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您不过是我的掌中之物
青鸢身子一颤，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我……我知道了。”
凌故遥冷哼一声，“记住你的承诺，否则，后果自负。”说罢，他身形一闪，又如来时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屋内，青鸢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紧紧握着那瓶毒药，泪水不断滴落，打湿了衣裳。
她望着窗外的黑暗，心中痛苦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没得选。
她终其一生都被别人掌控着命运。
又如何像纸鸢一样，任其自流呢。
终究被线绳掌控罢了。
……
又是望月之日。
夜幕如墨，繁星似钻，镶嵌在浩瀚无垠的苍穹。
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银辉，给大地蒙上一层如梦如幻的薄纱。风悄然拂过，带着初冬的微寒，轻摇着树枝，叶片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夜的神秘。
寝殿里。
温旭的头疾又发作了，那疼痛犹如万蚁噬心，令他几近昏厥。
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面色苍白如纸，平日里的英气此刻被痛苦消磨殆尽。
由于江封尘这几天都在替温旭探查兰贵妃的动向，所以就不在东宫中。
凌故遥遣退了周围的下人。
寂静的寝殿里，就只剩下温旭和凌故遥二人。
“殿下，您怎么了？”凌故遥装作一脸焦急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温旭榻前，声音里满是关切，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好痛……墨尘……我的头好痛！”温旭疼得声音都在颤抖，双手紧紧抱住头部，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便能减轻些许痛苦。
“殿下，您等着，属下这就去替您熬制减轻头痛的药。”凌故遥说罢，匆匆转身离开寝殿。
不多时，他便端了一碗药回来。那碗边还冒着丝丝热气，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走到寝殿门口，他偷偷拿出那个岫玉瓶子，将里面的春药倒了一点进去，随后，他克制住上扬的嘴角，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装作忧心忡忡的模样进了寝殿。
“殿下，药来了。”凌故遥轻声说道，缓缓走到床边。
随后，凌故遥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将温旭抱在怀里。
温旭此刻意识已然有些模糊，只能无力地依靠在凌故遥的怀中。
凌故遥用汤匙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送到温旭唇边，柔声道：“殿下，张嘴，喝了这药便能好些。”
温旭艰难地张开嘴，苦涩的药汁入口，他眉头紧皱，忍不住想要抗拒。
凌故遥见状，赶忙安抚道：“殿下，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每喂一勺，都要仔细观察温旭的反应，眼神中既有“关切”，又藏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温旭喝了几口后，似乎实在难以忍受这苦味，偏过头去，喘着粗气说道：“墨尘，太苦了，本殿喝不下。”
凌故遥连忙说道：“殿下，良药苦口，这药能解您的头痛之苦，您再坚持一下。”
说罢，他又舀起一勺药，送到温旭嘴边，哄劝道：“殿下，就这最后几口了，喝完便会舒服许多。”
温旭无奈，只得再次张嘴，艰难地将药咽下。
终于，一碗药见了底。
凌故遥轻轻放下碗，用手帕为温旭擦去嘴角的药渍，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温旭突然觉得身体里涌起一股异样的燥热，头痛似乎减轻了，但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却在体内肆意蔓延。
“凌……故遥……”温旭眼神迷离地喃喃道。
他的目光仿若蒙上了一层薄雾，失去了往日的清明与锐利，此刻的他如同迷失在迷雾中的羔羊，脆弱而迷茫。
凌故遥的笑意更浓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逞后的张狂与肆意。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勾起怀中温旭的下颌，微微用力，让温旭的脸更加凑近自己：“殿下，你要不仔细看看，我究竟是谁？”
温旭神智越来越恍惚，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飘摇不定。
他费力地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凌故遥……墨……尘……”
凌故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掐住温旭的下颌，力度之大，让温旭的肌肤瞬间泛起了红痕。
随后，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那吻炽热而急切，带着压抑已久的欲望与野心。
温旭在这突如其来的吻中，本能地回应着。
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抓住凌故遥的衣衫，呼吸逐渐急促。他的双唇微张，仿佛在渴求更多。
随后，凌故遥移开唇，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几分：“太子殿下，你可知道，你吻的是谁吗？是墨尘，还是凌故遥？”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
温旭的神智越来越模糊，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凌……墨尘……”
他的眼神逐渐失去焦点，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
夜渐渐深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暧昧而诡异的画面。
他们的心跳仿佛同步了，一会儿快，如急雨敲窗；一会儿慢，似微风拂柳。
他们的气息彼此交融，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温旭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昏厥了过去。
他的身体瘫软在床上，呼吸也越来越紊乱。
凌故遥将昏迷的温旭揽在怀中，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占有的意味。
他的目光犹如暗夜中的狼，闪烁着危险而狂热的光芒。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撩拨着温旭凌乱的发丝，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太子殿下，您这么可爱，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利用您了。”
随后，他将鼻子凑近温旭的发丝，深深吸了一口气，嗅了嗅上面的气息。
