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说媒的风波
陈远瑞的散文《红房子》在峄山日报发表后，陈远瑞准备写一部长篇小说，这个想法在他心中酝酿已久，时间跨度从1934母亲出生到1978年的改革开放。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就写好了人物大纲，散文《红房子》在峄山日报发表后，他如愿得到了三十元的稿费。他到县城的商场里花十元买了五本一百页的大备课本，又狠狠心买了一支英雄牌钢笔，两瓶碳素墨水。剩下的钱给奶奶买了双长筒厚袜子，给亲爱的妈妈买了一个头巾。陈远瑞第一次舍得买这么厚的备课本用来写字，他感觉很奢侈，简直爱不释手，就像一个喜欢打乒乓球的孩子，终于拥有了一副双喜牌乒乓球拍一样的兴奋。
陈远瑞刚回到家，李荣兰在石驴家里要了半桶豆腐渣，把桶放在陈远瑞的门口，也没和赵子文说话，直接到陈远瑞屋里。赵子文正在烧水做饭，见李荣兰在和儿子说话，知道有事，也没打招呼。
陈远瑞的屋里空间不大，靠墙一张单人床，旁边是一个半旧的抽桌，一把厚重开裂的椅子，李荣兰进来后径直坐到床沿上，小声又神秘的问陈远瑞：“我想问你点事，你别生气”。
陈远瑞说：“不生气，你说什么事”。
李荣兰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是受人之托，是这样，艾妮的嫂子看电影，见艾妮和你坐在一起，艾妮趴在你腿上哭，她嫂子多了心，怀疑艾妮退亲是因为你，艾妮她娘说，艾妮也不小了，亲事又退了，谁也看不上，艾妮她娘托我来打听一下，你们要是真谈了，我当回媒人，虽然艾妮长一辈，这也不算什么，艾妮她娘让我问问你，你们有没有这事”？
陈远瑞解释说：“没有，那天我和艾妮、艾丫一起看电影，艾丫没看完就回家了，电影是《妈妈再爱我一次》，是一部看了就忍不住眼泪的电影，艾妮就趴在我腿上哭，是这样的”。
李荣兰听明白了，又问 道：“听说艾丫要结婚了，你和艾丫真的分手了”？
陈远瑞解释说：“我和艾丫也不算真的谈过，她家知道了就一直反对，接着艾丫就定了亲，这事就完了”。
李荣兰说：“我是随便问问，你和艾妮有这事我就当回媒人，没有这事，我给艾妮她娘回个话，这件事咱哪说哪了”。
陈远瑞说：“我和艾妮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李荣兰走后，赵子文问儿子：“李荣兰找你有事”？
陈远瑞说：“也没什么事”。
赵子文在院子里隐隐约约也听了几句，说：“我听李荣兰说你和艾妮什么事”？
陈远瑞见妈一再追问，把李荣兰来的目的说一遍。
赵子文说：“艾妮长的漂亮、成熟稳重，就是大你一辈，她爹虽然认老理，艾妮她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也不小了，老是这样拖着也不是事，艾倾再好，也只能当作朋友，咱配不上人家，只要艾妮她家里同意，你也别再想着艾倾了”。
赵子文很少干涉陈远瑞的私事，都让儿子自己拿主意，陈远瑞知道妈嘴上不说，心里也为自己的亲事着急，他安慰母亲说：“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会给你找个孝顺你的儿媳妇儿。“
王紫梦和儿子分了手，艾丫也马上要结婚了，艾倾家里有权有势又正在上大学，儿子也不可能和艾倾有结果，两年就这样走马灯地过来了，喜欢儿子的几个女孩都一个个离开，陈远瑞二十二岁了，赵子文嘴上不说，心里开始着急儿子的亲事。既然是艾妮她妈让来问这事，说明她家有这个意思，赵子文觉得儿子没把事情说清楚，中午饭也没吃，去找李荣兰问个详细。陈远瑞见妈不在家，知道妈找李荣兰问去了，等妈回来，陈远瑞埋怨说：“妈，你是不是去问李荣兰了，李荣兰的嘴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一问全村人马上都知道了，说不好，别人还会说是咱托李荣兰说媒呢”。
