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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打赢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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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雨季,砖厂吃土的土塘都是雨水,砖厂备土的工作暂时停工。陈怀志每天等在砖厂,找一些给人拉砖的零活,这两天一直给城里的一家建房的业主送砖,买砖的那户人家住的地方是很窄的巷子,只能过地排车,每次陈怀志卸完砖,女房东都客气地让他到屋里喝口水,陈怀志总是推脱说,身上都是土,不麻烦人家,自己在人家门口吃带来的煎饼,喝人家院子的自来水。女房东人好,有时买来包子,陈怀志不想欠人家的情,卸完砖后,把堵在她家门口的砖又给搬到院子里,女房东非要给陈怀志加五十元钱,陈怀志说什么也不要,说力气吃点饭就有了,不值钱。

    女房东给陈怀志结了账,听到门口有一声车喇叭响,接着有人大吼:“这是谁的车?”

    陈怀志忙出去看,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停在那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油头滑面,指着自己的轿车怒气冲冲地叫嚷:“我从这儿过去,你的车划了我的车,你看看,你看怎么赔”。

    陈怀志见轿车被蹭掉一点漆,说:“巷子太窄,可能你按喇叭惊了牲口,碰到了你的车,你看修修要多少钱?”

    “我看你也不容易,你给我二百块钱 ,我自己修车,你走人”。轿车哥显的很大度。

    陈怀志说:“我一天送两趟砖,挣六十块钱,刚结的账,身上还有十块钱,都给你,你看行吗?”。

    轿车哥一副蛮不讲理的表情,说:“你把我当成要饭的了,二百少一分都不行,我不讹你,你没钱,骡子我牵走,你回家拿钱,前面就是我家,我把骡子拴在我家,你拿钱来牵牲口,骡子我会给你好好喂着”。

    女房东说:“这位大哥也不容易,你的车也就划了一道,一百块钱也能修好,你也有责任,也不全怪这位大哥”。

    轿车哥不依不饶说:“你替他说话,你能替他给钱吗?”

    女房东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钱我也能替给,关键人要讲理,我也懂,一百块钱能修好,你凭什么要二百? ”。

    轿车哥耍横地说:“我修车不耽误我的半天时间吗,这不算钱吗?”

    女房东生气地说:“你有本事找个有权有钱的人讹,别欺负老实人,不就是二百元钱吗,你有理你去法院把这位大哥告了呀,法院判多少大哥就赔你多少”。

    轿车哥说:“行,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还就去法院讲这个理”。

    女房东说:“大哥,你跟着他把牲口送到他家,咱给他打官司,要是打输了,该赔多少钱我出”。

    陈怀志也没办法,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只能眼看着轿车哥把骡子牵走。

    轿车哥说:“我是北楼街道的书记,叫季磊,咱们就法院见”。

    第二天,北楼街道书记真到法院起诉了陈怀志。

    陈怀志头一回摊上官司,十分懊恼,回到家陈怀志犯了愁,赵子文说:“这年头,干什么不得靠关系,艾庆军在法院当庭长,要不找找艾庆军让他帮帮忙。”

    陈怀志说:“不就是二百块钱吗,不能去麻烦艾庆军。”

    陈思说:“咱家对艾庆军也算有恩,他小时候有病还吃了我妈好几天奶呢,为了救他,我二哥差点饿死了”。

    赵子文说:“咱不能拿这事说事,施恩图报成什么人了,法院就是讲理的地方,打输了顶多输个骡子钱。”

    陈怀志说:“能办事的,真的要数艾庆军,黄石门村的人无论是计划生育被抓,还是打架斗殴进派出所。。。。一出事就找艾庆军帮忙,艾庆玉常在村里说,这几年要不是村里这些人托庆军办事,艾庆军早升副院长了,好事没人找,咱不能给庆军添麻烦”。

    陈远瑞找到活后,就写信告诉家里他在建材批发市场给人家卖建材,活也不累,让家里不要担心,有事找他就打老板办公室的电话。这次家里摊上官司,陈思打电话让陈远瑞早点回家。陈远瑞接电话的时候,女老板就在旁边,陈远瑞虽然只干了半个月,女老板还是按一个月发的工资,另外女老板想多给陈远瑞一千算是奖金,陈远瑞执意不要,当天下午陈远瑞拿着钱回到了家。

