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在渝川开口时，霍渊就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女，面上第一次露出带着几分茫然的神色。
韩可的脸色很难看，被人当众落了面子，她浑身带着风雨欲来的冷意。
深吸一口气，韩可勉强忍住不作，皮笑肉不笑道：
“没看出来，你倒是个爱表现的。”
眼看班里同学都在窃窃私语，韩可把书使劲往桌上一扔：“影响正常上课秩序，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罚站！”
渝川二话没说，拉着霍渊的手腕一起出了教室。
走廊里很安静，只偶尔能听见几声隔壁班里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课声。
两人背靠着墙壁站定，有穿堂风吹过，轻易抚平了方才在教室里的火气。
还是霍渊先开了口：“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嗯？”
渝川本在放空，闻言反应了一下，才有些无奈说：“什么叫帮你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霍渊：“齐正松的父亲很不好惹，人是我揍的，你不应该牵扯进来。”
“拼爹啊，那没事，我爸爸也不差。”
渝川满不在乎地笑起来，脸上毫无阴霾。
霍渊不自觉看呆了，直到一只麻雀落上栏杆，才突然回神。
他狼狈转回头，一股热意直冲天灵盖，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脸颊。
齐彻在课下来到了三班门口。
这几天校领导去了市里进行学术交流，学校里没了大领导，齐彻行事愈发放肆。
他黑着一张脸往3班门口一站，班里同学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喧哗。
齐彻问：“霍渊是哪个？”
霍渊刚站起来，就被渝川挡在了身后：“您就是齐老师吧，这件事我也有参与，我跟您去谈。”
齐彻上下打量了一下，语焉不详地“哼”了声，转身走了。
渝川和霍渊跟着他去了四楼的会议室。
齐正松已经在里面了，见到他们俩，脸上露出不善的神色：“妈的，你们还敢来！”
齐彻：“小松，别说脏话。”
齐正松在他父亲面前还算规矩，老实闭上嘴，只用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渝川二人。
霍渊挡在了渝川面前。
齐彻看着他们的动作，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在校外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未来？”
他拧开保温杯，啜饮了一口热茶，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站着的渝川两人。
“我记得你，霍渊。”
齐彻说：“你在一中也是出名了，高一下学期就因为殴打同学被记了过，去主席台前读过检讨吧？我当时看到你，就跟别的老师说，你这个孩子，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他“苦口婆心”道：“老师劝你一句，有在学校里浪费时间的功夫，不如早点找个厂子去上班，还能补贴家用，你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吧？”
渝川听不下去了，将霍渊往自己身后一挡，护犊子一样：
“齐老师，我尊您一声老师，但您不觉得自己的偏见太重了？教书育人是您的职责，诋毁侮辱却不是老师该做的事。现在的老师们上岗都要有教师资格证，我看您这样子，不会还没考过综合素质吧？”
“你！”齐彻大怒，“还没人敢这样和我讲话，你家长是谁，叫他现在过来！”
渝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立刻掏出手机：
“喂，爸，还记得我周六跟您说的事吗？现在得麻烦您来学校一趟了。”
正巧此时韩可听到消息，赶来了会议室，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
渝川认得她，正是给他们班教英语的杨老师。
似乎没想到杨老师会过来，渝川多看了她几眼，杨老师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对渝川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
齐彻一见韩可，架子摆的更大：“韩老师，看看你带出来的学生！一个两个殴打同学，不敬师长！简直无法无天了！我们海市一中什么时候有这么刺头的学生，简直是学校之耻！”
他把齐正松拉到身前，指着儿子脸上的淤青：“你看看把小松打的，这拳头要是再偏一点，眼睛都要瞎了！我告诉你韩老师，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这件事没法翻篇儿！”
韩可连声应是。
一直静静看着的杨老师突然说：“怎么会打起来呢？没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会议室安静一瞬。
渝川最会看时机，补刀道：“就是啊，齐老师问过你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巷道里吗？”
齐彻一愣：“不是你们把他带过去的？”
“哪儿能呢，我们两个班隔了一栋教学楼，又不熟，还能叫动齐同学的大驾？”
齐正松完全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到他的身上，窃喜的笑容僵在脸上，被齐彻的目光一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不好说，那我来讲。”
渝川说：“这话我已经给韩老师讲过了，在这里就再说一遍。”
她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看着齐彻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齐彻自诩书香门第，从小教育齐正松，要求也非常高，虽说溺爱颇多，但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下流的举动。
他坐不住了，把保温杯捏得吱吱响。
偏偏杨老师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齐同学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么令人不齿的行径！”
韩可看着齐彻的脸色，慌忙打圆场：“杨老师，你就是太年轻了，话可不能乱说啊！”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渝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小松怎么不找别的人，偏偏找渝川呢？肯定是她私下里品行不端，才——”
“是谁说我女儿品行不端？”
一道严肃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渝见山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步履从容地跨进会议室，身后还跟了个精英模样的青年。
齐彻一愣，犹豫道：“您是……戎行集团的董事，渝先生？！”
戎行，垄断海市乃至整个金融界的巨大财团。
当之无愧的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