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唯一一个懂他的人
回到寝殿里，温旭只觉身心都舒畅了许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江封尘却皱着眉，神色间满是忧虑，说道：“殿下，你说我们这次贸然去尚书府教训康大人的儿子，康大人会不会因此对我们产生恼怒，从而不为我们所用呢？”
温旭听后，神色泰然，摆了摆手，语气笃定地说道：“江封尘，你多虑了。康大人为人正直，胸怀坦荡，断不会因为此事而与我们产生嫌隙。反之，经此一遭，他定会更为上心去教育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让其日后不再胡作非为。如此一来，他对我们或许还会心怀感激呢。”
江封尘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也放下心来。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如金丝般洒进屋内。
温旭缓缓睁开双眼，从那华贵的床榻之上坐起。
伺候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恭敬地捧着洗漱之物。
温旭在宫女们的服侍下，净面漱口，而后换上了一身绣有云纹的锦袍，腰束玉带，更显气宇轩昂。
洗漱更衣完毕，温旭端坐于书案前，轻抿一口香茗，这才召来江封尘和墨尘。
江封尘和墨尘匆匆赶来，跪地行礼：“参见殿下。”
温旭微微抬手：“免礼，起身吧。”
二人谢恩起身，垂手而立，静候吩咐。
温旭放下手中茶盏，目光扫过二人，神色凝重道：“本殿近日筹谋之事，不知进展如何。那四皇子处，你们可有新的消息？”
江封尘上前一步，拱手道：“回殿下，目前四皇子那边尚无异常动静，但其暗中动作频繁，恐有所谋。”
温旭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那青鸢这美人计施展的如何了？”
墨尘赶忙回道：“殿下，青鸢姑娘已按计划接近四皇子，只是尚未能获取关键情报。”
温旭轻敲桌面，若有所思：“这四皇子向来狡诈多端，不可掉以轻心。你们去盯紧四皇子那里，务必查清青鸢是否已取得其信任，有无重要线索。”
江封尘抱拳应道：“殿下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只是这四皇子府中戒备森严，行事还需格外小心。”
温旭微微点头：“本殿深知其中艰难，你二人皆是本殿心腹，机智过人，定能应对。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墨尘道：“殿下，倘若青鸢姑娘被四皇子识破，该当如何？”
温旭目光一凛：“若真如此，必要之时，不惜一切代价保她周全。青鸢既然有心为本殿效力，那便断不能让她陷入险境。本殿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世，着实可怜，只要我们待她好，她必然忠心耿耿。”
江封尘又道：“殿下，此次行动，是否需要调派更多人手暗中协助？”
温旭思索片刻：“暂且不必，动静过大，恐打草惊蛇。你二人谨慎行事即可。”
“属下遵命。”江封尘和墨尘齐声应道。
温旭挥了挥手：“去吧，切莫让本殿失望。”
江封尘和墨尘再次行礼，而后退出殿外，匆匆去执行任务。
温旭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这一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断然不能再做刀俎上的鱼肉了。
……
继上次温言渡将青鸢带到府中之后，便偷偷将她纳为小妾。
四皇子府中。
秋意渐浓，寒风瑟瑟，落叶纷纷扬扬地飘洒在庭院之中。
天气渐冷，温言渡刚在书房中处理完政务。
按理来说，他是不需要处理政务的，但由于母妃的压迫，他不得不主动向父皇请缨，来处理政务。
“烦死了，我才不要处理这任务！”温言渡抱怨着。
随后，他望着窗外那满目的萧瑟景象，心中不禁思忖着，前些日子刚带回府中的青鸢，衣裳恐是单薄，不如带她去京城中一些有名的铺子上为她添几身衣裳。
想罢，温言渡整了整身上的锦袍，迈步向着青鸢所处的那座偏院走去。
一路上，回廊曲折，穿过几处假山亭台，终于来到了偏院门前。
温言渡轻缓地叩了叩门，声音不大，却在这静谧的小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的青鸢正在窗前望着那飘零的落叶出神，听闻敲门声，先是一惊，心中揣测着这时候会是谁。
她轻敛心神，莲步轻移至门前，缓缓打开门。
“见过四皇子。”青鸢微微屈膝行礼，眸中带着几分惊讶与疑惑。她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温言渡的目光。
