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终将落幕
陶德怀揣着全部的希望,将那份沉甸甸的上诉书交到了黄管教手中,并恳请他转交给法院。黄管教接过文件后,轻轻拍了拍陶德的肩膀,安慰道:“嗯,尽管一审被判了死刑,但后面还是有机会改变判决结果的。如果最终无法改变,你心里也要有所准备啊,毕竟你可是害死了四条人命呐。”
陶德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语气坚定地说:“哎,试试吧。说不定就有奇迹出现呢。”然而,内心深处却早已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所吞噬。
黄管教默默地看着陶德,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但并未多言,转身离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陶德始终戴着那副沉重的脚链,生活变得异常艰难。行动不便已经算是最轻的困扰了,每个周末仅有一小时的时间,警官才会帮他解开脚链,以便他能够洗个澡。其余时间,他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应对。
很多人可能并不了解,即使戴着脚链,也是可以穿脱裤子的,但这个过程极为繁琐。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严格按照特定的顺序进行,稍有差错便得从头再来。
每天晚上,当他想要从床上起身去上厕所时,更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首先,双脚难以打开;其次,铁链摩擦发出的声响还极易吵醒周围的人。
这里许多人都患有神经衰弱症,只要一被吵醒便难以入眠。
陶德心中也略感内疚,但却无可奈何。他只能竭尽全力地将声响弄小些。
两日过去,狗头军师为陶德想出了一个主意。狗头军师声称自己以前在劳改时曾目睹他人无需钥匙即可开启此种脚链,陶德起初并不相信。
见陶德质疑,狗头军师倒也不在意,还是把方法说了出来:找一块稍硬的并且大小合适的塑料片,插入锁孔后轻轻转动即可打开。
接着,狗头军师用手指标示着正在使用的牙刷柄,并解释监舍里唯有牙刷的塑料硬度足够,但需要先在水泥地面上打磨,让牙刷柄变薄变小,直至能够插入锁眼为止。同时强调,由于这副脚链款式老旧,才可采用此种方式开启;若是新型款式,则此法无效。
陶德听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波涛汹涌。下午的时候,陶德找来一把牙刷,在洗手池旁默默地磨着。他先磨了一个小时,突然想到如果一直蹲在这里,监控可能会发现异常并前来询问,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假装去做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陶德再次来到洗手池旁继续磨牙刷。这次他更加专注和卖力,持续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成功将牙刷磨成了理想中的形状。
陶德迅速而谨慎地回到监舍,避开监控,小心翼翼地将磨好的牙刷插入锁眼尝试开锁。瞬间,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因为这个方法真的打开了锁!
紧接着,陶德悄无声息地重新锁上脚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监舍里的王星等人早已注意到了这一切。其中的狗头军师得意洋洋地说:“你之前还不相信,觉得我是在逗你玩吧?现在怎么样?厉害吧!”陶德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因为这个办法确实帮他解决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李四平一脸严肃地说道:“听好了,这脚链你白天就别想着取下来了,只有等晚上洗澡、换衣服和睡觉的时候才能摘下来。要是哪天被人发现了,你小子可就惨了!”陶德嘴角微扬,笑着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于是乎,陶德迎来了他短暂而快乐的时光。起初的两天,他还算低调行事;然而,到了后来,他变得愈发豪放不羁起来。就在那个周末,当他打牌时,竟然毫不顾忌地将脚链取下,随手扔在了一旁。
可是,好景不长。不到一个礼拜后的某天,临近晚餐时分,黄管教突然出现,并带走了陶德。进入谈心室后,黄管教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私自摘下了脚链?”陶德心中一紧,但嘴上却矢口否认:“没有啊,我没有钥匙,怎么可能取下来呢?”
“你他妈还给老子撒谎,是吧?这监控拍得一清二楚的。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黄管教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颤抖。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陶德可是个死刑犯,给他戴上戒具那是最基本的要求。然而,这个家伙竟然胆大包天,私自想办法打开了脚链。这要是哪天他情绪失控,脑子一热,拿脚链当凶器去伤害别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时候,哪个警察能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呢?
面对黄管教的怒斥,陶德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他无奈地点点头,表示承认错误。
“用什么东西打开的?是你自己弄开的,还是有人帮你?”黄管教继续追问细节,目光犀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陶德的内心。
陶德深吸一口气,决定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我自己打开的,我把牙刷磨薄了一点,然后就撬开了脚链。”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但他不想牵连其他人。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承担比较好。
没过多久,黄管教便领着陶德回到了监舍之中,并示意他将磨好的牙刷交出来。
陶德乖乖地把牙刷递到了黄管教手中,后者则仔细端详起这支牙刷来,随后又从腰间掏出一副崭新的脚链,替换掉了陶德原本戴着的那副。
临出门前,黄管教还特意叮嘱陶德道:“这次算你认错态度良好,暂且不追究了。倘若还有下一次你企图打开脚链,那可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直接去睡刑床吧!”
陶德听后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应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要知道,所谓的刑床,在看守所里可是一件极其可怕的玩意儿。一旦被绑到这刑床上,人就跟被五花大绑似的,几乎动弹不得。吃喝拉撒全得在上面解决——想吃饭?得等人来喂;想方便?也只能在刑床上解决。也许有人会好奇,这到底该怎么个解法呢?这么说吧,就连脱裤子这种小事儿,都得靠旁人帮忙才行。
长时间睡在这刑床上,任谁的身体都会慢慢会废。而且,也不会有人心甘情愿每天跑来替你喂饭、喂水,甚至帮你脱裤子啊!
