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娘求她
“除了两位小姐，其他人出去。”
贺夫人一开口。
其他丫鬟婆子不敢不从，纷纷退出，陈妈把屋门从外关上。
“娘，爹的死有蹊跷，必须查清楚，您也不想爹死的不明不白是不是？”
贺婉月看向贺夫人，语气恳求道。
“娘，爹的身体沉珂已久，早就不堪其重，他故去已是令人伤心，难道连葬礼都不能给他一个体面吗？”
贺婉云亦是出声。
只不过她仍是阻止贺婉月。
“你们不要吵了，婉月，你听婉云的话，让你爹安心的走，他定然也不想因为他的死让你们姐妹二人起争执。”
贺夫人悲呛的话让贺婉月再次红了眼圈，她不再吭声。
“娘，爹已经去了，如今贺家就是您做主，您说，咱们之前商量的由我做郡主一事，行吗？”
贺婉云说是商量，可那语气分明很强硬，她要让贺夫人给贺婉月施压。
贺夫人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我是赞同这件事的，你爹不在了，以后谁还能护住你们俩，如果婉云能成为郡主，你们姐妹俩相互照应，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
她一副交代后事的口吻。
让贺婉月不由心下一颤，她娘这是已经存了死志！
她颤了颤睫翼，手指摩挲着衣袖边缘，终是下定决心，她先是看向贺婉云：
“爹生前让我原谅你，我答应了他，今日过后，我原谅你，但你我的亲情也就到此为止。”
贺婉云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
“你以为我稀罕和你做姐妹？”
这么些年，她处处被压一头，爹爹明显更为喜爱她，更甚连亲事都是优先考虑她。
明明她当初也和爹爹说林府于她也是最好的归宿，可她爹呢，还是毫不犹豫让贺婉月嫁进林府成为少夫人。
她恨啊！
“你们何至于此啊。”
姐妹二人反目，让贺夫人伤心至极。
“娘，她陷害我在前，如今又和我断绝姐妹情谊，以后只剩下咱们母娘，您还要站在她那一边吗？”
贺婉云抹了一把泪，朝她娘质问道。
她娘满眼犹豫，终是哀求看向贺婉月：
“婉月，就当娘求你了，你就成全你妹妹，把那证物给她吧。”
听到“求”这个字，贺婉月一愣，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娘为了贺婉云竟是求自己。
难道她娘真的觉得自己会害她害贺府吗？
汴梁城的权贵掌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如果贺婉云假冒郡主一事被拆穿，等待她和贺府的只有死路一条！
贺婉月沉了眸，转身看向和贺夫人：
“要我答应把百岁项圈给贺婉云也可以，但您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不会想要贺府的全部家财吧，贺婉月，你也别太贪心了。”
贺婉云生怕属于自己的被抢走，立马开口问。
贺婉月懒得搭理她，只看着她娘。
“你说，只要娘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贺夫人满眼温和，并不觉得贺婉月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您要好好活着。”
她嗓子沙哑，似乎这几个字对她来说特别艰难。
而贺夫人听到也是愣住，眼眶慢慢红了。
她是一个传统女子，自娘家出事，她投河被贺青山救下后，就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贺青山身上。
贺青山一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早就有了打算追随的心，如今也不过强撑着罢了。
可没想到，自己再小心掩饰，还是被这个心思敏感的女儿看穿了。
“我”
贺夫人一再犹豫，应承的话说不出口。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娘，只有你好好活着，我才会把证物交给贺婉云，不然，等我回到林府就把它砸了。”
她的态度也强硬。
贺婉云看到希望，立马朝她娘催促道：
“娘，你就答应她吧，只要我当了郡主，以后会让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这孩子，娘跟你爹已经享过福了，你只要高兴就行，婉月，娘答应你，会好好活着。”
贺夫人一手拉着一个女儿，眼中泪水滑落，心下却叹了一口气。
青山，容儿不能去陪你了。
谈妥的后的母女三人开始专心料理贺青山的后事。
贺夫人亲自为贺青山穿上寿衣，一旁站着两个女儿，和林城，丫鬟婆子也站成一排，肃穆庄严。
入殓，装棺，停灵，亲友悼念，一忙就是一整日，一大早没吃一口饭的贺婉月险些没撑住身体。
日暮时分，前来哀悼的人陆续离去，林城也有事早早回府，贺夫人身体不济，晕了过去，贺婉云在照顾她。
只有贺婉月仍跪在灵棚前，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节哀，贺大姑娘。”
一个熟悉的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攥紧黄纸钱，悲悸涌上心头，头也未回，哽咽道：
“你答应过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二哥，你答应贺大姑娘什么了？”
另一道声音诧异的响起，贺婉月惊的立马回头，就被眼前一青一紫两道身影震住。
她以为只有李文竹，才口出狂言出声质问。
一时，她竟也不知如何圆这话。
倒是李文竹目光盯着她通红的眼圈和红红的鼻尖，心下起了波澜，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张家不是已经销了林家的欠银，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
“抱歉，是我失言了。”
她顺着这话爬下来。
“贺夫人，请节哀。”
李廉一改往日的嬉笑表情，认真的上前为逝者点了三炷香。
李文竹就更认真，他点完香又鞠了三躬，这让李廉侧目。
以他二哥的身份，便是县令死了，他也只用上香，完全用不着鞠躬啊！
更别说这是贺青山是桓王的旧党！
又是上香又是鞠躬的。
他的眼神在李文竹和贺大姑娘身上来回转，流连花丛的直觉告诉他两人之间定然有他不知的事情。
但他们也非只是来上香，李廉也不想再拖，他直奔主题：
“贺大姑娘，你爹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我和我二哥也非什么商贾之人，此番来江陵城是为了寻找当年因桓王劫持而意外失踪的郡主，线索最后到了你爹这里，而替你娘的接生婆也说了，你娘只生下一女，这个女儿胳膊有一黄豆大小的胎记，你们中定然有一郡主，我要见你娘和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