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梅竹马
“早上好呀，昨晚睡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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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这句话之前，渝川可能还会认为校医把他们锁在里面，是无心之失。
可这句话说出口，渝川百分之百肯定——
校医就是故意的！
她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位校医，企图从记忆中翻找出他的存在。
校医生了张雌雄莫辨的美人面，皮肤很白，长而微卷的发梢遮住了双眼，戴着副金丝边框眼镜，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像是校医，倒像是中世纪的绅士贵族。
渝川想不起来自己的记忆中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校医语带笑意，低醇的声音如同大提琴在耳畔响起：
“小川，忘记我了？”
渝川：“？”
霍渊停下脚步，皱眉看向这个语气轻浮的男人。
渝川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仍旧毫无印象：“抱歉，我们认识吗？”
校医失笑：“小川，太让哥哥伤心了，明明小时候最喜欢我了。”
他也不打哑谜了，从脖颈上拽出一条带着照片的项链，展示给渝川看。
相片里，十一、二岁的少年抱着个白玉团子般可爱的雪娃娃，笑容灿烂的看向镜头。
渝川一眼看出，那个小白团子是小时候的自己。
久远的记忆被唤醒，她终于记起了眼前这位是谁。
——魏绍白，世交家的独子。
在渝川还很小的时候，魏家和渝家两家住的很近，常有来往，渝川四五岁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隔壁找绍白哥哥玩。
魏绍白比她大七岁，小时候很照顾她，去哪儿都带着渝川，两人建立过很深的青梅竹马友谊。
两家的妈妈因此开玩笑提过，给他们定了个口头上的娃娃亲。
渝川六岁那年，魏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国外，魏家因此搬家出国。
魏绍白离开那天，小渝川死死抱着不放人，哭得超大声，整条街都能听到。
文榕怎么哄都不听，最后还是魏绍白从车上下来，把小团子搂住，温声细语的承诺，长大后一定会来找渝川，小团子这才作罢。
但小孩子毕竟容易遗忘，六岁的童年伴着魏绍白的离开，成了她记忆深处褪色的黑白照片，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提起，渝川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她还有过这样一段过往。
毕竟前世和这位竹马哥哥从未碰过面，只极偶尔，在母亲文榕的口中听说过他的事情。
好像是出国后交了很多女朋友，但却怎么都不愿意结婚，眼看着快三十了还天天流连酒吧，魏父震怒，冻结了他的信用卡，将他扫地出门。
听说后来是回国了，但却再没了消息。
魏家自从出国后，和渝家的关系也逐渐淡了下去，两家没了来往，因此不再联系，只偶尔能从共同的好友口中，听到零星的只言片语。
渝川不关心，自然也不会去记。
“绍白哥？”思及此，渝川有些不确定的叫了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怎么不叫绍白哥哥了。”
魏绍白的声音含笑，轻轻揉了揉渝川的发顶：“我也回来不久，本来是为了躲你魏叔叔的催婚才跑回国的，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问：“听说你是这学期才转到一中的？”
“嗯，”渝川应了一声，不欲多说，“和外婆住，就转学过来了。”
“这样啊——”魏绍白拖长了声音。
他的目光转向从他们认亲开始，就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霍渊身上：“不跟哥哥介绍一下，这位是？”
渝川道：“这是我的同班同学，霍渊。”
霍渊直视着魏绍白，目光里莫名有些锐利，被他垂眸收敛：“你好。”
魏绍白笑：“昨天的事，谢谢你背我家小川来校医室。”
“不需要道谢，”霍渊说，“渝川是我的同学，这些都是应该的。”
莫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渝川连忙转移了话题：
“绍白哥，你怎么会在一中当校医？”
魏绍白：“医院工作太忙了，做校医可以躲个清闲。”
闲话几句，魏绍白道：“好了，马上要打铃了，你们先去上课吧，等国庆放假，哥哥找你玩。”
他用了小时候常说的一句话，渝川却再找不到那时的期盼了。
她只是低头礼貌笑笑，说：“那绍白哥，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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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校医室不久，霍渊就准备告别离开。
渝川拉住他，“你要回家吗？”
霍渊“嗯”了一声：“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去医院和她换班。”
渝川有些犹豫：“我……我可不可以跟着……”
霍渊第一次打断她，少年的声音很轻，眼神却是柔软的：“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能处理。”
“昨晚你没有休息好，如果不舒服的话，和老师请假回家休息一天吧，运动会还要再开两天，后面你没有项目了，不用一直在操场坐着。”
“……哦。”
渝川闷闷应了一声，和霍渊挥手告别。
霍渊离开了整整两天。
直到海市一中的秋季运动会闭幕，也没再出现。
这次运动会，3班获得了第四名的优异成绩，终于打破了高中三年来的垫底魔咒，同学们都很开心，嚷嚷着要一起出去庆祝。
渝川原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外婆也没回家，霍渊也没消息，自己一个人独处总爱胡思乱想，还不如出去和同学们玩，散散心。
田筝筝自从知道他们班要出去玩，就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渝川有些好笑的问她：“你怎么了，这么兴奋？”
“聚会诶！”田筝筝小猫搓手，“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可以和班里同学一起出去玩一次，这次终于要梦想成真了！”
“你不知道，我好早之前就买了一整套桌游卡牌，在我家都放得要落灰了，一直都没机会用，可急死我了！”
她说着，跑去和组织这次聚会的班长提议：“我们晚上玩桌游吧！”
“好啊！”班长是个豪爽的女生，名叫康乐，“今天放学早，你先回家拿东西，七点半校门口集合，怎么样？”
“没问题！”
康乐又道：“如果时间上富裕的，也可以先去等我们，我预约了这家ktv，叫“喵乐”，就在学校后街上！”
众人约定好时间，各自离校。
渝川走在最后面，一脚一脚踢着一块小石头。
她突然，好想好想霍渊。
“渝川！”
转出校门，走进小巷时，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渝川猛地回头，就见霍渊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迎着风向她跑来。
半个来月的时间，他的头发长长了些，随着跑步的动作轻微浮动，夕阳洒在他身边，少年浑身都洋溢着青春蓬勃的朝气。
“渝川！”
他这样叫她，眼前的人影仿佛和前世重叠，渝川不自觉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