“不必多礼。”温言渡温和一笑，伸出手虚扶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青鸢身上，只见她身着一件素雅的浅蓝色衣裙，在这秋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温言渡轻咳一声，说道：“近日天气渐凉，本皇子想着带你去京城的铺子上添置些衣裳，莫要受了寒。”
青鸢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连忙说道：“多谢四皇子关怀，妾身不胜欣喜。”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黄鹂出谷。
温言渡微微颔首，又道：“那你且准备准备，本皇子在院外等候。”说罢，转身走出了院子。
青鸢赶忙唤来温言渡为自己准备的侍女，为自己梳妆打扮。
不多时，她换上了一件藕粉色的罗裙，外披一件白色的披风，又在发髻上插上一支精致的珠钗，更显得娇俏动人。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想当初，她在青楼，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很快，她又回过神，款款走出院门，只见温言渡正负手而立，在院中等候。
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一袭深蓝色的锦袍在秋风中微微飘动。
温言渡见她出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微笑着说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一众侍从。
行至府门口，早有备好的华丽马车等候在此。马车装饰精美，车帘上绣着繁复的花纹。
温言渡先登上马车，而后伸出手，扶着青鸢上车。
青鸢微微颔首，轻搭着温言渡的手，小心翼翼地上了车。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温言渡与青鸢相对而坐。
温言渡看着青鸢，开口道：“本皇子知晓京城中有几家铺子的衣裳甚是精美，定能寻到合你心意的。”
青鸢柔声道：“全凭四皇子做主，妾身相信四皇子的眼光。”她的目光偶尔落在温言渡身上，又迅速移开。
温言渡笑了笑，接着说道：“听闻你擅长歌舞，不知日后可愿为本皇子献舞一曲？”
青鸢低下头，轻声应道：“若四皇子想看，妾身自当献丑。”
一路闲聊，马车很快便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温言渡率先下车，而后再次伸手将青鸢扶下马车。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各种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温言渡带着青鸢走进一家名为“锦绣坊”的铺子。
掌柜的见是四皇子亲临，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恭敬地行礼道：“四皇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温言渡微微摆手，说道：“将你店中最新、最好的衣裳拿来，让这位姑娘挑选。”
掌柜应声称是，赶忙吩咐伙计去取。不一会儿，伙计们便捧着一件件华美的衣裳来到青鸢面前。
青鸢在众多衣裳中挑选着，温言渡则在一旁耐心地给出建议。
“这件淡蓝色的如何？显得清新素雅。”温言渡指着一件衣裳说道。
青鸢微笑着摇头：“妾身觉得这件过于素净了些，不太适合妾身。”
温言渡又拿起一件：“那这件鹅黄色的呢？”
青鸢眼中闪过一丝喜爱：“这件倒是不错，颜色鲜艳又不失端庄。”
就这样，青鸢挑选了好几件衣裳。掌柜在一旁笑着说道：“姑娘眼光真好，这些都是小店的上等货。”
出了锦绣坊，温言渡又带着青鸢一同踏入那琳琅满目的珠宝铺子，店内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两人并肩而行，目光在众多精美的簪子间流转。
忽然，温言渡的视线被一支鸳鸟形状的簪子所吸引，不禁勾了勾唇。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那簪子，簪子上的鸳鸟栩栩如生，仿佛即将振翅高飞。
温言渡转头看向青鸢，眼中满是期待与温柔，问道：“这簪子你可喜欢？”
青鸢抿了抿唇，轻笑着，那笑容如春花绽放：“喜欢，甚是喜欢。”
见青鸢如此欢喜，温言渡毫不犹豫地对掌柜说道：“此簪本皇子要了。”
掌柜连忙满脸堆笑，应声道：“好嘞，四皇子，小的这就为您包好。”
于是，温言渡接过簪子，轻轻将其戴在青鸢的头上。那一瞬间，青鸢娇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妩媚。
