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确认郡主
“她们都在我娘院中,你们在前厅稍等,我去叫她们,束羽,带两位客人去前厅。”
她边说边起身,因着跪许久,她的膝盖已然发麻,险些一头栽倒在火盆里。
幸得从旁伸出一只胳膊扶住她的身体,她借着他的温热的手缓了一会儿才站住。
离开前,她朝李文竹疏远又客气的道谢:
“多谢。”
“不客气。”
李文竹收回手,女子身上的寒气让他皱眉,但他还是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来到她娘院中,贺婉云刚喂她娘吃了一些粥,眼下,看到她来,只冷哼道:
“这才多大会儿,你就守不住灵,你对的起爹爹吗?”
“我对不对的起,都不关你事,汴梁城那两位来了,他们找到了当年替娘接生的婆子,得知你胳膊有胎记一事。”
贺婉月目光望向床上满脸担忧却还活着的贺夫人,心下总算有了点安慰。
“他们还真有本事。”
贺婉云咬牙,转身提起丫鬟刚送进来的热茶直接往自己左胳膊上倒,疼的她一张俏脸都皱成一团,也只哼出几声。
半晌,她把衣袖拉起,就见原本有胎记的胳膊已经红了一大片,还起了许多燎泡,把胎记完全遮掩住了。
倒是个心狠的。
贺婉月眼眸一怔,对以往只爱撒娇争宠的贺婉云有了一点改观。
“那两位是聪明人,这点障眼法瞒不住他们。”
贺婉月想了一下,让丫鬟去拿笔以及朱砂和墨水。
她执笔亲自给自己左胳膊上画了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胎记,等了片刻,墨迹干了,她才放下衣袖。
“走吧,别让两位贵客久等。”
陈妈和贺婉月扶着贺夫人,贺婉云跟在一旁。
来到前厅,李廉早就等不耐了,看着母女三人终于姗姗来迟,他忍不住嘲讽:
“你们贺府还真大,不过是前厅到后院走一遭的时间,倒是够我绕去酒楼吃一顿饭了。”
“希望李公子二十年后也能如此身强体壮。”
贺婉月夸赞道。
“你还真是牙尖嘴利,之前倒是没发现。”
李廉哼笑一声,也不和一女子争吵,只看向她们挑眉,
“你们谁是郡主?谁又是贺府的女儿?”
“我是郡主。”贺婉云抢声回答。
“哦?你是你郡主,可有证据?”李廉和李文竹对视一眼,前者再次问。
“我姐姐胳膊上有胎记。”
贺婉月点头,随即要撩起衣袖给人看,却被一直未说话的人阻止了:“且慢。”
“二哥?”李廉疑惑的看他。
李文竹却不紧不慢道:
“你是男子,如何让她在你面前露胳膊,有损贞洁,宁同。”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宁同抓着一个妇人丢进来就大步离去。
妇人趔趄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看到是这两位贵人,又吓的舌头打结:
“公子啊,我知道的都说了,您放过小人一家老小吧。”
此妇人便是当年的接生婆。
“你去后面确认一下,她俩谁才是贺家的女儿。”
男子眸色淡然,吩咐道。
“原来是这事,就算隔了十几年,小人记得清清楚楚,肯定能分辨出来。”
贺婉月、贺婉云以及这个胖脸妇人一起到了屏风后。
待贺婉云把衣袖都卷起,露出胳膊上的一片红时,胖妇人有些犹豫了。
“我刚才喂我娘喝粥,不小心撒了粥,烫了胳膊。”
贺婉云解释道。
“小姐真是孝顺。”
胖脸妇人笑着夸了一句。
她又看向贺婉月露出的胳膊,那黄豆大小的胎记,虽然颜色有变浅,但确实同记忆中的位置一模一样,她心下有数。
三人走出,妇人指着贺婉月立马道:
“这位是贺家的亲生女儿,小人替贺夫人接生出来的就是她。”
“下去吧。”
李文竹点头。
他再次看向贺夫人,出声询问:
“你确定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若说谎,假使有朝一日被圣上得知,便是欺君,欺君是死罪。”
贺夫人心下一颤,可到底对上贺婉云高兴又期待的目光,她重重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当年,郡主刚出生,圣上就赐下如意项圈,证物何在?”
“在我手里,爹爹让我保存,待回到林府,我会让人把它送到驿馆。”贺婉月沉着道。
“既然郡主已经找到,那就是皆大欢喜,不日,我们就能启程赶回汴梁城。”李廉高兴道。
“为了保证郡主的安危,最近还请郡主不要暴露身份,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您。”
李文竹站起身,朝贺婉云颔首。
后者小脸一红,眼中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兴奋的问:
“我还不知两位大人怎么称呼?”
“臣李文竹,任监察使。”
“哈哈,我叫李文彦,不做官,只是一介商贾平民。”
李文彦笑着介绍完自己。
谁知贺婉云眼中闪过一抹可惜,这么一个翩翩少年郎,竟是一卑贱的商贾。
她也不再搭理他,只专心缠着李文竹:
“李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回汴梁城,我有许多关于我亲生爹娘的事情还不知,你能否告诉我。”
“郡主放心,我会找人告诉你。”
被嫌弃的李文彦笑呵呵也不生气,笑看贺婉云碰壁。
一个假郡主罢了,便是真郡主也不敢如此对他二哥指手画脚!
他们说话空,贺婉月来到李文彦身边,她有些感激道:
“非常感谢您上次在醉月楼的相助之恩。”
“少夫人言重,换任何一人路过都会出手相助的。”
“但不是任何一人敢得罪张家。”她笑了。
李文彦挑挑眉:“小小张家算什么。”
她眼眸一闪,心知李文彦即便从商,怕也是高门贵户出身。
她不再多言,这种身份的人,她招惹不起。
入夜,贺婉月独自守灵,束羽早就困的直打哈欠,她就让人去睡了。
“爹,我到底没能坚持你的遗愿,但娘会好好活着,如果您活着,也会同意女儿这样做对不对?”
她说罢,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他同意也不能瞑目。”
她这次有了教训,先回头看人。
见来者只有一人,她讥讽道:
“大人还真是来去无声,口下无德啊。”
“你爹之死,非我所为,而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如此顶嘴,你是觉得我会怜香惜玉吗?”
他负手而立,面容浅淡,语气微凉,显然心中生了几分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