    第二天,陈远瑞陪着父亲一早来到法院门口,还没到上班时间,门口等着好多打官司的人,三三两两,神态各异,有的来回走动,有的愁眉苦脸。法院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很多犯人的公告--杀人犯,盗窃犯,抢劫犯,强奸犯。。。。陈怀志站在法院门口感觉到这儿来的好像都是坏人,一辈子没打过官司,站在这里却像做贼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到了上班时间,有一个法警很客气地把他们带到二楼一间办公室,艾庆军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书橱的把手上挂着吊瓶,正在打点滴,见陈怀志和陈远瑞进来,连忙说:“发烧一直没好,二哥,我在楼上看见你们在法院门口,有什么事”?

    陈怀志说:“十多天前给城里的一户人家送砖,车拴在路边,巷子窄,对方的车按喇叭,好像惊到了骡子,把过来的一辆轿车刮了,他让我赔二百块钱,当时没有那么多钱,他就把骡子牵走了,他到法院起诉让我赔钱,今天开庭”。

    艾庆军看了起诉书说:“打官司的事怎么不来找我”?

    陈怀志说:“黄石门村的人一摊上事就来找你,好事没人来找你,不想给你添麻烦”。

    艾庆军很敬佩陈怀志的为人,他对倒水的法警说:“你去把孙庭长叫来”。

    孙庭长是经济庭的一个副庭长,见了艾庆军说:“艾庭长,您找我”?

    艾庆军把手里的起诉书交给他说:“这是你手上的案子,农民不容易,靠卖两个粮食钱过日子,折腾不起”。

    孙庭长说:“这个案子李院长昨天也找过我”。

    艾庆军以为李院长在替原告说话,敲着桌子生气地说:“仗着有关系,恶人先告状,欺负农民欺负到法院了,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有什么问题我找李院长去说”。

    孙庭长解释说:“李院长说这个案子不要看原告是北楼街道的书记,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还被告一个公道。”

    艾庆军有些诧异,显然刚才是误会李院长了,他看着起诉书说:“二哥,送砖一天能挣多少钱”?

    “一天拉两趟,能挣六十块钱”。陈怀志说。

    “起诉书上要赔的钱也不多,赔给他,他牵了骡子,算一算,问他要误工钱”。

    孙庭长马上明白过来,说:“艾庭长,我知道了”。

    法院开庭季磊是一个人来的,场场面面的作派,不像为二百块钱打官司的人。法庭开始调解,孙庭长说:“原告起诉书上有三项诉求,一是二百元修车,二是每天五元的喂骡子钱,共十二天,三是五拾元的起诉费,起诉费我建议两家一人一半,加起来二百八十五元钱,被告同不同意赔这笔钱”?

    陈怀志说:“我一辈子没打过官司,你们说怎么赔就怎么赔”。

    孙庭长说:“你把钱给他”。

    陈怀志把钱交给了北楼街道的书记。

    孙庭长说:“你拉砖一天挣多少钱”?

    “我一天拉两趟挣陆拾元钱”。

    “他牵走你骡子,耽误你十二天挣钱,算算多少钱”?

    书记员说:“七百二拾元”。

    孙庭长说:“你赔给他误工费七百二十元”。

    季磊说:“孙庭长,我是原告,怎么能这样算?”。

    孙庭长说:“原告不一定就占理,这样算合情合理合法,如果你不服,你可以上诉。”

    从法院出来,陈怀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一辈子没打过官司,原来打官司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难,原被告到一起说说理,法院一判就完了。

    陈怀志从北楼街道书记家的小院牵回骡子,季磊心有不甘地说:“大哥,我这个人真不在乎钱,我看出来了,你法院肯定有人”。

    陈怀志说:“我也不想打官司,我在家里都想好了,顶多赔个骡子钱”。

    季磊望着陈怀志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唉,你法院肯定有人”。

    陈怀志要回骡子,来到女房东家楼下套上地排车,告诉女房东官司打完了,感谢她这几天帮忙照看放在她家楼下的车。

    女房东说:“我爱人在法院工作,那个人是北楼街道的书记,仗势欺人惯了,大哥是好人,好人不能没有好报,有这个结果我也就放心了。”

