，就不敢过分解读。
沈之洵今天穿的正式些，暗纹的白衬衫加西裤，但是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
不知道是不是蓝粒的错觉，沈之洵自从休假就不再西装笔挺的，整个人很慵懒，就算今天是去谈事情，也不再那么一丝不苟。
之前那张严肃冷寂的沈之洵，现在浑身散发着桀骜不羁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沈之洵伸出右手，蓝粒挽上他的臂弯，一同携手出门。
见面地点离酒店不是很远，难怪他也不着急出门。
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餐馆，是h市最新开的一家私房菜，名叫“新意”，主打本地小众的菜系，味道偏甜口，很受欢迎。
一天只接待十名客人，单价也是贵的离谱。
他们到的时候，店铺就摆出休息的牌子，看来是包场了，也是了，她这大明星和富豪不适合露脸的。
餐厅里古风歌曲不断，请了几个琵琶演奏，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不到客人，可客人们能清楚看见这些弹奏者。
“久等了”沈之洵对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寒暄着，隔着珠帘看不清容貌，从远处的身影来看也是郎才女貌。
待他们走近，蓝粒才看清楚，挽着沈之洵的手不由的收紧，要不是有沈之洵在旁边，穿着高跟鞋的她可能站不太稳。
女人转过身，看了他们也是一愣，很快恢复表情，看不出端倪。
“好久不见了，之洵，蓝粒。”张婼羽面带微笑，她还是那么楚楚动人，可以说比以前念书时候多了一份富太太雍容的气质。
长发及腰，气质悠然，面对他们这些老相识也只有开始一愣，看不出一点不寻常的反应。
沈之洵和煦的对张婼羽和林腾点头说道：“好久不见，婼羽，大老远让你们从f国过来，真不好意思。”
林腾是张婼羽的老公，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哪里的话，沈总能赏脸来吃这顿饭，我们不知道多高兴。”
蓝粒站在旁边适应了，趁他们说话偷偷的出了口浊气，人冷静下来。
看下对面对她微笑的张婼羽也回了个礼貌的微笑，表示打招呼了。
张婼羽偷偷看了沈之洵，当年高考结束他家里发生变故，现在不过几年也扭转乾坤，几年过去气质更加卓然。
英俊的少年已经褪去青涩，如今已经变成成熟的男人。
而以前一直当他们电灯泡的蓝粒，也变成大明星。
“我们边吃边聊”林腾主动引他们入座，张婼羽紧紧挽着林腾的手臂，看着十分恩爱的模样。
林腾点了一瓶好酒，今天务必要把沈之洵拉拢住才行。
蓝粒安静的落座在沈之洵旁边，斜对面就是张婼羽，张婼羽没有直接打量她，仍能感觉到她若有若无的目光穿梭在她和沈之洵之间。
蓝粒抬眼看着眼前的老同学，明媚皓齿，不管是喝水夹菜都气质翩翩，想来这几年嫁入豪门，应该是过得不错。
当年张婼羽就是学校的校花，成绩好家世好，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她本人虽然有些高傲，人还算亲和。
当了她三年的同桌，也算是她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了。高中毕业后她就去国外留学了，大学毕业步入婚姻殿堂，这样的生活她在高中的时候就说过了。
那个时候她偶然也会说起来，自己毕业以后要去f国留学，留学完家里会安排她结婚。
只是当年她说的是毕业以后会嫁给沈之洵，而不是现在的林腾。
这场饭局基本上都是张腾沈之洵聊些项目合作之类的，蓝粒听不懂，低头默默吃饭。
张婼羽倒是能插插上几句话，嗯，看来她也不是单纯的富太太。
“来来来，沈总，今天这么愉快一定要赏脸多喝两杯。”林腾举起酒杯，先干为敬，沈之洵却没有动作。
沈之洵靠着椅背，侧脸看了看旁边的蓝粒，蓝粒知道这是沈之洵不想喝酒的暗示。
“沈总不怎么在白天喝酒的，我替他敬您一杯吧。”蓝粒拿起旁边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满溢，虽然不懂酒，闻的出来这酒不便宜。
举起酒杯，准备替沈之洵挡酒，这种事情蓝粒驾轻就熟，嘴唇刚碰到酒杯口，一只手直直的伸过来挡着她，让她无法继续动作。
“她喝不了酒，我来吧。”沈之洵从蓝粒手里夺下这杯酒，仰头就喝完了。
“沈总好酒量，我们不着急，晚上继续。”林腾看着架势，才正眼看了沈之洵旁边的蓝粒，看着她觉得眼熟，大概知道她是女明星。
看来她在沈之洵面前也说的上话，沈之洵现在生意日渐壮大，很少把人看在眼里。
蓝粒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让她挡酒吗，怎么变成沈之洵帮她挡酒。
张婼羽表情有些僵，低头喝了口水，掩饰了耐人寻味的神情。
蓝粒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气张婼羽吗，她的作用就是这个了。有些不爽的，自己倒了杯红酒，喝起来了。
“别喝了，喝醉了我可不想照顾你。”沈之洵暧昧的笑笑，眼睛看的却是对面的张婼羽。
他的眼神里带着厌弃，他自然不在乎张婼羽，可是这么多年碰到他面前，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以前的日子。
这个女人提醒他，他最难的时候被所有人抛弃，他以为她不一样，结果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看得出张婼羽眼神里不甘、嫉妒，那就让嫉妒的火烧的更旺些吧。
