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悲喜交加
看到地上的人已经不再动弹，季晟芸勉强站起身，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夹着着腹部的一丝绞痛，又重新跌坐回地上。
李慕寒见状，费力的把手上绑着的绳结散开，一个打挺从地上弹坐起来，有些慌乱的问道：“你没事吧！”他把季晟芸扶起来坐好，眼神微红的看着季晟芸，“我应该叫你阿姊，还是叫你季家小姐。”
“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你已经猜到了，就不要再隐瞒了，阿布。”季晟芸说完，温柔的眼神看着李慕寒。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慕寒垂下眼睑，语气平静的回答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季晟芸点点头，其实从第一次见他，她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茅屋中那次躲雨，阿布的脸上起的红痕，让她的猜疑更重，再到阿布坠崖，落日阁，一切怕都是他安排好的，慕寒还是之前的慕寒吗？她看向李慕寒。
她的手掌抚过李慕寒的脑袋，这几年不见，他都已经长成大人了，“慕寒，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吧！”
慕寒说，“好！”便放开扶着季晟芸的手，低下头捡起地上的匕首，朝郭婉茹的心口上扎下去，“这一刀，是替我阿姊还的。”
“慕寒，”季晟芸的嗓音不自觉拔高，想起过往的种种，她对郭婉茹的恨，不应该比慕寒的还要深吗？她没有资格让他善意一些，原本涨起的气势又弱了下去，轻声地说道，“她已经死了。”
慕寒起身，把沾染到手上的血迹在衣服上擦干净，这才重新扶着季晟芸的手臂，两人搀扶着朝门口走去。
锁着的门紧实，怎么也打不开，看来刚才就已经从外面锁死了，慕寒走到窗户外，这里是第八层，他攀附着下去应该是没问题，只是阿姊她
“阿姊，”他回过头，只看到季晟芸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正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他连忙跑过去，“你怎么了？”
“慕寒，你先找方法出去，然后再找人过来，郭婉茹能上来且布置好一切，那这里能帮忙的人应该是没有了。”
慕寒靠近，才感觉到她周身滚烫，不自觉的，像是被传染一般，自己身上也觉得有些燥热起来，握着她的手便用力了一些。
季甚芸缩回手，闭上眼强忍着，没想到郭婉茹的最后一手，居然是鸠艾，看来这次是和软香散的气味一起散播的，所以药效慢了些，真是好狠的招。
她感觉腹部的绞痛愈加剧烈，掌心被指甲划破，短暂的痛觉很快被身体的欲望吞噬，她的头埋在手腕间，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恍惚间，好像听到一声似曾相识的口哨声。
苏羽一行几人还在大堂里与人缠斗，对方犹如那亡命之徒般，两名随行的暗卫已经死亡，就连他也中了一刀，眼看快支撑不住，不知从哪儿又出来几个人，原以为死定了，谁知对方帮他们解决落日阁里的狂徒后，在一连串口哨声又尽数撤离了。
苏羽手臂上受了一刀，血正在不断地往外渗，他已经没有力气上楼，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打开大门。
潇逸之赶到时，恰好看到满身是血的苏羽，还有正往里冲的云歌，围观的人看到眼前这阵势，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李柯上前接住正要往下倒的苏羽，潇逸之铁青着脸，眼神示意李柯留下，孤身一人提着剑直往楼上狂奔，总有一两个不怕死的窜出，都被他一一斩杀于剑下。
李柯检查了一遍楼下的尸体，确认安全后便拜托云歌照顾，提着剑跟着上了楼，楼道里的窗户仍旧紧闭，他每到一层便劈开一处，光瞬间越过窗棂，将整个楼道照亮。
一路直上八楼，就看到一脸阴沉的潇逸之正抱着昏迷的季晟芸出来，李柯正准备跟上，潇逸之停下脚步，“房间里还有一个。”声音冷如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潇逸之抱着人到楼下时，申县令已经带了两队人马过来，围在了落日阁的周围，抱着人径直坐上门口的马车，看着怀里蜷缩的人，他心如刀绞，要是昨晚没有与她置气，今日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马车在四方馆门前停下，他交代侍卫去找大夫，又让小二准备热水，直到把季晟芸平稳的放在床上，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言儿，是我。”潇逸之看她面色潮红，身上又如火一般滚烫，他想起刚才在楼上的地板上，躺着的郭婉茹的尸体，便意识到可能是中了鸠艾。
看着她已经神经恍惚，额前的汗水已经湿透衣衫，他想帮她，但她仍紧紧蜷缩着，他不敢用力，只能裹着棉被把她抱在怀里。
哐哐哐
“少爷，大夫来了。”小福泉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潇逸之放下床上的帷幔，起身来到门边，抽掉里面的门栓，连忙把大夫拉到床前。
看着大夫紧皱的眉头，他不敢开口问，看着银针一根根钻入她的皮肤，恨不得这些痛都让他承受。
大夫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银针放回原位，起身来到几案前，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了药方，便递交到潇逸之的手上。
小福泉不敢多问，接过潇逸之手上的药方，按照上面的方子前去抓药，这一次，他的脖子看来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这位公子，夫人胎儿恐怕不保，还请有个理准备，夫人有孕时日尚短，胎像本来就不稳，再加上今日中了这鸠艾，平常人倒是没什么，这有孕之人接触，是大忌啊！目前已用银针缓解，待喝了药两个时辰后看看，如果在这期间见红，那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大夫说完，无奈的叹气道。
潇逸之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有些不稳，他勉强撑着坐到凳子上，语气像是漂浮着，“不管如何，只要她好好的，劳烦大夫也回去准备一下，今日就在这四方馆住下，拜托了。”
看到大夫出去，他拖动着沉重的脚步移至榻前，看着原本潮红的脸色褪去，变得有些苍白，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紧皱的眉心，看着那还依旧扁平的肚子，血红的眼眸霎时间变得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