“殿下，您为何对妾身这么好？”青鸢微微仰头。
“心悦你。”温言渡柔声说道，目光一刻也未曾从青鸢脸上移开，“鸢儿，你容貌过人，本皇子见你的第一眼，便对你动情了。”
青鸢双颊绯红，如天边的晚霞。
青鸢眼看温言渡十分信任自己，并且十分钟爱自己，觉得时机成熟，于是按照温旭所提供的台词说道：“殿下，妾身也希望你能如同这鸢飞戾天的鸢一样，无拘无束。”
“殿下，若您真心喜爱我，那我便希望您将来能够做一个闲散王爷，与妾身寄情山水，做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言渡心头一颤，握住青鸢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望着青鸢，眼眶渐渐红了。
只有青鸢懂他。
他终于找到那个唯一懂他的人了。
这宫廷争斗，尔虞我诈，实非他心之所向。
他又何尝不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闲散王爷呢？
温言渡的声音开始颤抖：“好。我答应你。”
青鸢瞳孔一颤，实未料到温言渡应许竟如此之速。
他本不该这般爽快才是，难道不应有所为难？
青鸢暗自思忖：莫非这美人计之成效竟如此卓绝？
然其又觉此实乃匪夷所思。
昔日于青楼之中，她为诸多世家公子奏曲，那些公子屡屡言称，定要将她赎出。
可至终，无非皆是虚妄之辞。
她虽为一个青楼女子，但也不蠢。她深知，即便自身貌若天仙，又怎会令一位皇子泯却争夺太子之念，丧却谋取江山之志？
但青鸢又很快回过神，轻轻靠在温言渡的胸前，柔声道：“殿下，妾身愿永远陪伴在您身旁。”
温言渡轻抚着青鸢的秀发，说道：“有你在，本皇子便觉心安。”
他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无需找零。”
掌柜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多谢四皇子，祝您与身边这个貌美姑娘恩爱长久。”
离开珠宝铺子后，温言渡与青鸢漫步在街头。
温言渡为青鸢买了一串糖葫芦，青鸢咬下一颗，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她笑得更加灿烂。
温言渡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伸手为她拭去嘴角的糖渍。
青鸢娇嗔道：“殿下，让旁人瞧见了多不好。”
温言渡却不以为意，笑道：“本皇子与你，无需在意他人目光。”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一处湖边。温言渡拉着青鸢坐下，望着平静的湖面，说道：“鸢儿，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盖一间小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好？”
青鸢一愣，随即赶忙说道：“妾身听殿下的。”
微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角，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温馨。
然而，在不远处的街角，墨尘正悄悄观察着这一切，准备回去向温旭禀报。
……
“四皇子他居然说，自己要放弃太子之争？”温旭听闻此讯，满脸不可置信，手中的折扇猛地一合。
墨尘拱手，神色肃然道：“千真万确，殿下。这是他亲口对青鸢姑娘说出的。”
“啧，这四皇子又要搞什么名堂？”温旭眉头紧蹙，在殿中来回踱步，“莫非，这只是虚张声势？他并非真心实意想要放弃。他若不想夺得这太子之位，先前又怎会连同他母妃一起设计害我？”
温旭停下脚步，目光阴沉地看向墨尘，“墨尘，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墨尘沉思片刻，道：“殿下，依属下之见，这四皇子此举或许是欲擒故纵之计。他深知如今殿下您如今稳坐太子之位，明面上与您相争恐难有胜算，故而佯装放弃，以麻痹殿下，待寻得时机，再行反击。”
温旭冷哼一声，“哼，此等雕虫小技，以为能瞒过本殿？他那点心思，本殿岂会不知。只是，若他当真已无争位之心，对本殿而言，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墨尘提醒道，“这四皇子向来狡诈多端，切不可被其表象所迷惑。”
温旭微微点头，“本殿明白。派人继续密切监视四皇子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殿下。”墨尘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