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碎交换
首先是狂暴的惊雷像是要直接劈在自己头上,海水雨水被狂风席卷,打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冷意裹挟着恐惧如八爪鱼缠身越箍越紧,不断惊涛骇浪之下,自己在一艘残破不堪的船上,紧紧抱着桅杆不敢撒手。
但是人力有穷尽时,裴如风觉得自己被倒入开着最大档位的洗衣机里面,强劲的离心力和瓢泼大雨双重折磨下,终于坚持不住脱离了桅杆,就在绝望要淹没最后一丝神志之时,腰部传来重重的拉扯感,原来有一根粗麻绳把自己的腰和桅杆连在了一起。
裴如风好不容易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安抚归位,却见船舱门砰一声被撞开,一个小巧的身影翻滚而出,眼看就要飞出破船,裴如风大吼一声,拼了老命把这个小身影抢入怀中,细看果然是欧阳曼语。
风雨如刀,裴如风背着风艰难地把欧阳曼语和自己绑在了一起,保证了两人不会跌入狂暴的深渊,代价则是裴如风的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骨裂声,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要殒命于此了。
恍惚之际,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呼唤声,四周逐渐温暖起来,但是腰部依然疼痛,眼皮半睁开,但是不适应阳光又闭了回去,手摸向腰间,摸到了另一只柔嫩的小手,它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仿佛一只随时会被丢弃的小猫舍不得手里最后一丝温暖。
裴如风眼里弥漫出异样,也轻轻抱住了小曼,轻抚她的头和后背,果然没一会箍紧腰部的手缓缓松开,裴如风确实看清楚了,她的头发略显蓬松,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粉色小猫睡衣,胸前的扣子少扣了两颗,在晨光中脖子那微不可查的绒毛轻轻舒展着,隐约露出的锁骨微微凸起,凝脂般可爱的脸庞泛着微弱的红晕,身躯微微蜷缩,透露出残余的不安,精致的小脚于阳光中宛如陶瓷,摸上去却如烘焙到恰到好处的蛋糕。
裴如风眼中迸发出挣扎之色,就在他准备行动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小曼咂咂嘴,揉揉眼,用右手撑起身体,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模糊的嗯哼声,眨了眨眼:“栗子大叔早上好……嗯?大叔?啊~!色狼啊!”
裴如风一个大跳,猛地开门高举双手以示清白,叁岳在门口抱着双手冷眼扫视,詹妮丝笑道:“我们是不是敲早了?”
“对啊……个屁啊,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趁人之危。”
“那你为何不站直了说话?”詹妮丝得理不饶人,裴如风敢怒不敢言,毕竟是自己的老板。
“腰疼老毛病了,借过一下我去刷牙洗脸。”这位正人君子像是那么回事地扶着腰走向盥洗室。
欧阳曼语跟叁岳和詹妮丝打完招呼蹦蹦跳跳出了卧室,好奇的左看右看,嘴里也没吐出象牙:“大叔的家好单调啊,去了沙发和桌子不就家徒四壁了吗?肯定是混不好没钱买吧?真可怜啊真可怜,要是求求本小姐的话,本小姐还是可以考虑施舍你们一些家具的哟。”
叁岳抱着胳膊面无表情,詹妮丝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裴如风出来说道:“啧啧,客厅里的大象,合谋的沉默,那么……就由我来打破这个沉默吧。”
小曼坐在沙发上嚷嚷:“又没电视又没零食,连饮料都没有,你们平时都在打坐念经吗?”