    从女房东家出来,陈怀志赶着车心情顺畅了很多,手里一下有了三百多元钱,陈怀志在医院门口买了一百多元钱的东西,去医院看了八蛋,出来时在医院门口和陈远瑞一起喝了杯冰镇冷饮,回去的路上陈怀志还说:“水是真好喝,两毛钱一杯,太贵了”。

    官司打赢了,赵子文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赵子文说:“我一听说打官司就心惊胆战,以前小北门整条街都是我们家的,艾百荣一直觊觎我们赵家的产业,买通了我们家的管家,偷了家里的房契,和我们家打官司,艾百荣他爹为了打赢官司,喝铁汁搭进一条命,现在想想,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家财万贯带不走,死后两手空握拳。”

    陈怀志的四儿子陈家瑞在水泥厂上班,装卸水泥,虽然一个月的工资五十七元钱,干的却是又脏又累的活,二十多岁了,每次相亲,女方听说家里穷还没盖房子,没有一个愿意以身相许,陈家瑞的亲事成了一家人奋斗的目标。

    赵子文为了儿子的亲事四处托人说媒,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叫张会的比陈家瑞大一岁 ,家里三个哥哥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家庭和陈怀志的家庭差不多,张会的三个哥哥都娶了媳妇,一个比一个不孝顺,整天吵来吵去,鸡飞狗跳的。张会中等身材,人长的还算漂亮,也是挑来挑去岁数大了,她家里也急着把她嫁出去,不嫌家里穷,只要结婚时有房子,为了保住这门亲事,陈怀志把砖厂拉土的钱,全写成了砖,准备秋天给家瑞盖房子。

    陈怀志把大儿子忠瑞,二儿子厚瑞,三儿子传瑞叫到一起商量给家瑞盖房子的事。赵子文说:“叫你们来有几个眼前的事,家里没给你们三个盖房子,如今家瑞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女方也来看完家了,如果有房子,马上就能结婚,家瑞好不容易说上媳妇,不能因为没有房子把这门亲事散了,给家瑞盖房子是最要紧的事,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们多少还有盖房子欠的钱要还,给家瑞盖房子不让你们帮一分,家瑞盖房子欠的钱也由家瑞自己还。陈思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多少也得给准备点嫁妆,远瑞要是考上大学,又要交一大笔学费,家里没有钱,事都赶在一起,只能头冷先顾头,脚冷先顾脚,盖房子缺钱,东拼西凑我们去借,你爸在砖厂拉土写成了砖,准备给家瑞建房子,你们三个表个态,这样行不行?”

    陈忠瑞说:“给家瑞建房子我没有意见,我能帮多少帮多少,家瑞盖房子用的石头我给拉,我把家里的猪卖了,能凑个一二百块钱”。

    陈传瑞说:“上次从膏矿借支五百块钱工资,准备给远瑞交罚款的,没用上,一直没舍得花,家瑞盖房子我给五百”。

    陈厚瑞一直没说话,他不知道媳妇有没有意见,最后说一句,“我没有意见”,就起身回家了“。

    陈传瑞回到家的时候,二嫂王海英正坐在他家里指手划脚,说做父母就是偏向,没给我们几个盖房子,要给家瑞盖房子,没一碗水端平,攒着钱给家瑞盖房子,当老的偏心,儿都是一样的,老的死了,家瑞也不能一个人顶进棺材里,给家瑞盖房子花一千,至少也得给咱们分五百。王海英见陈传瑞进来说:“老三,你可拿定主意,家里能给老四盖房子,也不能少咱们那份”。

    陈传瑞不喜欢二嫂子的蛮不讲理,只往篮子抓不看称的庄户刁娘们,整天象疯狗一样,就她有算不完的旧帐,诉不完的亏情,好象所有的人都欠她的,吹尘土找裂缝的人。陈传瑞故意说:“家里没有钱,一不生意二不买卖,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家里有没有钱谁都清楚,给老四盖房子也得四处借钱,我也答应给老四五百盖房子”。

    王海英阴风阳气地说:“呦,看不出老三发财了,这几年也存几万了吧”?

