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群架事件2

    易波带着几人气势汹汹地冲上了男生宿舍二楼，在李浩的指认下，他看见了在走廊最东边处正和几个同学摆龙门阵（聊天）的矮胖男生。易波赶紧跑几步抓住了见势不对准备躲回宿舍的吴军，易波抓住对方的衣领直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口中道：“叫你们别往楼下倒水，你不听，老子让你长长记性”，被一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的吴军，一边奋力想挣脱易波的控制，一边大声喊到“你凭什么打人”，吴军身边的几个同学看到自己的舍友被打立马上来帮忙，推搡着易波，想帮助吴军摆脱对方的控制，跟着易波一起上来的王强、李刚、邓明也上前帮忙，双方六七人瞬间战成一团，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正上头的易波，仗着身高和体力优势，猛冲猛打，他们这边明显占了上风，把对方几人逼到墙角，拳脚相加

    事发不到两分钟，一个高个子男生出现在7班宿舍门口，他是7班的班长郭勇，他朝宿舍里吼了一句：“兄弟们，我们7班的人被打了，出来帮忙啊”，话音还未落地，郭勇已经冲了过去，一脚踹在易波肚子上，同时从宿舍里飞快的冲出五六个男生，宿舍外走廊比较狭窄，不方便展开大兵团正面作战，新加入战局的同学堵住了易波他们几人的退路，再加上有郭勇这员猛将的加入，战场局势很快急转直下，易波他们几人很快落入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功了，这几人后背、肚子、脸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不过易波实在是过于勇猛，而且有比较丰富的实战经验，只要有近身的，他生抗着其他人的进攻，集中对着一人输出，让对手对其心生怯意。靠着易波的奋勇拼杀，战局还能勉力维持着，他们这一方还不至于一败涂地

    李浩和易波他们几人一起冲上二楼指认过这次征讨的目标后就一直在几人的最后面，双方接战后他也没上前，更是在7班同学堵住后路前，他仗着自己个子比较小，趁没什么人注意到他，溜了出去。李浩飞快地跑回一楼宿舍，对里面还在吃饭的同学们喊道：“快去帮忙啊，易波他们被7班的围着打了”，轰的一声，宿舍里沸腾了，住在下铺的同学立马往外面跑、住在上铺的同学也赶紧下床，还有人在吆喝要找家伙

    周大川知道，即便再胆怯，这时候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了，放下碗筷和众人一起冲了出去

    跑出宿舍，周大川发现一楼几乎所有宿舍的人都跑出来来望向二楼的阳台，操场边已经站满了人，甚至有人为了看热闹已经爬上了宿舍门口的几棵大叔，他还听见二楼东边李刚的叫骂声，就那家伙的声音最大，他看不到具体情况，但通过叫声也知道他们激战正酣。

    通过楼梯跑到二楼，周大川发现麻烦了，此时二楼阳台已经人满为患了，西边别的班宿舍的人也全出来了，伸长脖子想看热闹；东面两个宿舍一个是6班、一个是7班，7班宿舍在最里面，战场在7班宿舍外面，现在他们的支援道路却被6班的同学全部堵死了。在大川前面的是同宿舍一起来支援的李治和王国庆，他俩大喊大叫“让开、让开”，根本没人搭理他们，而且前面好像也堵得越来越死，可能因为前面战场扩大，看热闹的人在往后退，大川他们几个被人流裹挟着不进反退，后面还有人继续在往二楼上挤，很快楼梯口也被堵死了，大川他们被前后的人夹着已经没法动弹了。若干年后，大川看到一则新闻，某地学校出操在楼梯口发生踩踏事故，死伤若干人；大川回想起初一那次的群架事件，心里一阵后怕，当年没发生踩踏事故真是万幸啊！

    周大川和几个一同上来的同宿舍同学被挤到一起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大川个子不是太高也看不见前面的具体情况，只是听声音，前面应该还在继续战斗，内心不免一阵焦躁和不安

    正在周大川他们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时候，学校里的大广播突然响了，里面传来政教处主任王老师急促的喊声：“所有男生立刻、马上回到回宿舍，所有男生立刻、马上回宿舍各班班主任老师立刻到男生宿舍清点本班人数、各班班主任老师立刻到男生宿舍清点本班人数”，随后，周大川看见了学校的两名保安老师吹着哨子往这边跑来，驱赶着看热闹的学生，催促其赶紧回宿舍；越来越多的老师往男生宿舍区赶来，大川看见了他们的班主任吴文斌老师也在快步的往这边跑来

