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谎言——背叛（一）
“瑶瑶，你不要胡说，我何时……”老熊不知，明明来之前说的好好的，自己只不过是瑶瑶的枪手罢了。可这瑶瑶，为何要如此这般？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西言又不是什么魅魔，是怎么让让瑶瑶临阵倒戈的。
问题是所有人都见过小兵临阵倒戈的，却没见过主将临阵倒戈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老熊不过是瑶瑶的马前卒罢了。马前卒冲锋陷阵，坐镇后方的主将却与敌方默契的达成协定，斩断自己的手脚？
可只有瑶瑶自己明白，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她便依旧是那个瑶瑶，若是赌输了，她便成为那个连如鸢都不如的杂役。
原因很简单，在瑶瑶进入执法堂，见到如鸢和西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全部了。
李三已死，她最大的靠山已经没了，未来的山门，以老熊的实力和地位，自己怕是寸步难行。
堂上的种种，不过是一场闹剧，那魑长老，明显不会偏袒她二人，她二人就是闹翻天，最多也就是拉西言一起下水。
然后呢？然后自己就会成为鬼派的众矢之的，狐派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死去弟子的道侣为自己提供庇护。
所以此时她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靠山，一个新的，与李三不相上下的靠山。
而西言，就是那新的靠山。
在交换眼神的那一瞬间，瑶瑶便明白了西言所开出的价码：你我二人结盟，你将一切罪责推给老熊，我成为你新的靠山。
而我当着魑长老所“表白”的那一席话，便是我与你结盟的“诚意”。
这“诚意”不可唯不小，因为西言是当着魑长老的面，“承认”了自己心悦瑶瑶，就算是日后翻脸，自己还是有筹码在身的。
这不正与瑶瑶来之前的目的不谋而合了吗？自己要的就是将自己与山门弟子彻底绑死，让自己今后在山门内依旧享有道侣的特权。
谁管那绑死之人是李三那死鬼还是西言，都是一样的。
至于那老熊，谁在乎他？一个刀童，奴仆罢了，主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处呢？莫不如将其交给西言，就当是那份“诚意”的回礼罢了。
但瑶瑶是谁？能轻易得到的东西，那便是她自己的，只有需要争取的东西，才是她想要的。
瑶瑶想明白后，便开始想要更多，她想要争取一个最大的利益，就像她自从跟了李三之后，她想要李三的刀童一般，无下限的索取。
这便需要一份默契，一份与这执法堂内，唯一一位可以坐着说话的人的默契。
瑶瑶抬头，望向了台上正看好戏的魑长老，与其对视，眼神里充满了渴求与期盼。
是的，她不仅想要西言做她的靠山，她更想要魑长老做她的靠山。
“魑长老，西言师兄所说，句句属实。”
“这李三，却是如西言师兄所言一般，羞辱我，让他那刀童，强迫小女。”
“小女虽与李三结为道侣，但那只不过是当年的一时糊涂，是那李三，用了花言巧语将小女欺骗。”
“在与那李三结为道侣后，那李三便露出了真实的目的，他屡次教唆老熊对小女行不轨之事，还以此威胁小女，若小女将此事曝光，他就要以自己的身份强压，歪曲事实，将罪责推与小女，以小女不守妇道为由，休了小女。”
“小女无奈，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气吞声。幸得西言师兄所助，小女才脱离苦海。”
“此番堂前之言，小女句句属实，请魑长老明鉴。”话毕，瑶瑶重重磕头，然后望向魑长老。
听完瑶瑶的发言，此时的老熊，人都已经傻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指瑶瑶，又慢慢移向西言。发出“你……你们”不甘的声音。
半晌，老熊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或许是释然了，“哈哈哈。”三声大笑后，起身，后退，指向依旧在堂下跪地的四人，以及台上依旧漠然的魑长老。
老熊或许没有明白，也或许明白了，他或许一切都明白了，只不过他或许只是最后一个明白的。
他老熊，只不过是瑶瑶与西言合作的垫脚石罢了，台上端坐的魑长老，就是西言搬来的靠山罢了。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是冤枉的。
哪怕台上自诩“明镜高堂”的魑长老知道他老熊是无辜的，哪怕台下依旧跪地的四人知道他老熊是无辜的，哪怕他老熊自己都知道他是无辜的。这罪，他也必须受下。
没有人管你是不是无辜的，冤枉你的人比你都知道你是冤枉的。
他老熊，就是这场合作，必要的“筹码”罢了。
可笑自己忠于李三，爱慕瑶瑶，深信魑长老。
原来到头来，自己只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罢了。
“哈哈哈！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啊！”老熊笑了，笑得是那样的放浪，是那样的释怀。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真是，好算计啊！”
老熊疯了，这也是他最后的抗争。
但并没有什么用。
“看来是见事情败露，心里承受不住，疯掉了。来人，给这犯人拖下去，砍了吧。”魑长老不动声色。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的，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渐行渐远，一声“咔嚓”响起，连带着笑声，一起随着秋风渐行渐远。
执法堂重回寂静，半晌，魑长老的声音响起：
“犯人已伏诛，西言，柳天，如鸢，你三人就此退下吧，还有些事，需要我与这瑶瑶详谈。”
“是，魑长老。”
————
“叮，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系统声音响起，柳天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次任务，他全程躺赢，但却依旧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般，令人心力交瘁。
虽然在这中间，有猜忌，有谎言，有背叛，但终究，结果是好的，他三人，罪责已彻底洗清。
只是这瑶瑶，倒成了一滴污渍，点在了这张完美的蜀锦上。
“大师兄，大恩不言谢。”柳天抬手行礼道，但随即又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不过我们虽然都已经洗清了杀害李三的罪责，但这瑶瑶……”。
“放心，你二人赶快去收拾行李，多准备一些，速速与为兄下山，此事为兄自会处理。”西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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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堂。
西言三人越走越远，台下的瑶瑶却依旧跪在地上。
台上依旧是端坐的魑长老，沉默的执法堂内，落针可闻，只听见瑶瑶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魑长老终于开口道：“瑶瑶，你可知罪？”
“回魑长老，小女知罪。”
“呵呵，你倒是明事理，比那西言强多了。”魑长老似是夸赞，却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
“可想好了，做我的人，好处自然是有，不过自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魑长老，小女知晓了。”
“好，那你便收好这灵符，随那西言一同下山，盯紧了他，我要知道那小子的一举一动。”魑长老从袖中甩出一道灵符，对瑶瑶说道。
这便是瑶瑶与魑长老在刚刚短暂的对视中，达成的交易。
我做你的靠山，你给我当狗。
“是，小女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