蓝粒不聪明，也不傻，沈之洵什么时候这么体过，他们之间的暗火涌动，她也只是这其中的一个戏子罢了。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后来林腾还安排了喝茶，知道沈之洵喜欢喝茶。
沈之洵和林腾在小院里喝茶，蓝粒和张婼羽嫌太阳会晒黑在里面吃水果零食。
蓝粒点了一杯黑咖啡，越苦越好，她真的需要清醒一下，面对张婼羽。
张婼羽点的一杯玫瑰花茶，杯中的玫瑰花起起浮浮，在热水中绽放沉淀。
“蓝粒我们快有七年没有见面了吧？我记得高中毕业，你家也出了事情。不过那时候我忙着出国，没有帮到你，你会怪我吗？”张婼羽眼里满是亏欠之意。
蓝粒暗叹一口气，她那时候压根没有想到要去找张婼羽帮忙，她先把话说了，她怎么好怪罪她。
以前张婼羽有点高傲的，从来不会这么关心她，她们能一起玩，是因为蓝粒当时也是羡慕这样的女生，当然愿意接近优秀人。
张婼羽并没有真心拿她当朋友，她当然知道，她又不傻，真真假假的友情放到现在更不值得一提了。
“婼羽，这都过去了，当时我也没有那么艰难的。倒是沈之洵要比我更难些，但是他也走过来了。”
张婼羽看着眼前从容不迫的气质，哪里能联想到以前普通她，跟在她身后，人们半点目光也看不到她身上的蓝粒呢。
“他应该恨我吧？在那样的情况下，我那么冷血，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后悔的。可是我不能也没有办法去违抗家里的，连我嫁谁，喜不喜欢，我都不能说不的。”张婼羽这些是真心话，说的情真意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抿了抿红唇，咽下了眼泪，她不能把妆弄花了。
沈之洵那有仇必报的，怎么可能不恨呢。
他们俩的纠缠，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个已经嫁作人妇，一个单身顶级富豪，没有可能了。
蓝粒开口安慰她，揪着过去不放真的没有意思，“你想开些，他会明白你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是啊，都过去了，现在在他身边的是你。你们怎么在一起的？之前也在国外偶尔看到你新闻，想来那个男朋友就是之洵吧。”
张婼羽远在f国，这些明星八卦也偶尔会在富太太茶会上谈及，她们这些富婆压根看不上这些不入流的明星，哪怕她们能有幸嫁入豪门，本质上也不过是戏子罢了。
张婼羽从来不会跟人说起自己认识现在大明星蓝粒，没有必要，也看不上这样的关系。
高中毕业以后她也从来不联系以前的朋友同学，都不是一个阶级了。
但当她的生活不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时候，在看到蓝粒的新闻，心底里的戾气慢慢遮住她的双眼。
凭什么？论样貌蓝粒怎么可能比的过她，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的愿望就是当明星。
可是三年的婚姻让她疲惫不堪，以前跟在她身边普通的蓝粒，和她最爱的男人在一起。
看向蓝粒脖子戴的项链，全世界仅有的，那场拍卖会在朋友圈的富太太里也谈论过，不知道是哪个有钱的不眨眼的以高价拍得，让她们懊恼不已。
现在这项链的主人就在自己面前，她要窒息了，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即使当年沈之洵家里破产，她连面都不见，她是如此的高傲，像一只永远仰头的天鹅。
可是这只天鹅现在跌落泥潭，她要向他们摇尾乞怜，寻求他们的施舍，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张婼羽问的话让蓝粒有些尴尬，他们不算是男女朋友吧，也可能是她说话比较委婉，谁不知道蓝粒有个金主包养她。
她要怎么说，她就是沈之洵报复你们当初的工具呢？把一个普通的女孩，改造成一个大明星，这是极端的报复手段吧。
蓝粒喝了口黑咖啡，苦涩的滋味蔓延到舌根，让她清爽不少，她不能再被张婼羽套话走，后知后觉才明白，完全傻到被牵着鼻子走。
话里话外的都是在问沈之洵，她哪里能说什么，想知道，不如你们俩当面说比较好。
她这个炮灰，在张婼羽回国以后，慢慢失去作用了，不管沈之洵怎么想，是想豪取他人之妻，还是单纯出口气，那都是他的事情。
也许时机成熟，她可以摆脱这段不清不楚的上下级关系，离开这复杂的地方。
“我们。。。。。”
“老同学见面，话说不完吗？”沈之洵适时的出现，打断了聊天。
他双手插兜，神情淡淡，眼睛只看着蓝粒，一分也没有分给对面的张婼羽。
“下次再说吧，我们先回去吧，我有点醉了。你不会介意吧，婼羽。”沈之洵带上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笑不达眼底。
张婼羽只点头说了个好，放在桌子下的手收紧，指甲陷入肉里，疼痛感让她保持一个标准的微笑。
“那。。。我们先走了，下次再约吧。”蓝粒呼出一口气，这再聊下去，可不得了。
沈之洵头也不回的先走了，蓝粒对着张婼羽点头笑笑，也跟着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张婼羽的肩膀一瞬间坍塌下来，她失神的看着眼前冷掉的玫瑰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