    学校政教处的威名还是能震慑住相当一部分人的，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听从学校广播的要求回到宿舍，周大川也终于感觉拥挤的人群有了松动，而前面的打斗声也逐渐停止了。与本次冲突无关的6班同学终于都从阳台回到了宿舍，周大川他们几个人也才终于走到了易波他们身边，两边的人已经分开了，但仍然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对方。目视所见，双方参与打斗的人员数量比为7：4；双方人员身上都有不少脚印，除此外也没看见有谁挂彩；双方战果如何倒也不好评判

    吴文斌老师和7班班主任艾明老师几乎是同时来到了7班男生宿舍的阳台，两位老师脸阴沉得快滴水、严肃得可怕，旁边宿舍还有探头探脑出来想看热闹的免不得要挨一顿训斥。

    吴文斌老师来到易波他们身边，挨着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2班的，跟我走”,易波、王强、李刚、邓明，还有周大川和后面一起来增援的5名男生，共10人跟着吴老师身后来到操场篮球场边，吴老师转身开口道：“都给我站好”;随后，艾明老师也带着7班的7名男生下楼来，他们站在了相隔大概五六米的另一边。

    没过几分钟，学校保安、政教处主任、副校长、校长，还有其他班其他年级的班主任老师都过来了，十几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面对着黑压压的几十号老师和学校领导，难免心中胆寒，也终于意识到是真的闯祸了。

    吴文斌老师瞄了一眼周大川几人，开口道：“没参与打架的先回宿舍”，墨迹了一会儿，后来增援但没动上手的李治、王国庆等五人转身回了宿舍，周大川和他们五人一样，在增援的时候被堵死在阳台上了，根本没赶上动手，虽然面对这么多老师和学校领导他心里也害怕，不知道会面临学校什么样的处理结果，可他心里有个坚定的声音告诉他此时此刻他不应该走，也不能走。

    李治等五人离开后，周大川还是站在那没动，吴文斌老师有点诧异的对周大川道：“周大川，你也参与打架了？”，在吴文斌老师心里，周大川聪明、本分、学习刻苦努力、自律性又非常好，各科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可以说是所有老师最喜欢最看重的那类学生，不像是个会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孩子。

    周大川沉思了片刻对吴老师回答道：“我没参与打架，又参与了”

    周大川的回答不仅让吴老师，也让其他老师甚至是学校领导产生了好奇，都盯着他看，吴老师又诧异地问周大川“你说，你怎么个参与了又没参与？”，大川回答道：“我没参与打架，是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和任何人动手；我参与了，是因为我是班长，我提前已经知道这个事了，但是我没阻止，也没给老师反映，就已经算参与了”

    周大川的回答让吴老师心中一动，连忙接着问道“那你说你为什么没阻止，还没给老师反映”，大川回答“他们住在二楼的老是往下面倒洗碗水，阴沟里面的水排不出去发臭，又惹来大批苍蝇，搞得我们苦不堪言；我们之前给你和学校都反馈过，可没什么用，他们今天中午又在往下面倒洗碗水”，吴老师赶紧接话道“你们给我反馈过宿舍门口阴沟的污水问题，我是不是和7班的艾老师已经沟通过，我是不是和学校领导也汇报过；我是不是在想办法给你们解决问题，可解决问题是不是需要时间啊，这能成为你们打群架的理由吗？！啊”

    后来周大川参加工作，也做了个小领导后，懂得了一点语言的艺术和职场潜规则后才明白，当时吴文斌老师在校领导发话前让自己认为没参与打架的同学离开，是想尽量控制事态影响范围，至于那段看似严肃、严厉的指责其实却是在为本班同学开脱，把事件的起因归咎于对方和其他方面，转移矛盾焦点。

    政教处主任王老师把两边同学叫在一起，以非常严厉的口吻和语气训了十几分钟话，副校长、校长又亲自出面各讲了十来分钟，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周大川他们被告知等候学校的处理通知，然后才被放回教室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