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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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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处僻远幽深的宫殿之中,温承安,这位被废黜的太子,已然沦为庶人,日复一日地被囚禁于此。

    他形容憔悴,神色落寞,仿若失了魂般,有气无力地与身旁的侍卫倾诉着自己的往昔:“承安,承安,母后赐予我此名,想必是愿我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岂料,父皇却对我恨入骨髓,固执地认定我乃是杀害母后的罪魁祸首。想当年,母后为了诞下我,不慎感染风寒,自此身体每况愈下,终是未过几年,便香消玉殒,魂归九天。”

    言及此处,温承安目光呆滞,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父皇因此对我满心忌惮,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我在他眼中,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既然他如此不愿再瞧见我这副模样,那我便遂了他的心意罢了。”

    此刻的温承安,眼神空洞且绝望,宛如一潭死水,不见丝毫波澜。

    他缓缓起身,脚步虚浮,身形摇晃,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忽然,他猛地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身旁侍卫的佩剑,毫不犹豫地挥向自己的脖颈。

    “母后,我终究未能如您所愿。平安于我而言,实乃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母后,我来见您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双唇颤抖,自言自语道。

    那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待反应过来时,已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承安自刎而亡。

    温承安的身躯缓缓倒下,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地面。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的神情,仿佛在生命的尽头,终于摆脱了这世间的痛苦与折磨。

    风,悄然吹过这寂静的宫殿,带起一片萧瑟与凄凉。

    那侍卫望着温承安的遗体,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这偏僻的宫殿,此刻更显孤寂与冷清,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忘。

    温承安的一生,就如同这宫殿中的残花败柳,虽曾有过短暂的绚烂,却终究抵不过风雨的摧残,零落成泥,化作尘埃。

    ……

    书房内,温凭澜身形静默,久久地伫立在一幅画像之侧,双眸痴痴地凝视着画中那女子。

    画中女子容颜绝美,恰似天仙下凡,那倾国倾城之貌,令人观之便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此画中人正是温凭澜已逝的先后,名唤林春意。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温凭澜轻启双唇,语调低沉而哀婉,小心翼翼地轻轻触摸着那画像,仿若能透过指尖感受画中之人的温度,一边喃喃低语。

    想当初,他尚为皇子,林春意便嫁给了他。彼时的他,身处落魄之境,前途未卜,周遭尽是冷嘲热讽与明枪暗箭。

    然而,林春意却毫无怨言,始终相伴左右,陪他度过了那段最为艰难困苦的日子。

    她不辞辛劳,操持府中诸事,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于他失意时,她温言宽慰,给予他无尽的鼓励与支持;于他困惑时,她出谋划策,助他拨开迷雾,寻得前行之路。

    在那波谲云诡的宫廷争斗之中,人心叵测,阴谋重重。

    他曾多次险象环生,几近陷入绝境。

    然而,林春意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敢的决断,多次为他化险为夷。她在背后默默付出,为他拉拢人脉,联络各方势力,为他的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岁月流转,他在林春意的扶持之下,步步为营,在权谋的旋涡中逐渐站稳脚跟。

    他的势力日益壮大,声名远扬,终得众人拥戴。最终,他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成为天下之主。

    可惜,命运无常,林春意却未能与他共享这无上的荣耀与繁华。她因病香消玉殒,离他而去,独留他在这世间,承受着无尽的思念与痛苦。

    每至夜深人静,温凭澜总会独坐书房,对着林春意的画像倾诉衷肠。

    他忆起昔日与她共度的点滴时光,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那些温馨甜蜜的瞬间,仿佛仍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他深知,若无林春意的陪伴与扶持,他或许会被这个吃人的皇宫逼成疯子。

    他会被这个世界逼死。

    她是他生命中的明灯,是他心灵的寄托,更是他一路走来不可或缺的依靠。

    如今,他虽坐拥天下,却再也寻不回那曾经的温暖与安宁。

    他只能在这画像前,寄托自己的哀思,缅怀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温凭澜长叹一声,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这时,一个侍卫神色惊惶,匆忙闯进书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先是“扑通”一声下跪,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随后急切地喊道:“陛下恕属下照看不周,废太子他……他自戕了!”

    温凭澜闻此噩耗,身子猛地一颤,手中原本轻抚画像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那跪地的侍卫,脸上的神情先是难以置信,继而是悲愤交加。

    “你说什么?”温凭澜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朕不是命你们好生看管,怎会让这等事发生?”

    侍卫伏地叩头,声音带着哭腔:“陛下,属下该死!先太子趁看守不备,夺了身旁侍卫的佩剑,便……便自刎而去。属下等发现之时,已然回天乏术。”

    温凭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脚步虚浮地向前迈了几步,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好,好啊!”他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凄凉与绝望,“他倒是决绝,竟以如此方式了断。”

    书房内的气氛陡然凝固,只听得见温凭澜沉重的喘息声。良久,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为何……”

    忽然,他冷笑一声:“死得好,死得好啊!他母亲在黄泉之下也有人陪了!”

