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贫儿变王子
刘畅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这么蠢。
前一秒还要求自己放弃房产,下一秒就拉来大堂经理,想要“揭发”自己的奢侈品身家是假的……
仅仅为了习惯性地把自己踩在脚下并来回碾压?
是的,梅姨已经习惯了在亲戚们跟前把建筑工刘畅踩在脚下并来回碾压。
各种风凉话,坏话,挖苦讽刺贬低的话,阴阳怪气的话,建筑工刘畅可是没少听。
仿佛这样做,她就能彰显自己嫁给他父亲是:“下嫁了”,是“委屈了”,是“低就了”。
但这一世的刘畅,为了父亲总是忍气吞声——父亲都不发话,他又有什么资格发话。
这就是这一世的自己的逻辑。
想到这里,刘畅恨不得替原主抽自己一大嘴巴。
但现在这副身体是他的,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疯狂的蠢女人而受累自己。
他挑了挑眉,看见神经兮兮的梅姨,和神情紧张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挥挥手,示意保安过来。
前台小妹显然也觉察到了这一切,她看了看和保安轻声交流的大堂经理,又看了看要求总统套房的“农民工”。
她看了看银行卡,然后把它放了下来。
“啥意思?关点了?”
刘畅脸一黑,顺手拿过摆在手边的“投诉电话”牌。
“对不起!”
前台小姐道歉后,迅速刷下一万八千元的预支金额,并根据民工大哥的要求乘以了3——他说他要住三天。
毕竟人家把身份证和银行卡都递过来了,不应该以貌取人。
此时,梅姨带着一脸狐疑的大堂经理和保安也来到了收银机旁边。
在梅姨的震惊之下,收银小票和押金小条竟然都顺利丝滑地被打印了出来!
她像一个木桩一样站在原地,看见前台小姐把黑色烫金的总统套房房卡放在漂亮的真皮套子里递了出来。
而门童也自觉地迎上前来,接过了“民工大叔”手里的一堆购物口袋。
“你们快报警吧!我知道他,他没钱的,这钱有问题!”
梅姨愣在原地,直到刘畅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才又蹦出这么一句。
保安这下总算是知道应该抓住谁的胳膊了。
他抓住梅姨的阿迪外套,却不料梅姨又对大堂经理说:
“他有病!他有绝症!不信你们查!他要自杀在你们的房间里!好死前上一回新闻!”
刘畅在心里无比唏嘘:
怎么眼瞎的父亲就娶了这么一个脑仁不比核桃仁大多少的女人?
保安听到这句话,看到比自己还低贱的“民工兄弟”,心里确实有些打鼓。
但丝滑出票让大堂经理只相信现金,不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了。
他再怎么势利眼,也不至于不知道起码的规矩。
他示意保安把梅姨弄出去。
然后给刘畅鞠了一个躬——不管他外表怎样肮脏邋遢,怎样像个十天没吃饱饭的底层人,但他的手里握着的,是总统套房的黑金卡!
电梯门关上。
世界仿佛整个儿都安静了下来。
梅姨的叫声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而他一个月没洗澡的身体,却在小小的电梯间里散发出酸臭的味道。
门童很想捏鼻子。
刘畅看出来了。
“捏着吧,没关系。”他说。
门童一下子羞得脸颊通红,但为了他手里的爱马仕口袋和黑金总统套房卡,他忍住了没有捏。
刘畅被送到总统套房门口。
然后他把兜里那500元——那工头给他的“全部工资”给了门童。
门童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小费给两百块的大佬们,门童见多了。
小费给五百块的民工?着实没见过!
门童一激动,使劲给他鞠了三大个躬!
“谢谢老板!”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刘畅在心中感慨。
下榻之后。
刘畅用套房里配置的奢侈洗浴套装把自己好好梳洗了一番。
沐浴完毕后,他先是用少量的发胶把头发朝脑门后梳理出了硬朗的风度。
然后又用泡沫丰富的阿玛尼刮胡水为自己洁了面。
他惊讶地看见镜子的里,这个做建筑工人的自己——甚至比前世还要帅上好几倍!
前世的刘畅,经常因为酗酒加熬夜,以及许多不良的社交应酬,导致身材微微松散,还有些发胖。
而这一世的自己,则因为每天高强度的工地体力工作,外加吃得低脂干净。
镜子里的腹肌八块竟然清晰可见!
胸肌也是结实饱满!
手臂的肌肉线条美好得像一尊男神!
而他的脸!也像是整过容一样,变得棱角分明。
再加上他原本就自信霸气的目光。
刘畅差点把自己都帅晕过去。
而当他换上爱马仕的全套行头,连自己都为那摇身一变感到不可思议!
这简直就是从贫儿变王子的童话走进了现实!
洗漱完毕,刘畅在宽大的泰妃椅上躺下睡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
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消费“进度”:
吃饭花了3000多,积家手表43万多,爱马仕行头一共17万多,三天喜来登5万多……距离70万的“目标”还有大概3万多。
刘畅揣上房卡,身份证,和银行卡。
准备再出门消费消费。
可就在此时,破诺基亚又响起了铃声。
好家伙。
原来是找她家地址找得好苦的表妹!
“哥!”
一接通电话,表妹就在电话那头哽咽。
“表哥!你不要冲动!”
什么?冲动?
“你不要跳楼啊!我求求你了!”
刘畅突然想起梅姨被保安拖出去前说的那番话。
他立刻明白:
他前脚上了总统套房,梅姨后脚就在家族群里“编起了小说”。
“放心,我不会干那种事。”
“你连我也要骗了吗?家族群里说你得了绝症,抢……抢了别人银行卡,挥霍完了……现,现在喜来登顶楼准备要……要跳楼!”
表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困难了。
刘畅无语:这故事编得,还真特么有板有眼的。
“哥,你不要想不开啊!你需要钱跟我说啊!我有整整500块!”
表妹在电话那头哭着说。
听见这句话,刘畅的双眼立刻湿润了:
果然只有表妹真心待他——500块钱对于一个家里赤贫的初中生来说,那应该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吧。
“你在哪儿?”
刘畅问。
“我在学校门口,学校不让用手机,刚出校门我就看到家族群说的了。”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就来。”
刘畅虽然不知道表妹家的具体住址,却清晰地记得她在读的那所烂学校。
就在市中心距离西大街不远的地方!
“你别骗我!别跳楼啊!”
“我不骗你,我马上就到。”
当“焕然一新”的刘畅匆匆走出喜来登那豪华大厅时。
他都能听见前台小姐正在跟一个交班的小姐大讲特讲有关“民工入住总统套房”的八卦。
“你们是没看见他那鞋啊!绿胶鞋上还沾着泥呢!”
“那女人说的可能是真的……那钱到底哪里来的啊……”
“而且那女人说那民工有病,那疯子该不会上去就在套房里自焚了吧。”
“难说,该不会是要上吊割腕啥的吧!这下咱们店要晦气了。”
她们自顾自地一边说着。
一边把眼睛全部都挂向那个走过大厅的“高富帅”身上——
“哇……那是哪家的贵公子啊……好帅!”
“是啊,瞧瞧那气质!瞧瞧那风度!一看就是高级家庭养出来的!”
她们尽管发着花痴,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这位“气质风度教养都绝佳”的先生,正是她们方才八卦的“疯子民工。”
哈。
刘畅在心里笑道:
这世人们的眼,看样子是全都被钱戳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