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遇北城
秦若跟周云从烈士陵园出来时已接近傍晚，周云开车带她回到北城刑侦大队。
周云：“小若，你等我会，我带你吃饭。”
秦若：“不用了，周叔叔，我跟朋友约好的，明天我要回洛川的，您先忙。”
周云有些放心不下：“那你今天晚上住哪里？”
“我订了间房，离机场很近。”
“那你住哪里的位置发我下，还有明天到洛川也给我说下。”
秦若点头：“好，周叔叔再见。”
秦若出了刑侦大队，背着包就往住的地方走，她订的酒店在机场附近，现在离的不近必须要打车。
她想着还是吃点东西再过去，坐上公交往以前他们住的附近去，那边有很多好吃的。
下车，这属于北城西区，有学校，医院，小吃街挺热闹的。秦若打算逛逛再走。
北城西区，北城肝病医院
江季从医院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他只觉得周身都是冰凉的，回想起刚医生跟他说的话，心不自觉的下沉。
那里的专家说：“你奶奶这个病潜藏太久，现在已经是癌晚期，除了保守治疗拖着，没治愈的可能。”甚至建议他最好把人接回家让她度过最后的时光，癌晚期伴随着腹胀，导致吃不下东西，疼痛难忍需要人照顾，所以让她亲近的人多陪陪吧。
江季漫无目的走着，不知走到哪里，飘来一股香气，抬头看是一条街，面前正是一个小摊，感觉到饿了他坐在小桌子旁要一碗馄饨。
馄饨上的很快，他拿起勺子吃一个，味道很好也让他想起奶奶包的馄饨也是这么好吃，不自觉的心中难过又多几分。
快要逛到头的秦若手里拿着几串烤肉，边走边吃，随意一瞥看见个熟悉的人，她往前两步看清楚还真是江季，只是他这什么表情。
“这家馄饨这么难吃吗？”秦若走过去突兀的问。
江季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眼眶微红，表情惊讶中还带着几分忧伤，惊讶是秦若居然在这里：“你也来北城？”
秦若看着他的表情：“这是都难吃哭了？”
小摊老板表示很无辜，江季听到她的话抬手摸摸脸没有摸到眼泪。
看着他的动作，秦若差点笑出来，江季意识到她在逗自己也扯扯嘴唇：“这么巧啊。”
“是啊，这么巧啊，第二次被我遇到。”
江季知道她说的什么，第一次自己悲伤被她看见还拿她一把伞，这第二次自己又这样被她看见，还真是戏剧性。
江季转移话题道：“你是来北城玩吗？”
秦若答：“不是，有事要办。”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秦若挑眉没回他，反问他声音一如既往清冷：“你来北城是玩吗？”
像是想到什么，他语气有些沉痛：“不是，我是来北城给我奶奶看病的。”
“那你奶奶现在怎么样？”
江季声音听得出来的疲惫：“她不在北城，是有医生跟我说北城有家医院或许有办法。”
秦若了然，看他这表情猜都猜的出来，大概是没有办法，还是开口安慰道：“你别难过呀，这里没办法说不定其他地方有办法，看开点。”
“馄饨都要凉了，还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秦若想着毕竟是同学，互帮互助，看他这么伤心也劝劝他。
秦若带着江季没走多远，她带着他来到一处废弃操场，操场过草坪没几步就有一片湖，傍晚夕阳照在湖面波光粼粼，周围有几棵树叶子都掉光，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坐吧，这是我和我发小经常来的秘密基地。”秦若拍拍草坪，说着随地而坐。
她坐下双手支着身子，吸口气：“这片湖没有名字，听说是北城附中废弃的，很少有人来，所以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们有什么不开心或者很开心的事都来这里说给对方听。”
江季在她身旁坐下问：“你原来在北城上学？”
秦若点头：“对，我家在北城，我是今年才跟妈妈去洛川的。”
秦若看向他，一双丹凤眼在江季看来里面充满了光，她挪开目光：“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你帮过我，我也帮你一次，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说。”
江季闻言看她，她手一抬：“你别误会啊，我也没有听人秘密的爱好，只是想你说出来可能好点。”
他舔舔嘴唇，轻笑一声：“没，只是惊讶你居然还会安慰人。”
“呵，你是鱼吗，这就不记得我送你伞的时候也安慰你了？”
江季又笑，过了几秒才开口：“其实我是奶奶养大的，我爸我都不知道在哪，我妈生下来就走了，奶奶把我养这么大如今她得了肝癌，医生说治不好只有半年时间。”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句都能使得秦若共情，声音越说越低：“我也知道她年纪大了，终会有这么一天，可我就是觉得不该是现在，等我长大了让她享几年福也好啊。”
秦若安静的听他说着，他像是终于找到诉说的对象，将心中的沉闷一一吐出。
良久，江季说完情绪低落，他缓了几分钟抬头说：“不好意思，说的太多了。”
秦若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他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承受着同龄人不该承受的，不止要养活自己还要负担奶奶的医药费，这才是他不上晚自习，逃课的原因。
她还记得班里的女生怎么评价他的，秦若在心里暗暗总结下：人混，在那个地方打工不强势一点怎么混，只有狠才能压制，打架，那天撞见他们打人看来也是事出有因，对女生不主动不拒绝，倒也没有看他跟谁搞暧昧。
总结：人还行，可交。
秦若把我心思收起来，伸伸手站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她只是听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清冷：“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有这样一组对话。”
命运对勇士低语：“你无法抵御风暴。”
勇士低声回应：“我就是风暴。”
“具体哪本书看的我忘记了，不过，江季，我一直相信正因为我有能力跨越，这个考验才会降临。”
没有可怜安慰，没有给予评价，她给的只有鼓励，江季在后面紧紧注视她的背影，心中动容，那些因难过而来的颓废感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动力十足。
他想奶奶也不想看见因为自己的病，让孙子难过颓废，她想看到的是在人生最后的时光中一个熠熠生辉的少年。
“你什么时候回洛川。”秦若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太悲伤影响情绪。
江季：“明天。”
“嗯，我也明天回，明天一早的机票我先走啦。”秦若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江季没问她几点的，他还要再去医院咨询下，对上她上扬的嘴角，勾起唇：“再见，谢谢你。”
“少说废话，学校见。”留下一句话，秦若便离开了。
江季在湖边站了会，他想这人生也不是太差，至少遇见一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