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死药
撑天树倾塌，周围建筑上大火很快熄灭。在灼热土地中，赵苛慢慢苏醒。刚才，好像做了场梦。
好疼，身上火烧火燎。他看见了隐翅，不禁感叹姚错的手艺真的出众，这么打居然没断。
他让自己呻吟片刻，对阳炎破道谢。紧要关头愿意听他的。
“别得意，我不是帮你。要不是牙颜把你我栓一块儿，我早自己跑了。”
赵苛背靠残壁，把剑收回去，一股脑将丹药塞嘴里，倒点水咽下去。等稍微喘息，他闻到不同寻常气味。
还没人过来，他寻了过去。地面上不剩多少建筑，九瑞的威力当真骇人。寻找一番，这气味来自地窖。现在入口暴露出来，里头似乎有啥好东西。
朗鳌落到他背后，手里握住刀。
“赵苛……你还活着。刚才神火是你放的？”
赵苛嗅到恐惧，唉，瞒不住了。夏追师兄不用担心。其他人，同科之外死差不多，孟莫言呢，他会不会通知师叔？
赵苛扭头，疲惫里挤出笑容：“不是我，是我身体里那位。看来和升天司有仇。万幸站我们这边。”
朗鳌没收刀：“真没想到，你居然当了天灵师。哈哈，原来这样，夏师兄让我过来时，提醒我是你救了我们。你这份军功，不用担心，孟大人说能回去，你提拔成携刀郎。”
哦，算是过关了。老是隐瞒他并不喜欢。
赵苛歉意的说：“不是我不愿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无柯随后出现，傻愣愣的看周围，看他眼神像陌生人。赵苛并不在意出现的隔阂。
“那，师兄和孟大人啥命令。让我们驻扎，还是回去？”他问。
无柯蠕动嘴唇：“救治伤员，徐四回去找司徒师叔要医字科的人，曲和还有我，懂点医术，在照料。赵苛，剩下活着的不到五十。”
朗鳌轻叹：“打仗的事，总要死人。刚刚赵苛你在找什么？”
赵苛：“是个地窖，里头不知啥，味道好闻。”
三人探头探脑，这地窖口不大，里头黑漆漆。无柯觉得先回去问过大人才好。朗鳌说先进去看看。
商量结果，赵苛和卞无柯离开，朗鳌自己下去。
队伍停歇在撑天树残骸背阴处。躺了满地人。夏追止住血，给司徒登上药。正如他说的，英招没敢下重手，活下来的人全是普通剑伤。
赵苛的到来引起阵骚动，夏追没客气，让他分些法力给大家养魂玉。
“听好，赵苛回院里马上安排给夏师叔做侧卫。我不希望有传言。外头那些，知道灵师打仗什么样了？不要跑，不然死的更快。”
说完后他拉着赵苛一屁股坐地上，脸色发白。
“师兄，真的要等医字科的？再来一次敌人，我们挡不住。”
夏追给自己灌了不少酒，是司徒登的。
“没有撤退命令，不许走。孟大人，说说上头打算？至少让我们死的明白。”
孟莫言摊手：“没你们想的那样叵测。此处撑天树只有一棵，是不烬山和辟玉分界处。不烬山的神像过不来，辟玉也不敢越界。我们本是要守住这里做前哨，防备不烬山出兵偷袭。以英招行动看，不烬山确实和岐国联手了。”
夏追：“赵苛，到了不得已时候，你先跑。不能让你的妖魂落到他们手里。”
赵苛只得答应。
不多时，朗鳌兴冲冲跑了回来，身后背个大罐子。直冲到夏追这里。
这罐子红彤彤，罐口塞得严实。上面刻满花纹，半人高，十分厚实的样。
朗鳌抹把汗：“两位大人，赵苛，真是好东西。好像是炼丹原料。我尝了尝，上品。地窖里还有老多。没想到他们这么富裕。”
夏追起身，打开罐口，浓郁芳香飘出老远。
朗鳌继续说：“还找到俩活人。他们说刚好在地窖里才没被烧死。无柯一会儿带他们过来。”
夏追用手指蘸了点里面液体，放嘴里。细细品尝。
“没吃过，莫不是海路运过来的？哼，孟大人，这撑天树的用处，卜字科的可没打听清楚呢。聚集灵气炼丹，好大手笔。东顺诸国不简单啊。”
有个蓬头垢面的外院灵师凑上来，跪倒请求：“大人，我同伴快不行了。请让他试药。”
赵苛记得，这人方才还算勇猛，少数敢朝前冲的。
夏追对着孟莫言说：“这一坛，当药给他们吧。”
在默许下，这人捧了点药汁，给他同伴喝。确实有效，伤号们都来取药。
意外战利品瞬间扫光阴郁，气氛放松下来。
不大功夫，无柯押着俩人到来。这俩人，穿着服饰和赵苛平日见的并没多大差别。不像练过功夫的，尚未接受大树倒塌这个事实。
夏追没废话，等他俩跪地上开口说：“你们的国君，饕餮神君去收拾了。我们放你走，你们也已经是流民。眼下有个机会，可以保你们命。这罐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面对这帮咬牙切齿的人，俩人没咋犹豫。先不说饕餮是不是真的来了，英招被赶走，城寨全毁是事实。
“将军，这是王爷多年前存放的。说是东方神君给的不死仙药。只让我们每日好生料理。”
夏追笑起来：“这你们都信。除了真灵谁能不死。说吧，这玩意儿还有多少？要是有剩的让其他人尝尝。”
这俩人互相对视：“三百罐。没达到年限，一直没动。”
“好，都听见了。人人有份。你们俩，把事关辟玉皇族和岐国的事情，全说出来。我满意了，你们可以去不烬山。”
“让我来吧。”辨兴少见的主动，大概是想试试拷问刑法。这俩人吓得面色灰白，被拖到一边。
随后地窖里的罐子全都搬了出来。傍晚时分，徐四带着阿末等医字科同僚到来。累他够呛。忙活后各自伤势没了大碍。布阵扎营，等待后方师叔下达新命令。
赵苛显得可怜兮兮，没人和他一起休息。正自己拿壶酒在篝火远处闷头喝。不知不觉有个小狐狸蹲他身边。他眼皮微跳，是牙颜手下那只。
“别说话，没人理你是我吩咐的。他们以为你的妖魂不稳。我简短点说。不死药是假，鼎山与辟玉的通道是真。神君攻下辟玉都城早晚的事。谁能先找到通路，才好站稳。你既然是夏家和牙颜手里唯一天灵师，要用对地方。赵苛，让这小狐狸跟着你。我给你情报，去把路找出来。今晚出发。”
赵苛对着小狐狸轻轻点头，小狐狸闭上嘴，自己跳进他的百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