那气息带着温旭独有的龙涎香，混合着他因燥热而出的薄汗的味道，犹如一种致命的毒药，让凌故遥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可惜了，太子殿下，我就喜欢看到高高在上的神祇，跌落泥潭的样子。”凌故遥的声音如同夜枭的低鸣，在这寂静的寝殿中显得格外阴森。
他的眼神愈发痴迷，喃喃自语道：“殿下啊殿下，您可知从初见您的那一刻，我便发誓定要将您拽入我的深渊。您这尊贵之躯，这无双容颜，都该是我的。”
凌故遥的指尖在温旭的脸上游走，如同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您平日里那般高高在上，众人皆对您顶礼膜拜，可在我这，您不过是我的掌中之物。”他的语调轻柔，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哼，您这副模样，若是被那些追捧您的人——如江封尘，他若是瞧见，不知该作何感想？”凌故遥冷笑一声，“他定会痛心疾首，可那又如何？您只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
他微微眯起双眸，神色中透着疯狂的占有欲：“我要让您依赖我，离不开我，哪怕是恨我，也只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凌故遥俯下身，在温旭的耳边轻声说道：“殿下，从今后，您的喜怒哀乐，皆由我定。我会让您知晓，这世间唯有我能给您想要的一切。”
他直起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殿下啊，殿下，我会将您的心一点点占据，让您再也无法逃离我的掌心。”
“殿下啊，您就乖乖在我怀中沉睡吧，待您醒来，这世界将是另一番模样。”凌故遥的笑容愈发肆意，“而我，将是您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主宰。”
他轻轻抚摸着温旭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您这尊贵的太子殿下，终究还是落入了我的陷阱。跟在您身边那么久，您竟然没有发现，幕后的掌棋之人是我。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我也不受任何人的掌控。”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二皇子温残清的棋子。
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自己。
凌故遥凝视着温旭的面容，片刻后又道：“不过，您放心，我会好生‘照顾’您的，让您尝尽世间冷暖，却只能向我寻求温暖。”
此时，窗外的风悄然吹进寝殿，吹动了帷幔，却吹不散凌故遥心中那狂热而扭曲的欲望。
凌故遥帮温旭整理好他凌乱的衣服，随后轻轻将他放平在床上，为他盖上锦被，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而，他的眼神却始终冰冷，没有丝毫的温情。
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那一轮高悬的明月，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墨尘，墨尘，这个名字并不适合我。我并不像墨玉那般熠熠生辉，不染尘埃。”凌故遥喃喃道。
夜风吹起他的衣袂，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而决绝。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斑驳地洒在温旭的脸上。温旭悠悠睁开双眼，只觉头痛欲裂，身体也沉重无比。
“我这是”温旭喃喃自语，努力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却只觉记忆混乱不堪，片段零碎。
他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眉头紧蹙，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随后是侍从小心翼翼的声音：“殿下，您醒了吗？”
温旭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侍从们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人恭敬地捧着洗漱用具，其余人则开始整理床铺，动作轻缓有序。
正思忖间，江封尘匆匆赶来。
只见他一路疾行，额上微有汗珠，衣袂翻飞。
“殿下！”江封尘行礼后，抬头看着温旭，神色担忧，目光中满是关切，“听闻殿下昨夜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一看到江封尘来了，温旭便不再想昨夜之事，只是微微皱眉，沉声道：“身体无恙，莫要担忧。对了，兰贵妃那边怎么样了？”温旭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紧盯着江封尘。
江封尘忧心忡忡，双手抱拳，深深拱手回道：“兰贵妃似乎……已经发现了青鸢的存在。属下担忧，兰贵妃此等心思深沉之人，工于心计，城府极深，恐怕会发现咱们的精心谋划之计划……”
温旭神色一凛，双眸微眯，在心中权衡着利弊，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她有所察觉，以吾等之力，就算被发现，我们也定有能力保住青鸢性命。”
但温旭心中还是有点恐惧，毕竟这兰贵妃是有点谋算在身上的。
上次围猎之时，若不是墨尘赶过来救他，恐怕自己的命真要丧在兰贵妃手里了。
江封尘闻此，松了口气，稍稍直起身子，脸上的忧色稍减，随后又说道：“殿下，属下最近探查到，在皖南山林之处，有一座湖，名唤离青湖。湖底有一株奇草，名曰解忧草，传闻此草可缓解您的头疾。如此一来，您就不用一直依赖那苦药汤子了。”
“那解忧草……苦吗？”温旭微微仰头，皱着眉头问道，那模样如同一个怕苦的孩童，眼中满是对苦味的惧怕。
他最怕吃苦了，每次喝药或吃药丸时都很艰难，像个小孩一样，总要人哄着劝着。
江封尘愣了一下，随后回答道：“应该……不苦吧。”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温旭的脸色，生怕自己的回答不能让殿下满意。
“收拾收拾，现在就出发，对了，记得通知墨尘。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温旭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坚决，目光中透着迫不及待。
“殿下……今日就去？您明日还要去上早朝呢……”江封尘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
温旭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就今日。如果父皇问起，就和他说我放荡不羁，去浪迹天涯去了。反正那暴君也懒得上朝。”
江封尘面露无奈，苦着脸道：“殿下，这般说辞，怕是不妥。陛下若怪罪下来，恐生事端。”
温旭冷哼一声：“怕什么，本殿这头疾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宁。那解忧草既是良药，自当速速寻来。莫要再多言，快去准备。”
江封尘拱手道：“殿下所言极是，那属下这就去准备。”说罢，便匆匆退下。
不多时，众人便收拾妥当。
凌故遥也匆匆赶来，见到温旭，行礼道：“殿下，墨尘来迟，请殿下恕罪。”
他的目光中透露一丝精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温旭却没有发现凌故遥这奇异的神色，只是随意道：“罢了，即刻出发。”
一行人快马加鞭，向着皖南山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