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董卓霸京城

    【董卓挟持汉少帝】

    宦官们集体投河自尽以后，闵贡扶着年仅十四岁的少帝和九岁的陈留王，在夜幕中向南行走。

    当时由于夜色昏暗，他们只能追随萤火前行；本想返回宫殿，无奈路途遥远，走了几里路后，才从百姓家里借来一辆露天车，于是少帝和陈留王一起乘车回到雒舍。辛未日，少帝独自骑马，陈留王和闵贡共乘一骑，继续南行。途中，一些官员也陆续赶到。

    那天，董卓驻扎在显阳苑，他远远就看到有火光冒起，知道都城中肯定发生了变故，于是带着军队加速前进。天还没有亮时，董卓就领兵抵达洛阳城西，听说少帝在北边，于是和官员一起前去北芒阪迎接。

    当时，太尉崔烈在前面引路，董卓率领几千名步兵和骑兵跟在后面。崔烈呵斥董卓，令其避让，董卓骂道：“我们昼夜赶了三百里路，为什么要避让？我难道不能削掉你的头吗？”

    少帝看到董卓率兵前来，非常害怕，流着眼泪。官员们提醒董卓说：“有诏书命令你收兵。”董卓回答道：“你们都是国家大臣，却不能匡正王室，让国家陷入混乱，凭什么让我收兵？”然后他前去见少帝，说：“陛下令常侍小黄门作乱，导致他们自取祸败，牵累到陛下自己，这个错误难道很小吗？”少帝回答得支支吾吾。

    董卓又走到陈留王面前，说：“我是董卓，让我抱吧。”于是从闵贡怀中抱起陈留王，问他祸乱是怎么开始的，陈留王从头到尾都说得很清楚。董卓非常高兴，认为陈留王聪明伶俐，而且又是董太皇太后养大的——董卓自认为与董太皇太后同族，又想彻底铲除何家势力，于是心生废立之意。

    最后，所有人都跟随董卓保护车驾入城。

    【董卓独霸洛阳城】

    那一天，少帝回到了宫殿，宣布大赦天下，将年号从“光熹”改为“昭宁”。传国玉玺因这次宫变而丢失了，其他的玉玺则悉数找回。朝廷下令任命丁原为执金吾，负责保卫京城。

    骑都尉鲍信从泰山募兵回来，他对袁绍说：“董卓拥兵自重，怀有异心。如果不早做打算，他必定会制服我们。如今他刚刚到达京城，人马疲劳，应趁机袭击，必定能擒获他！”但袁绍害怕董卓，不敢采取行动，于是鲍信带兵离开京城，回到泰山。

    那时董卓率领的步骑只有三千人，他自觉兵力不足，担心不能够慑服百官，于是命人每隔四五天就在夜里悄悄地出营。第二天再大摆阵势回来，宣称“西边又有增援的部队来到洛阳了”。人们都没有发觉，以为董卓的兵马真的多到无穷无尽。

    不久之后，何进与何苗的旧部都投靠了董卓，董卓还暗中派遣丁原的部将司马五原人吕布杀了丁原，吞并他的部众，董卓的兵力因此大大增强。

    于是，董卓就上书朝廷，借口说由于连续下雨，发生了天变，为此免去司空刘弘的职务，由自己来接替司空一职。

    当初，蔡邕被流放到了朔方，后来遇到大赦，得以归还。五原太守王智上报说蔡邕诽谤朝廷，于是蔡邕又逃到江海，流亡了十二年。董卓听闻他的名声，就派人去招募他，但蔡邕称病不去。董卓很生气，辱骂他说：“我能够灭了任何人的宗族！”蔡邕害怕，只得应命，到了洛阳之后他被董卓任命为祭酒，享受很高的礼遇，董卓对他也一向很敬重，三天内连续将其升职，成为侍中。

    【董卓图谋废少帝】

    董卓招呼袁绍来开会，商量要废黜少帝，改立陈留王刘协。他对袁绍说：“现在的皇帝年幼蒙昧，没有能力掌控天下。难道你们不记得灵帝吗？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让人感到气愤！”

    当时袁隗官任太傅，袁绍畏惧董卓，假意同意，说：“这是大事，我需要和太傅先商量一下。”

    董卓说：“治理天下的人必须是贤明之主。我看‘董侯’好像可以，想立他为帝，他或许会比‘史侯’更有能力罢？有些人看起来有小聪明，其实却是个痴呆，谁知道‘董侯’到底是好是坏呢？不过先暂且这样。如果他也不行，那么刘氏就不值得再留遗种了！”陈留王自幼被董太皇太后收养，所以叫做“董侯”，少帝寄养在道士史子眇的家中，所以叫做“史侯”，董卓仍称少帝为“史侯”，无君之心，发于口齿。

    袁绍忍不住反驳说：“汉室统治天下已经有四百多年了，他们的恩泽深厚，得到百姓的拥戴。现在的皇帝还很年轻，并没有恶名传于天下。您要废黜合法的皇帝，立一个非嫡系的王子，我怕众人不会支持您的提议。”

    董卓按着剑，怒斥袁绍说：“小子竟敢胡言乱语！天下的事情不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吗？我想做什么，谁敢不听从？你认为我董卓的刀剑不够锋利吗？”

    袁绍勃然大怒，说：“天下的健者不只你一个！”说完，他行了一个长揖，径直走了出去。董卓因刚掌权，见袁绍出自名门望族，所以不敢轻易加害。袁绍把官职节度悬挂在东门上，然后就逃到冀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