    李淑英看不惯二嫂摇头摆尾的小样,故意拿话噎她,冲着陈传瑞说:“你怎么只给家里五百,明天再借五百,要给给一千”。

    王海英本想拉李淑英下水,却被李淑英抢白一顿,自知自找没趣,起来招呼不打就走了。

    陈传瑞抱着媳妇亲一口说:“还是我媳妇好,给我一百头猪都不换。”

    李淑英说:“我换,这样你和儿子天天有肉吃了。”

    坐在地上正专心玩玩具的梦梦抬头说:“妈妈我吃肉”。

    李淑英冲着儿子说:“小白眼狼,那你们爷俩就跟猪过去吧”。

    王海英在传瑞家自讨没趣,窝着火去了家里,冲着婆婆说:“给老四盖房子也得有我一份,儿子是一样的,当老的要一碗水端平,向一个误一个可不行,给老四花一千,得给我五百,不然盖好了我搬进去住”。

    陈远瑞见二嫂大呼小叫的,说:“那时家里没给你盖房,那时家里还有两间房给你结婚呢,你想让家里给你盖房子,你怎么不等到现在结婚”?

    “我不是来找你要的,和你说不上”。

    “ 我也是家里的一员,你要的钱也有我一份”。

    “谁管我闲事我死给他看”。王海英撒泼耍赖地说。

    “你吓唬谁呢,你真想死,这有刀”。陈远瑞拿了菜刀交给二嫂说:“你有胆死给我看”。

    王海英知道陈远瑞吃软不吃硬的个性,每次来家里吵闹,只要陈远瑞在家从来没赢过,最后只能大哭小嚎地走了,一路哭叫着说陈远瑞拿刀要杀她。

    王海英回到家,指着陈厚瑞就骂;“我真瞎了眼跟了你,陈远瑞拿刀要杀我你还问不问”?

    陈厚瑞知道媳妇的脾气,说;“你不去惹他,他躲你还来不及呢”。

    王海英跺着脚骂阵:“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你也帮着他们,就我里外不是人,你这个挺不起裤裆的熊样,还想让我给你生儿子,生下儿子也随你,窝囊废”!

    陈厚瑞结婚八九年了,媳妇一直踩在自己头上无法无天,媳妇头胎生个女儿,陈忠瑞和陈传瑞头胎都是男孩,王海英一直有比试的心,一直怪陈厚瑞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自己才生了丫头。

    王海英没来由的一顿乱骂 ,陈厚瑞气的脸都青了,回骂道:“你说我窝囊废,我有儿子,我不要你生,你那个破窑也生不出儿子”!

    王海英早就听说陈厚瑞和艾庆莲合伙有个儿子八九岁了,这次经陈厚瑞嘴里说出来,王海英抓住了陈厚瑞的把柄,大跳大叫地骂:“现在你承认你和艾庆莲那个浪货母狗掉腚公狗上前了,艾庆莲的儿子不是你的吗,我这就帮你给要回来”,说着转身要走。

    陈厚瑞大吼一声:“你敢!转身把大门插上” 。

    王海英说:“我有什么不敢,我不偷人不养汉,没有艾庆莲那么贱,你们家的男人就喜欢帮人家这个忙,一个个都不要脸,男盗女娼!”

    陈厚瑞就怕她大呼小叫扯上艾庆莲传到艾庆玉的耳朵里,他强压住火说:“咱们家的事少往别人身上扯,再放屁我揍你”。

    陈厚瑞越是怕她大声,王海英越是大叫:“我给你要来一个现成的,还是你下的种”!

    陈厚瑞真怕王海英张杨个没完,说:“好好好我不敢打你”。 说完抓起一根棍子,走到自家的黑驴跟前,雨点般打着黑驴的闷棍。

    王海英真怕棍子抡到自己身上,一腚坐在地上,又心疼黑驴,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窝囊废,揍坏了驴皮我跟你没完!”