“叁岳,按住她!”裴如风在欧阳曼语前面的茶几上坐下,叁岳轻柔地抓起了小曼双手的手腕,小曼脸上腮红渐渐厚重,看着眼前的栗子大叔张开嘴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窗帘抖动的越来越快,发出命运交响曲的悲鸣,裴如风的声音从九幽冥狱传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想吧,在那个有着痛苦回忆、”裴如风的眼睛死死盯着小曼,越来越近,小曼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暗沉昏聩又可怜无助的、支离破碎的、你最后最幸福的港湾,快回想起来!”他的双手突然狠狠抓住了小曼的大腿。
欧阳曼语眼睛的瞳孔猛然颤抖,她觉得耳边传来怪异的声响,脸上断线珍珠不断滚落,她再次进入了昨晚那种呆滞状态,嘴里不断呢喃“求求……”
“你把我们走之后的事情说出来,越细越好,不然……”裴如风化身恶魔猛的起身抓住小曼的头发往后扯去,小曼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头,朦胧的眼睛带着哀怜、柔弱和一丝渴望;恶魔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曼舌尖,在她耳边轻语:“你很快就不疼了。”
“不……不要……求……呜……求求……”
“金鱼大叔和栗子大叔走之后你干了什么?”恶魔松开了无助女孩的舌尖。
小曼缓缓低下头:“我……我去换了睡衣,然后……听到厨房有声音,就去……就去找爸爸,然后看到有人拿着刀,爸爸在地下,有好多血,爸……啊,对了要叫救护车……他一动不动的,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还要叫……没了妈妈……妈妈讨厌我,现在又没了爸爸,爸爸也讨厌我吗?”可怜的女孩抬起了头,她已经流干了眼泪,眼睛里满是痛苦的哀求:“大叔你也讨厌我吗?不要讨厌我,我没了……什么都没了……”叁岳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束缚,小曼急忙跪在刚刚折磨过她的恶魔面前,双手放在她一向嫌弃的大叔大腿上,她尽量用好听的声音祈求施舍:“我什么都会的,不要讨厌我,我什么都可以忍受的……所以……”说着身体前倾……
“够了!”可恶的恶魔粗暴的推开欧阳曼语,旋即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低吼:“你的价值是靠自己挣来的,你给我好好记住这点。”小曼呆愣了几秒,或许是十几秒,然后二话不说跳入了这个恶魔怀里,不管不顾的闭上了眼睛。
裴如风突然被挂了一个树懒甚是不便,又没办法挣开,只好挪到沙发上深陷其中,一扭头发现叁岳在不知不觉间又与阴影融为了一体。
“现在是你最幸福的时刻吧,你这个xx控。”詹妮丝脸色红润,额有细汗,微微喘息,仿佛经历了一场潮涨潮落。
“呵呵,我只是她父亲的替代品罢了。”老绅士纳闷的看了看詹妮丝,抓着身上的树懒调整了一下姿势。“从目前的情报看来,厨房的怪响是共同的引线,犯人一定对环境和欧阳老板有一定了解,或许应该考虑犯人的特殊技能,比如隐身。”
“先不说科不科学,要是犯人会隐身不就无敌了吗?我们还怎么跟他斗?”詹妮丝往口里塞了根棒棒糖,因为她看到对面的树懒也被投喂了一颗,树懒似乎还蹭了蹭栗子大叔?
“我们目前的优势就是地利和人和,地利是这附近我们更加熟悉,抓人可以从容布置;人和则是周围店铺的人或多或少受到过欧阳老板的帮助,除了获取更详细的情报外,再让这只小猫去装可怜,说不定有奇效。”
“所以今天的计划就是……”
“对,就是去找附近的店铺问询和查看监控。”裴如风凑近小曼耳边轻声说道:“教你一招,老板没说完话你对就完事了,高情商没得顶。”
可能是温热的气息让小曼耳朵发痒,只听她嘤咛一声,把头从裴如风的肩膀挪开,映入眼帘是一片浅红的小脸,她双手搭着裴如风的肩膀,眼神迷离,似梦幻醒,缓缓张开了湿润的小嘴,棒棒糖经过她灵巧的舌头蹂躏,已有点变形,那勾人魂魄的小舌头裹着棒棒蠕动了起来,顽皮的舌头似乎觉得不过瘾,接着微微抬起,舌尖与舌周的拉丝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缓缓靠近,伴随着模糊细微的啊声,一时间也不知道散发迷人香甜的到底是她嘴里的糖液亦或是自然分泌的唾液,黏糊糊的让人脑袋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