这个看守所内的终极武器,令大部分人心惊胆战、望而生畏。通常情况下,它不会轻易被启用。
待黄管教离开之后,李四平便用手指向陶德,面露戏谑之色笑骂道:“妈的,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让你这家伙保持低调。可你偏不听,有事没事就把那玩意儿取下,这下可好,被抓个正着吧!”
陶德一脸无辜地挠挠头,表示很无奈:“这个我也没办法啊,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低调了呀。”
“你还低调?打牌时竟敢直接把脚链卸下,随手扔至一旁。你只差没将脚链拎在手中当作流星锤四处挥舞了!”李四平笑骂道。
这时,狗头军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似随意地问道:“陶兄,管教有没有询问你是如何打开这脚链的?”
“当然问了,但我说是自己琢磨开的。这种事我怎会把你牵扯进来呢!”陶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罢了罢了,日后怕是再不能帮你什么忙咯!这事儿太吓人啦!才刚脱下没几天呢,就被抓住了。要是哪一天让人知道这主意是我给出的,那我岂不是要倒大霉了?”狗头军师连连摇头,满脸愁容地说道。
“哎哟喂,你尽管放宽心好啦!这种事情,我怎会把你牵扯进来呢?”陶德连忙安抚道。
紧接着,狗头军师低头瞥了一眼陶德脚上那副崭新的脚链,立刻断言这玩意儿绝对难以解开。陶德听后亦随声附和,表示自己往后哪还敢轻易打开这脚链啊,就这么一直戴着好了。
周围的人们皆认为此次脚链事件纯属陶德运气不佳,恰巧被监控逮了个正着,不过是一次偶然的突发情况罢了。
然而,事实真相却是,这起脚链事件乃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必然之事
起因是这样的,陶德与监舍中的一名北方人相处得很不愉快,他们彼此之间看不顺眼,时常发生争吵。那个北方人身形高大,常常仗着自己的体型优势去欺负陶德。
不过,陶德也是一个被判死刑的囚犯,而且身材魁梧,所以很多次两人都险些动手打架。他们之间的心结很深。
这次,北方人看到陶德竟然脱下了脚链,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担心陶德哪一天会脑子发热,趁着自己熟睡时,用脚链敲打自己的头部,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要知道,这脚链可是纯铁铸造而成,重达好几斤,如果全力敲击两下,不死也会重伤。
北方人琢磨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过了两天,律师就来探访他了。他趁机向黄管教告发了陶德,将陶德取下脚链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黄管教听到这个情况,当即表示十分重视。自己需要去查监控证实,北方人大概也提供了陶德取下脚链的时间段。
黄管教先让其他民警送北方人回监舍,然后自己到监控室让人调监控查证,发现这个事情是真的。
然后打电话请示了所领导,所领导的指示就是把这个事情处理好,让隐患消失于萌芽之中。
这个事情上午已经弄清楚了,但是为了考虑保护北方人,所以黄管教故意拖到下午快开晚饭的时候才来处理这个事情,并且声称是监控查到了陶德取脚链这个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陶德在看守所里还有大约两年时间就要被处决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同监禁的人们渐渐注意到,陶德的精神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白发也日益增多。有人开玩笑地问道:“难道你最近晚上常做噩梦吗?梦见你前妻和丈母娘了吧?”
“没有啊,没有。”陶德急忙辩解,称自己只是晚上睡眠不好罢了。
“少来了,你这家伙恐怕要遭遇血光之灾呢,脸色这么阴沉。小心她们晚上来找你索命哦!”李四平调侃着说道。
此时陶德尚未回应,一旁的狗头军师便插话道:“哼,他妈的,活着的时候都不怕她,变成鬼了有啥可怕的?陶兄,如果她们真敢来,那就继续砍死她们!”说话间,他身体紧绷,右手化作掌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仿佛比喻着陶德曾经使用过的犯罪凶器。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这里面所有人都知道陶德大概两年时间。但自己有可能要陪陶德半年甚至更久。所以为了解闷,众人不光打牌。还一起玩狼人杀,就这样一个四十岁的果农,平时手机都玩不利索的人,学会了狼人杀,还跟一群年轻人玩的不亦乐乎。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二审也如期开庭了。陶德满心期待地参加庭审,并在庭上竭尽全力地为自己辩护。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事实终究无法改变。他所犯下的罪行极其恶劣,其造成的负面影响更是严重至极,所有这些都毫无疑问地符合判处死刑的条件。因此,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毅然决然地宣布维持一审判决……
得知这个消息后,陶德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却又无能为力。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寄希望于最高人民法院的复核程序,期盼着奇迹出现,或者至少让复核的时间拖延得久一些,好让自己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然而,这种等待和不确定才是最折磨人的。当你清楚地意识到苦难即将降临,却又不知道它何时会到来时,你不得不时刻保持高度紧张,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种精神上的煎熬远比实际面临苦难更为可怕。
从二审结束一直到陶德被押上执行车的那段日子里,没人能够真正了解陶德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究竟是充满悔恨、不甘还是愤怒呢?也许并没有太多人关心这个问题。
在旁人眼中,他们只会认为这个罪恶之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正义得到了伸张。至于陶德本人的感受,早已被人们淡忘在脑后。
而我们读书学习的目的究竟为何呢?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要在他人的经历之中汲取宝贵的经验教训,这样一来,不仅能让我们自身少走许多弯路与错路,更能帮助到更多的人避开这些陷阱,从而避免悲剧的降临。毕竟人生苦短,谁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尽的试错之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