    随后,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春意,我们的儿子来陪你了。”

    沉默片刻,他眼中泪光闪烁,神情愈发悲戚:“只是,这终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我原以为,他会在囚禁中悔过,却未曾料到他竟如此决绝。”

    温凭澜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喃喃道:“或许,这便是命数。”

    他转过身,看向那幅画像,声音哽咽:“春意,你说我是不是错了?错得离谱,错得一败涂地。我不应该将你的死怪罪在他身上。现在,就连我们唯一的儿子都没了。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和低低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温凭澜停止了抽泣,像是疯癫了一般,面色狰狞扭曲,双目通红,猛然从侍卫的腰中抽出剑,不顾一切地疯狂刺向自己的胸膛。

    那动作毫无章法,全然是陷入绝望后的疯狂之举。

    侍卫一惊,瞬间瞪大了双眼,心下骇然,赶忙伸出双手死死拦住他。

    剑刺入他的胸膛,殷红的鲜血瞬间汩汩溢出,浸染了衣衫。可不过须臾,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那狰狞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愈合,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倒流。

    侍卫望着这诡异的一幕,惊得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却仍不敢松手,口中不停喊道:“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

    温凭澜却仿若未闻,他面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再次举起剑,试图再次伤害自己,口中念念有词:“为何不让我解脱,为何!”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悲愤,在书房中回荡,令人心惊。

    侍卫拼尽全力,整个身子都紧紧抱住温凭澜,泪水夺眶而出,哭喊道:“陛下,您若有个三长两短,天下将如何,这江山又将如何啊!”

    侍卫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恐惧与焦急,双臂死死箍住温凭澜的身体,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

    温凭澜依旧不管不顾,奋力挣扎,他的身躯剧烈扭动,仿佛困兽一般,那绝望的眼神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毁灭,迸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放开我,都放开我!”他怒吼着,声音几近嘶哑。

    就在这混乱之际,门外又涌入一群侍卫和宫女,众人齐齐跪下,哭求道:“陛下,请以龙体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哀求与惶恐。

    宫女们个个花容失色,泪水涟涟,侍卫们则是一脸惊惶,额头紧贴地面。

    然而,温凭澜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魔障,对于众人的哀求置若罔闻,依旧疯狂地与侍卫拉扯着那把染血的剑。

    他的衣衫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发丝也散落下来,整个人状若癫狂。

    “朕什么都没有了,朕要这江山如何?”温凭澜的眼神愈发疯癫,那眼神中满是空洞与绝望,仿佛失去了灵魂。“朕失去了挚爱,失去了儿子,这天下于朕而言,不过是一片荒芜!”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书房内只剩下温凭澜的怒吼和众人的哭求声。

    过了许久,他像是累了一般,身子一软,停下了动作,并将剑扔在地上。那剑落地发出“哐当”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依旧带着未消的怒火。

    “将这些阻拦朕的侍卫和宫女,统统赐死!”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哀嚎。但温凭澜心意已决,不为所动。

    随后,他再次凝视着那幅画,眸色中满是绝望。

    ……

    回至皇宫之中,温旭犹自惊魂未定,面色苍白若纸,脚步虚浮如萍。

    他的双眸失神,心神仿若仍陷在方才那凶险万分之境。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一想到墨尘替他挡剑,他对墨尘的信任便增了几分。

    温旭望着墨尘那染血之躯,心中感动与震撼交织。

    当即,他面色凝重,目光威严地吩咐左右:“速速派人替墨尘疗伤,务必要寻宫中最精湛的医官,用上等的药材,务必使其安然无恙。若有差池,尔等皆担罪责!”

    左右侍从闻令,赶忙应声,匆匆而去。

    墨尘被小心翼翼地抬至榻上,伤口处鲜血汩汩,染红了衣衫。

    医官们匆忙赶来,一番忙碌诊治。

    待墨尘伤势稍稳,意识渐清,他强撑着虚弱之躯,挣扎着要起身谢恩。

    温旭赶忙上前,轻轻按住墨尘,温声道:“你且好生歇息,莫要乱动。”

    墨尘眼中泪光闪动,声音颤抖却坚定:“殿下,墨尘贱躯,承蒙殿下关怀,此恩此德,墨尘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为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至死不渝。”

    温旭动容,双手扶起墨尘,感慨道:“墨尘,你此番义举,本殿铭记于心。从今往后,你便是本殿最信任之人,荣华富贵,定与你共享。”

    墨尘涕零,哽咽道:“殿下厚恩,墨尘万死难报。愿以一腔热血,护殿下周全,助殿下成就大业。”

    温旭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有你这番忠心,乃本殿之幸。你且安心养伤,待你痊愈,本殿还有诸多要事需与你商议。”

    墨尘连连称是,眼中满是坚定与忠诚。

    温旭又宽慰了墨尘几句,便转身离开,往书房而去。此刻,他的心头思绪纷杂,此次遇刺绝非偶然,背后定有隐情,需得在书房中好好谋划一番。

    ……

    书房内,温旭正扶着额,眉头紧锁,坐在太师椅上。

    忽然,江封尘轻手轻脚踏入书房,恭敬行礼道:“殿下,属下前来禀报。”

    温旭微微抬眼,有气无力道:“讲。”

    江封尘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殿下,宫中传来消息,那被废的前太子,他……他自戕了!”

    “什么?”温旭听闻,心中猛地一紧,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这……这怎会如此?”

    温承安自戕,于他而言,诚然有益无害。如此一来,他便无需担忧父皇突然回心转意,将温承安放出,恢复其太子身份。

    可温承安莫名于此时自戕,难免让他心中起疑。

    温旭来回踱步,双手背后,神色凝重,喃喃自语道:“为何偏偏是今日自戕?又恰巧本殿今日遇难?莫非真有人暗中布局?”

    江封尘拱手道:“殿下,此事确实蹊跷。前太子被废已久,一直囚于冷宫之中,毫无动静。怎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自戕?”

    温旭停下脚步,目光凌厉地看向江封尘,道:“你速去查探一番,务必弄清楚其中缘由。”

    江封尘应声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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