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甜称谓水土互恋 苦纠缠人蛇殊途
女娲朦胧中睁开双眼，发现曙光初现，天边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寰龢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忆起与阎王会面之境，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却不知到底是在梦中，还是亲身经历。
女娲环顾四周，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吠空犬和九尾猫正在远处嬉戏打闹，你追我赶，时而化作原形，时而化作人形，穿梭于山林之间。
寰龢和黄山却在近前伫立，女娲赶紧起身站起来。“不想我竟睡了这么久。”女娲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
寰龢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娘，您累了，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女娲微微一笑，指着吠空犬和九尾猫的方向说道：“他们倒是淘气的很呢。”
寰龢躬身解释道：“娘，他们寻常都很淘气，常常打来闹去的。不过，这也是他们练习功法的一种方式。”
女娲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叫他们过来吧，我们即刻前往芝麻滩。”
寰龢应了一声，转身向吠空犬和九尾猫招了招手，回头向女娲说道：“土哥哥言说，他要去唤五灵前来助力，正待向娘禀告。”
女娲闻言一愣，纳闷地问道：“土哥哥？”
黄山脸一红，低头不语。寰龢亦是双腮绯红，双目含情，嗫嚅道：“黄山大哥说他本为大地之子，原就是土化的，我便想，叫他土哥哥会更……更……”
女娲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故意问道：“更什么呀？”
寰龢的脸色更加红润，不由把头缩得更低，那模样煞是娇羞可人，柔声说道：“更亲近些。”
女娲闻言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如此甚好，那他叫你什么呢？”
黄山抬起头，肃然说道：“回娘娘，黄山尊仙子为大河之主，原欲尊称，怎奈仙子执意不肯，我便称她为水……水妹妹……”黄山说到最后，又觉得脸上火辣直逼脖根，哪还有半点豪壮之音。
女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黄山何时变得如此扭捏？水妹妹，好，好，这个好。寰龢既为大河之主，自当为水了。哦，对了，你说黄山要去唤五灵前来？”
黄山拱手说道：“娘娘可曾记得，土地公曾点化我们借五灵之力？只因黄山担心娘娘独自一人，未敢擅离。今既有水妹妹他们相陪，想来无妨，黄山正好藉此走一遭。请娘娘和水妹妹先行到芝麻滩，黄山随后就到。”
女娲拉着寰龢的手说道：“有寰龢相陪，我自欢喜，你且放心去吧。”
黄山躬身拜别女娲，又深深地看了寰龢一眼，扭身便走。
寰龢被黄山一望，瞬即低头不语，待黄山离开，又抬眼望着黄山背影，久久凝望。女娲皆看在眼里，微笑不语。
此时，河边草丛中一条小蛇慢慢隐入水中，消失不见。
黄山拜别女娲，辞过寰龢，奔跑在崇山峻岭中，忽想起寰龢之语：“你若想加速，可念我教于你的咒语。”他心中一动，口中默念咒语，身体瞬间变得轻盈无比，仿佛旱地拔葱一般离地而起，轻轻一跃，竟然飞出了三五丈远。
黄山心中大喜，再念一遍咒语，身体更觉轻盈，一跃之下，竟达十丈有余。三念咒语，已是脚尖沾草便可，但有借力，便似腾云驾雾。
黄山不敢怠慢，轻点树叶草尖，身形飞驰，直奔故射山而去。
不到半日，他便已来到姑射山。姑射山绵延百里，沟壑纵横，地貌奇特，黄山所到之处南北两侧各有一个神秘的仙洞。
黄山一路飞驰，刚来到峡谷口，就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黄山……黄山……等等我……”
黄山再念咒语，从草尖滑落地上，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山后转出，居然是乌舍婧追他而来。
黄山心中不解，警惕地问道：“你怎在此，所为何来？”
乌舍婧走到他面前，柔声说道：“黄山，我听说你离开了女娲娘娘，一路追来与你相会，谁知你竟……”
黄山打断了她的话，沉声喝道：“娘娘之名岂是你等妖孽所能称谓？”
乌舍婧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依然温柔地回答道：“黄山，我虽多次被你拒绝，但我深知你并非本意。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放弃一切，与你长相厮守，便是帮你们造人亦是心甘情愿。”
黄山冷笑一声：“长相厮守？帮我们造人？你若不吃人，已是造化。”
乌舍婧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黄山，你知我一片痴心，对你爱慕至极。你怎可如此冷血无情？”
黄山满脸厌恶地看着她：“冷血？你才是真正的冷血吧？你蚕食同类，玷污大地，搅得大河无日安宁。像尔等蛇蝎心肠、残忍暴虐，本应无颜苟活于世，竟然痴心妄想与我为友，你还是回到你的大河宫，修炼心性去吧。”
乌舍婧脸色一阵青一阵紫，隐忍片刻后，又柔声道：“黄山，我若不是对你付出真情，何苦追你到此？你的仙跑之术是那仙子教你的吧？”
黄山并不回答，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素无瓜葛，还请自重。”
乌舍婧不甘心地说：“黄山，若无那水灵精下凡，你我可有……”
黄山见她此言，顿时大怒，打断她的话：“住口，你这妖孽，不思自己过错，何以只怪他人？此事与水妹妹无干。”
乌舍婧脸色骤变：“果真是被那仙妖所惑。”
黄山更是大怒：“休要多言，莫再纠缠。”说完，他转身欲走，却被乌舍婧一把抓住臂膀，急道：“我并非此意，且请听我……”
黄山大臂用力一甩，甩掉乌舍婧，口念咒语，已然跃出十丈有余。
乌舍婧哪里肯放，冷笑一声，身形暴然腾空而起，直冲黄山飞去，转瞬间，便已到黄山背后，伸出一只手去抓黄山臂膀。
蓦然，一道金光闪过，却见一把明晃晃、亮晶晶金色大斧横空而来，照着乌舍婧劈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