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氓松哥
放学后，渝川要穿过一条长而狭窄的巷道，去路对面的公交站坐车。
刚走出一半的路程，她的胳膊忽然被人用力一拽，整个人踉跄进了旁边开出的幽深巷道里。
渝川捏着书包抬头，就见昏暗的砖石路上，站了五个非主流打扮的小混混。
他们凑过来，把渝川的后路堵住。
为首的男生身形魁梧，个子很高，他将校服斗篷般披在身上，嘴里叼着根烟，对着渝川凹出“潇洒”的造型：
“嗨，美女，认识一下，我是8班的齐正松，你可以叫我松哥。”
渝川：“……”
渝川：“不了。”
她转身就要走，书包却被人一把拉住。
强烈的窒息感令渝川脚步一个踉跄，她皱着眉回头，语气冷淡：“你们再纠缠，我就叫警察了。”
“哦呦呦，吓死个人了！”
几个混混笑作一团，松哥的眼神很下流，凑过来想要捏渝川的下巴，被她使力挣脱。
松哥也不恼，嘴角扯出流里流气的笑：“别紧张，小美女，松哥是心疼你。”
“你看看你一天天的，追着个不喜欢你的小子跑，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了松哥，哥比他会疼人。”
他旁边的小弟吹响口哨，语气同样带着戏谑：“就是，以后有咱们松哥罩着，看谁还敢瞧不起你！”
松哥上下扫视渝川，目光特地在她的裙角停了很久，邪笑着说：
“像你这种对男生死缠烂打的女人，估计早被人玩烂了，跟我装什么处女，直说吧，多少钱包你一晚？”
松哥拍拍口袋：“哥的钱管够！”
“流氓。”渝川警惕的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戒备。
松哥被激怒了。
他一撸袖子，歪嘴嗤笑一声：“给脸不要脸，行，看老子怎么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小弟们闻风而动，一步步逼近，将渝川包围在了中间。
渝川的左手已经偷偷伸到校服口袋里，按开了拨号界面。
就在剑拔弩张之间，一道身影带着清凉的风闯入包围圈，飞起一脚，将松哥踹得倒飞出去——
“松哥！”
“卧槽他妈的谁啊！”
松哥一声痛叫，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稳住了身形。
渝川呆呆看着挡在身前的霍渊，发出了短促的音节：
“啊？”
霍渊回头，上下把她扫视一遍，确定人还全须全尾的，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渝川生怕他误会，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是他们突然把我拽进来的！”
霍渊“嗯”了一声，将人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躲远点，”霍渊半回头，低声说，“出了巷道往大路跑。”
“我报警了！”
渝川同样低声，为了让霍渊听清，踮起脚凑到了他的后颈处，微凉的呼吸吹落到他的耳尖，霍渊有些不太适应地躲了躲。
渝川没注意到，仍在说：“我们只要拖延一下，警察很快就到。”
霍渊将书包往旁边一扔，眉峰压低，满眼都是凌厉：“拖不了了。”
话音未落，松哥带着几个小弟已经迫不及待冲上来动了手！
渝川心头一跳，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冲上去，只会给霍渊添乱，让他还要分出心神注意自己。
于是她抱紧书包，猫着腰贴墙躲在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只视线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战局。
这是她第一次看霍渊打架。
少年身形单薄，校服下的双臂充满了力量，动作流畅利索，拳拳到肉，几乎只是眨眼间，就将那几个空长一身横肉的混混撂翻在地。
他直起身，甚至连衣服都没乱。
渝川目瞪口呆。
她反应过来，快步跑上前，牵起霍渊的手，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
霍渊的呼吸明显一滞。
女生的手很白，在昏暗的巷道里，与他小麦色的皮肤相衬，愈发显得细腻莹润，此时那双艺术品般的双手小心翼翼捧起自己的手，对着骨节上的红痕小口吹着气，还抬眼问他：
“痛不痛？”
霍渊下意识摇头。
就在此时，巷道外传来几声呼喝，警察快步跑进来，看过满地痛叫的混混，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
因为渝川报案，两人跟着公安的车一并回派出所做了简单的笔录。
她在路上打电话给外婆，因为怕对方担心，只说是学校临时有事，迟些回去。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夜幕已悄然降临。
渝川捂着有些饥饿地肚子，软声询问霍渊：“你饿不饿呀，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就当是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霍渊摇头：“不用，顺手而已。”
渝川却很坚持：“不行，你不让我请，我良心不安，以后只能天天给你带好吃的，粘着你了。”
霍渊幻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诡异的沉默半晌。
渝川没反应过来，仍围着他，用盛满星星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咳，”霍渊轻轻嗓子，挪开了视线，“就这一次。”
吃完饭，霍渊将渝川送上了出租车，才转身离开。
他步行了将近半个小时，穿过弯弯绕绕的长街，走进了一家灯火通明的网咖。
前台的网管是个染着粉毛的青年，脸颊瘦到凹陷，眼下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一看到霍渊就兴奋招呼：
“霍哥，你来啦！”
因为是周五，网咖里人很多，一眼过去几乎没有闲置的机子。
霍渊将搭在肩上的校服连带书包扔进了前台，长腿一跨走了进去：“嗯，换班吧。”
粉毛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还没到换班的点儿呢，霍哥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先给你泡个面？”
他搓搓手指，喜滋滋说：“再加根肠儿。”
“不用，”霍渊从抽屉里取出一顶黑色棒球帽戴上，“我吃过了，这里我看着，你去吃吧。”
“谢谢霍哥！”
粉毛没再客气，欢呼一声，端着早就准备好的泡面往饮水机去了。
等他端着泡好的面回来，就看到他霍哥正盯着一个保温杯发呆。
保温杯是很小清新的浅蓝色，杯身上还印着一只姿态慵懒的三花猫。
粉毛凑过去，和霍渊一起盯着保温杯看：“霍哥，这啥啊，喜欢的人给你送的？”
“！”
霍渊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将保温杯收起来，拧着眉瞪他：“乱说什么？”
粉毛一脸莫名：“那你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盯着它干嘛，总不能是渴了吧？”
霍渊：“……”
霍渊：“你很闲？既然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去把最近出故障的十几台机子都修一修吧。”
“啊——”
粉毛一声长啸：“我错了哥！我闭嘴哥！我要吃饭了哥！您忙您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