经儿子这么一说，赵子文也感觉这样去问有点欠妥，说：“我只是去问问，我也没多说话”。
正像陈远瑞预料的那样，第二天村里就有传言，说赵子文托李荣兰去说媒。曹俊还不耻下问地上门来求证传言的真假，说：“陈远瑞，你和艾妮真好上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艾妮掉井里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心了，她整天涂脂抹粉的，不为迷你，她才不下那么大功夫呢”。
陈远瑞听后也是很无奈，说：“我嫂，你听谁说的”？
“全村都知道你妈找李荣兰说媒了”。曹俊不等陈远瑞解释说：“是真的就行，我不会说出去的”。
曹俊走后陈远瑞埋怨妈妈说：“妈，你就不该去问李荣兰，本来是艾妮她妈让李荣兰来问问，你又去找她，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这下好了，都说咱托人说媒了，见了艾妮我怎么跟她解释”。
赵子文后悔地说：“我找李荣兰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她嘴那么快”。
陈远瑞无奈地说：“她嘴快是出了名的，这事乱的”。
无中生有的风波，就这样传来传去，跟真的一样，全村人都知道艾妮因为陈远瑞把亲退了。李荣兰当天下午给艾妮她娘回话说，赵子文也同意这门亲事。艾妮她娘和女儿说：“你真的和陈远瑞好上了”？
“嗯”。艾妮承认说。
艾妮她娘担心地说：“陈远瑞叫你姑，你们差着辈呢，这事先瞒着你爸，让他知道了一顿揍死你”。
艾妮说：“我才不怕呢，我爹敢揍我，我就跟陈远瑞跑，到时候丢了你们家的人可别怪我”。
艾妮她娘说：“陈远瑞长的不错，人品也好，就是家里穷”。
艾妮说：“穷怎么了，还能穷一辈子，陈远瑞人聪明，就是要饭也比别人要的多。”
“穷也是你挑的，我可没逼你”。艾妮她娘见老头子来了，忙说：“妮儿，你到桃园弄一点干树枝来，晚上我烧锅”。
陈远瑞开会捐款时借了艾妮二十元钱，想把钱还给她，接着想和艾妮解释一下李荣兰说媒的事。刚好在路上遇到艾妮，就一起去她家的桃园。桃园在高山流水东边的山前， 说媒的风波传得沸沸扬扬，陈远瑞见到艾妮，把事情的前后给艾妮解释了一遍。艾妮听完后，说：“村里都知道你妈托李荣兰说媒的事，你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别人会相信吗？”
陈远瑞很无奈地说：“本来什么都没有，怎么弄成这样，越描越黑了”。
艾妮大方地说：“就让他们黑吧，我不在乎。”
陈远瑞说：“假的真不了，传一阵子就不传了”。
艾妮沉默了一会说：“我希望是真的，她们不要你我要你。”
“这样所有的假的都是真的了，村里人更会添枝加叶地说了。”陈远瑞把二十元钱硬塞在艾妮的衣兜里，艾妮抓着远瑞的手不让还。
艾妮穿着短袖的衬衫，一只马蜂钻到她的袖口里，艾妮一动胳膊，马蜂无路可退，狠狠地蛰了艾妮一下，艾妮疼的眼泪都下来了，解开一个扣子看见马蜂趴在胸口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说：“远瑞，一只马蜂钻到我衣服里，快帮我把它弄出来”。
陈远瑞也顾不得许多，从衣缝里看见马蜂趴在艾妮左胸下方正不知怎么出来，说：“不能碰它，一动它还蛰你，脱掉衣服，让它自己出去”。
艾妮也知道只能这样，也不管那么多，小心地把衣服脱了，陈远瑞转过脸去提醒说：“你别碰它”。
马蜂飞走了，艾妮穿上衣服，看着红肿的小疙瘩说：“疼死了，你帮我把毒捏出来呀”。
“你自己捏，我帮不了你”。陈远瑞说，“别人看见了更解释不清了”。
艾妮忍着疼扣上扣子眼泪汪汪的说：“别人看见了还要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