    邻居听见陈厚瑞家里又哭又叫,还有彭彭的声响,心想,陈厚瑞这次真让媳妇气疯了,真敢打他媳妇了,忙去拉架,撞不开门赶快爬墙头过去,见王海英坐在地上大骂大叫,黑驴被打趴在地上,几个人七手八脚拉走陈厚瑞。

    王海英心疼那驴,越想越气,本想鼓动陈传瑞站在自己一边,没成想被公鸡窝了脖,本想把气撒在父母身上,被陈远瑞吓的跑回家,本想指望丈夫助自己一臂之力,又险些引火烧身,饱饱的一顿让驴替挨了,你打死驴,我让你爹陪骡子,王海英再次到婆婆家里,二话没说,牵了家里的骡子就走。

    陈怀志知道因为给家瑞盖房子,厚瑞两口子打架揍黑驴的事,赵子文在一旁劝:“牵去就牵去吧,现在都在气头上,谁叫咱当老的没有用,要是一个个都给盖上房子,儿媳妇也不能搂了咱的后腰,再说厚瑞不该把他和艾庆莲的事捅出来,儿媳妇捏着他的短,瞎子打架---抓住不放,厚瑞又怕把事情张杨出去,见了媳妇先矮三分。唉,无理取闹, 必有所图,咱人穷志短,忍一阵子再说吧。”

    这里陈怀志一家一声不响挂了免战牌,陈厚瑞两口子却你来我往吵个不停,两口子一吵起来,陈厚瑞气急了就拿黑驴出气,时间一长 ,黑驴找出了挨打的规律,每次听见陈厚瑞两口子吵起来,它就吓的驴哭马笑的,两口子不吵时,黑驴也听使唤,一听到他两口子吵架,黑驴的神经病就上来了。

    这天早晨 ,王海英让陈厚瑞把一车粪拉到地里,厚瑞本想过一段时间拉也误不了事,王海英怕家里来要骡子,想锁上门到地里去。王海英不想喂两个牲口,就想把骡子卖了,叫驴的脾气时好时坏,王海英也拿不准该卖哪个。

    陈厚瑞套上黑驴,王海英坐在地排车上,到地里后陈厚瑞卸了黑驴,撒在地里让它吃草,王海英拿着铁锨站在车上怕扑折了车杆,见陈厚瑞磨磨蹭蹭的,大叫一声:“你磨蹭什么!快扶着车”。

    陈厚瑞听不惯媳妇总是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回一句:“你急什么你急!”

    叫驴一听这两口子又要吵架,知道大事不妙,吓的拔腿就跑,王海英见叫驴要跑,一连声的叫:“你快拦住它”!

    陈厚瑞几步就拦在黑驴的前面,一下把驴头抱住,黑驴以为陈厚瑞又来打它,神经病上来,狠狠咬了厚瑞下身一口,陈厚瑞下身一阵疼痛也不知道咬的深浅,松开叫驴捂着下身大叫:“咬掉了”!

    王海英看的清楚,忙问 :“咬你哪了”?

    陈厚瑞脸疼的蜡黄说:“把我的“那个”咬了”。

    王海英知道“那个”的重要,心里一紧张,一只脚一滑,另一条腿挂在车帮上,没练过劈大叉的王海英,两腿突然分开,下身一下挣裂,血顺着大腿根往外流。在地里干活的人,跑过来要看看伤到哪里了,陈厚瑞捂着不给看,王海英挤着大腿就更不给看了,两个人被送进了医院,男医生看了陈厚瑞的伤处,黑驴咬伤了光头和尚,医生小心的缝了三针。王海英的状况还不如陈厚瑞,针线准备好了,让医生都无法下手,王海英里外撕开了好几层,包又没法包,缝又没法缝,最后医生只好开了消炎药,让回家躺在床上等好。

    儿子儿媳同时受伤,让陈怀志和赵子文左右为难,去看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伤的都是那个不露脸的地方,男亲戚女亲戚都不好上门。这件事让王海英在家里老实了十几天,伤刚好, 王海英就小步走问婆婆来要医药费,说牵了骡子后,黑驴变的不好使了。赵子文也觉的二儿媳妇倒霉,多多少少和家里有牵连,家穷是非多,为了息事宁人,陈怀志割地赔款才算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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