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跌入尘埃
“后来我偶然发现人心会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做出无规律行动,加上世界各地的这些黑洞,我又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所以我做了个小实验,把马加印的自我认知做了一个小小改变,我也没想到居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约翰回想起了什么,语调略有亢奋。
“我想起一句名言,你意思是做人是有极限的,所以你不做人了是吧?真是个疯子!”
“疯子!?你在说我吗?”约翰突然发难,冲到裴如风面前,双手抓着裴如风的手臂,一个巧力就卸下了后者的胳膊,裴如风顿感肩膀一阵剧烈疼痛,嘴里喊出半声痛呼就死死忍住,关节部位肉眼可见的变形、肿胀;冷汗刷的就流进了眼睛,他狼狈后退几步,双臂使不上一点力气。
但是约翰并未满足,一边歇斯底里的怒吼一边抓住裴如风的脚腕拖动起来:“那些身居高位者巧取豪夺,干劲都用在压榨你们这些人身上,公司效益好的时候就认为全是自己的功劳,横征暴敛,公司一旦开始走下坡路就要你们共患难,你觉得这样下去会怎样?” 裴如风的右腿被约翰踩着,左腿则被抱着,裴如风心里怒骂不已,但恐惧还是不可遏制的爬上心头,只好咬牙说:“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家不成家!”
“哈哈哈,对啊,说的太对了!”约翰嘴里夸赞着裴如风,但是手上一点也没有留情,毫无意外的裴如风双腿也遭受了脱臼的折磨,“额啊……!”裴如风的惨叫响彻云霄,他确实是忍不住了,那一阵阵的剧痛仿佛刺向理智的尖刺,他又回忆起之前在狂暴大海里的破船,自己随时要沉入深渊;画面一跳,他对某位喰种顿时感同身受起来,曼语的眼泪早就变成两条小溪,想要转过脸去不忍目睹,但是心底不知为何涌出了一股倔强,她牢牢的盯着约翰誓要记住他的一举一动。
“你都明白的道理他们会不知道吗?”约翰抓起裴如风的衣领狰狞咆哮,“现在你来告诉我,到底!谁是!疯子!” 约翰的暴虐似乎已无法抑制,最后每说一个词就摇晃一下面前的残躯,裴如风的四肢如面条一般自然摆动,刺骨痛觉让他连痛呼也无法做到,嘴里虚弱的回应:“你们……嗯……都是疯子。”
约翰的松开了手,裴如风像是被抽取了骨头般跌趴在地上,肮脏的泥土在他脸上染上黑色的斑点,嘴角更是浸入了污秽发臭的水坑,约翰的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哈哈哈,你还真是个硬汉,哦……对了,我还要把你变成我的实验对象,差点就没忍住扭断你脖子了。”
约翰一脸兴奋地翻过裴如风,然后骑坐上去,眯眯眼又睁开了一条缝,铿锵有力的声线响起:“看着我的眼睛!”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手弩指向曼语方向。
远处的詹妮丝早已没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看到约翰的动作脚步下意识的一动,皮衣女也动了动脚步,有意无意的拦在詹妮丝面前,调笑说道:“姐姐你的眼光不怎样啊,选的代言人这么弱鸡,需要我匀一个给你吗?”詹妮丝粉唇未开,盯了一会皮衣女,又把目光移回约翰处。
裴如风的神智已然模糊不清,下意识的看向了约翰的眼睛,约翰的眼瞳如漩涡缓缓转动,裴如风感觉自己飞入了一个流光溢彩的时空隧道,里面均是自己的过往,正待他准备凝神看去,自己的肩关节和大腿关节传来的剧痛把他拉回现实,紧接着他觉得自己的头颅就要炸开,脑子就像被人当成了沙包奋力击打,他的大脑终于不堪重负,强制使他陷入了昏迷。
约翰满意的站起身,转身看向叁岳和曼语,点了点太阳穴,想起来什么说:“我已经把他的手脚接回去了,友情提醒,你们不要想着帮他,如果你们想看到他退化成婴儿智商的话当我没说。”
曼语看到约翰确实已经走远后,急忙打了急救电话,詹妮丝也从远处走来,脸色难看:“我把他搬回住处吧,那人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曼语抹了抹眼睛,点点头,在原地静静等待医护人员。
周二的早风钻进裴如风的住处,屋子的主人捂着还有些发闷的头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甩了甩脑袋走出卧室。
朦胧的晨曦中听到一阵欢声笑语,餐桌周围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熟女,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旁边是小巧可爱的猫娘,一脸活力的在喊自己吃饭,还有个黑子青年,刚刚放下哑铃。
裴如风的心情飞扬起来,准备进行洗漱,突然想到什么调皮一笑,回头喊道:“有没双蛋加……”
裴如风的表情凝固了,他的眼眸里没有的慷慨且富有的熟女,没有能带来无限活力的猫娘,也没有带给自己满满安全感的黑衣青年,空空如也的餐桌光洁如新。
裴如风呆愣了一会,自嘲道:“也是,像我这种人怎么会认识这些人呢?”
他在洗漱时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工作,这样下去怕是要饿死,急忙加快了速度,从冰箱胡乱往嘴里塞个硬邦邦的面包,带上水壶踏上了求职之路。
今天的人才市场人还不少,他这天被问的最多的就是有什么特长,他搜肠刮肚愣是想不起来自己擅长什么,对面的人摇摇头语气不善:“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请你另谋高就吧。”
黄昏的街道拉长了裴如风略微佝偻着的身子,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没有收入也是事实。他叹了口气走到住处门口,发现走廊多了几个行李箱,款式和颜色都非常眼熟,他心里咯噔一下,插入钥匙的门锁纹丝不动,他颤颤巍巍的拨通房东电话,佝偻的腰背不自觉的更加弯曲,轻声细语说道:“喂房东晚上好,是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钥匙打不开门……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今天没找到工作,能不能……求您了,明天我去找个卖力气的就……喂?喂?”电话里传来被挂断的声音,再打已经无法接通。
裴如风扶着门蹲下身体,双臂横放于膝盖之间,埋着头,蹲着的身体前后微晃;约莫一分钟后他双手捂脸,低头十指插入头发。又过了一小会,他使劲揉搓脸部肌肉,拍了拍脸颊,整理了一下行李箱,带上必要的生活物品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