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出行

    二

    又过了一阵子平静的卖货打包发货的日子，订单没有了。

    这日物流提了货，程雪对着一张纸发呆，这是一张写满法语的纸，表明当事人的所有材料正在办理中，这个期间当事人可以在法国境内自由走动，但是不可以出国。这张纸当然是黾力的，也就是说，他很快就不是黑户了。而在这个之前呢，他也是可以旅行的。看着这个家伙体力不错，她决定了，南下普罗旺斯。想到就做，她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次日的行李。

    这一日五点钟，两人早起。

    “这次我们坐tgv，也就是法国最快的列车，就算这是最快的，也还是要点时间的，准时的话，差不多两个小时，所以，你还是带本书吧。”出门前程雪提醒他，黾力从善如流拿起《战争与和平》：“也就是说还有不准时？不准时的话多久到？”这一大早起来，总得让这个早起有点价值，浪费在路上多不划算。

    关于这个火车准时不准时的问题，程雪只能呵呵：“你只能希望它是准时的！一般来说，晚半个小时算正常的哈！”

    “啊，还能这样！”这要在国内，这都算交通事故了，车站工作人员得跟乘客解释到口干了。

    “能啊！所以跟法国人做事，你要给人家留够时间。还有就是，不准时也包括早到，要等也去车站等着吧，我们走！”程雪准备背包。

    虽然只在外面住两晚上，程雪还是装了鼓鼓囊囊两个登山包，黾力比较了一下，背起比较重的那个登山包，一路当先！

    程雪跟在他身后，她知道他认路，所有的路只要走过一遍他就能记住，有一些路连她这个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的人都不知道，但他偏偏知道，还能告诉她去什么店的最短路程，简直就是一个智能gps，还不用充电。这归功于她给了他一张这个城市的地图，可主要还是归功于他的天赋。或许她已经不用担心他将来在法国的生活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带他一起出门呢？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嗯，或许是因为他还不会法语，先带他熟悉熟悉法国南部的乡下法语，嗯，就是这样！

    而她，则需要一个体力好的人陪她去爬爬山。普罗旺斯有广袤的山地，这个季节，山上有薰衣草，有向日葵，还有橄榄，可她每年提议徒步的时候，没有人愿意陪她去，有车不开，有车不坐，用脚走四五个小时，还是在夏日太阳猛晒的时候，这不是自己找虐嘛，所以，能这样想虐一虐的女孩子没有人，程雪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同伴，找个男生一起去吧，又怕人家误会。等了这么多年，发现这个家伙刚好合适。

    机会不容错过，错过了后悔可没地儿买药去。

    “想什么呢？”黾力回头，发现她落下了一段距离，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是不是走太快了！”

    “你腿长走路快！走吧，我跟得上！”程雪加快了步子。这一回，黾力让程雪走在前后，自己跟在她身后，这些年他只顾着自己冲在前面，却忘了跟女孩子在一起，守护在她身旁才是最重要的。比如，上扶手电梯，他就应该站在她身后，下扶手电梯，他就应该站在她前面。而此刻，他亦步亦趋，跟着她慢慢地走，他在学着慢慢适应。要想两个人同步，如果走得快的那个人只顾往前走，追的人会太累。而如果能按照走得慢的节奏来，彼此都会轻松一点，目的地总是能到的，早晚而已。万一真的赶时间，抱起她走又何妨。

    上了火车，找到座位，黾力放好包。

    坐火车的时间很长，等检完票之后，程雪定了个闹钟之后就躺着睡觉，因为她知道之后要走好多路，现在养精蓄锐。黾力没有睡意，也不放心就这样睡着，陪在一旁看书。

    “爱情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只有用生活，用生活的全部来表达它。”读到这一句，黾力抬头看看对面歪着睡觉的人，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眼珠子转得很快，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梦里又有谁？

    这样看她，她可真好看，是个很标致的北方美人，不似南方女子的娇小，她是高挑的，健康的，浑身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儿。力气特别大！如今这样躺着，闭上眼睛，没有了平时的俏皮，倒是多了几分温柔。

    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一个女生，原来女生竟是这样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