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为谁？
纪维独自在街道走了很久。
脑子里是各种各样的照片——游乐场、野餐、爬山、别墅派对、车上疾驰、山野吹风。
那个人和其他男人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
还有一段刺激人神经的视频——两个人在酒吧里拥吻。
纪维周围的温度仿佛要降至冰点，他走进小巷子隐藏了自己的身影。
再次出来时，直奔那个穿背心和戴银制项链的人。
那人的手机相册都是顾良的照片，还有聚餐那晚对顾良的非分之举。
纪维出招狠辣，把人踹垃圾堆里，掉出来的手机更是被一脚踩碎。
似乎在发泄不满。
还有路过的混混，一头黄毛极其显眼，在街上乱溜。
是那个对着顾良吐唾沫的混混！
紧接着小巷子传来凄厉的叫声。
＊
这边的顾良被萧回舟带去食堂吃饭。
手机响了一声。
顾良打开新信息，里面是一条视频。
系统看到惊呼出声：“「鬼」怎么自己扇自己呢”
视频里面的人用镜头对准自己，然后“啪”了好几声。
里面的人用手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下面还有一条新消息，是「对不起」三个字。
顾良慢条斯理地吃着食堂的牛杂面，嗦完再回复对方：
「给我看看脸」
不到几秒，对方马上发过来：
「图片」「图片」
图片上面的脸肿了，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怎么自己打自己呢，怎么回事」
「图片」
图片上面的人摘下了眼镜，鼻梁上有鼻托压出来的红痕。
细长妖异的眼睛泛红，此时流着泪看向镜头。
「还有哪伤了，给我看看」
「图片」
不到几秒，对方发过来一张奇怪的照片，昏暗的环境下，那人衔着衣摆，摄像头向上拍，腹肌照……
「吃坏肚子了？」
「给你留个念想，再见」
＊
如同纪维所说一般，接下来的几天完全看不到他的人影。
顾良不知道对方的课程表，食堂也遇不到人，包括打工的地方，店长说对方已经辞职。
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良站在天台、撑着栏杆向下望，浅色的眼眸扫过每一块地方。
如果对方隐身，他还能依据能量体辨别，可现在连能量体都看不到。
“系统，你能跟踪到他吗”
系统：“抱歉哦宿主，这我办不到呢”
顾良给对方发了很多信息，连个已读都没有。
这只能量体还挺矫情，自己耍别人可以，别人耍他不行。
＊
夜深人静的晚上。
顾良对着镜子拍了一张浴袍照，浅色的发丝滴着水，微微歪头露出被蒸汽蒸红的脸颊。
发过去不到一秒，图片包括上面的所有信息很快变成已读。
「纪维？能出来喝一杯吗？”」
新消息发过去，顾良等了几分钟，消息一直持续着未读的状态。
他把刚刚的浴袍照重新发了一次，对方没什么反应。
系统看不下去，“这变态佬是不是太过分了”
“叩叩”几声，浴室的门被敲响。
“顾良，你是不是洗太久了”
是萧回舟的声音。
现在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四个去酒店的温柔乡里面睡觉了。
浴室的门开了一个缝，里面飘出淡淡的沐浴露香。
萧回舟咽了一下口水，和他的沐浴露一模一样的味道。
蒸汽散开之后，里面站着的人穿着他的浴袍。
萧回舟移了好几次视线。
被蒸汽模糊的人影就算离开他的眼睛，也会在脑海里出现。
他喜欢蒸桑拿，用不惯桑拿房的衣服，自己单独买了好几件新浴袍。
现在其中一件在对方的身上，按他体型买的浴袍对这个人来说还是大了一点。
“萧回舟，咱们拍个照”
顾良把外面傻站的人拉进来，对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图片上的顾良勾着人脖子，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顾良发了过去。
不到一秒，对方显示已读。
看到这，他忍不住笑出来，都能想象对方收到图片阴鸷歹毒、咬牙切齿的模样。
＊
拍照是这样的。
顾良只需要拉人进来再摁一下拍摄键就好了，而萧回舟要考虑的就多了。
沐浴露的香味、大件的浴袍、半遮半掩的艳丽。
那人还不自知地把他晾在一旁看手机。
萧回舟深吸一口气，慢慢退出去。
刚刚远在c国的父亲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父亲想让他和顾良乘机去c国，还特地交代他一定要让顾良和顾家父母打电话。
这是拉拢投资吗，萧回舟退到手机后台的搜索界面。
顾家的父母是国内某汽车品牌外派出去扩展海外市场的高级市场开发经理。
而他家企业是运输公司，如果能承接顾家在海外的零件运输业务，那无疑是双赢的机会。
就好像命中注定一般要和顾良扯上关系。
萧回舟躺在床上，又深吸了一口气，鼻间满满都是对方的味道，心里不自觉平稳下来。
＊
“你躺在我床上做什么？”
顾良已经换上了睡衣，手拿着毛巾搓着末尾的发丝。
“在你床上坐一会”，萧回舟让了一个位置给他，拍着床，“来这，我帮你擦头发”
顾良的头发被对方轻轻撩起，然后毛巾轻柔地搭在他头上慢慢地揉搓。
“小顾，你之前是在哪留学？”
“c国”
“那现在你还想去吗？”
顾良打字的手一顿，脸微微侧过去，“怎么了”
“我爸订了两张飞机票，想让咱们过去玩几天”
“我暂时不想出去”，顾良避开对方的毛巾，顺势躺在床上。
视线从下往上看，萧回舟的脸被阴影挡住了一面，神情显得明明灭灭。
“为什么不想去，是因为斯文森吗？”
“还是因为纪维？”
顾良奇怪地看了一眼萧回舟，然后翻过身，“两个都有”
“那能不能为我一次呢，陪我去c国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