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悔时才知方恨迟
小福泉连忙叫小二准备了一匹马，还好最近学了几下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军营方向跑，这人还没到，整个人已经被跌的是头晕眼花，头上的发髻也散乱的在风中翻飞。
潇逸之一夜无眠，只觉得头痛欲裂，一丝不安萦绕在心间，便索性起身，交待了杨将军几句，带上李柯往四方阁的方向赶，行至半途，便看到形如鬼魅般的小福泉。
“有你这般学骑马的吗？你要学能不能先把方向看清楚。”潇逸之停下，看着眼前一头杂乱的小福泉。
小福泉听到是熟悉的声音，立即勒马停下，双手把额前的发丝分至两旁，一脸狼狈的看着潇逸之说道：“殿下，您赶快去落日阁，少夫人在那儿，苏”他话还没说完，潇逸之和李柯已经跑开了。
潇逸之看到小福泉这副模样，原本还想嘲笑他一番，但在听到他说季晟芸在落日阁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和李柯快马加鞭往城区的方向赶。
“苏羽他们已经先去了”小福泉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发出一声低叹，看着眼前飞扬的尘土渐渐消散，调转马头跟了上去，虽然自知是跟不上的。
咚咚咚
“慕寒，阿布，”季晟芸在门上轻叩三声，见无人回应，便轻轻的往里推开，房门裂开一条缝隙，她看到窗前站立着的人，看模样好似和阿布一般高，便轻声开口问道：“慕寒，是你吗？”
“呜呜呜~”那人好似定住了一般，只听到嘴里发出的一阵呜呜声，她有些迟疑的上前，一把扯掉他身上的披风，就看到双手被绳索缠绕着绑在身后。
也许是过于紧张，她的手颤抖的有些厉害，喉头像是被什么哽住，发不出一丝声响，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伏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那张脸渐渐地展露在她面前。
那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慕寒”勉强的喊出这两个字，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便上手慌乱的扯掉塞在慕寒嘴里的破布。
“你不是阿姊，”慕寒看着眼前的人，期盼，震惊，失落复杂的情绪在眼里交替，随后又发出轻微的叹息，“你不该来。”
季晟芸像是听不见一般，仍旧专心的撕扯他手上的绳结，可慕寒手上的绳结怎么都解不开，她从袖中摸出那把短刀，原本应该锋利无比的，此时却连绳结的皮毛都未动分毫。
身后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房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季晟芸回过头，看到一脸苍白如雪的郭婉茹站在身后，那唇上的口脂鲜红如鬼魅。
“还真是姐弟情深啊！只是今日谁都走不了了，季晟芸，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最亲的人死在你的面前。”
郭婉茹面目狰狞，一步一步走向窗边，季晟芸想抬手，只觉得手脚无力，手中的短刀滑落在地，眼睁睁看着慕寒被郭婉茹拖走，摁在茶桌旁的凳子上。
“我阿姊呢！”慕寒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眶里又蓄满了泪，看着促膝跪在窗前的季晟芸，语气平淡生气全无。
“你阿姊就是被眼前这个人害死的，你一会儿也会死，你们通通都死，这样就可以到地下一起团聚了，哈哈哈”郭婉茹丧心病狂的笑着，放在慕寒脖颈上的匕首用力，蹭出了一道血痕。
季晟芸勉强挪动了一下手臂，用手指把短刀重新勾回手里，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幸好在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吃了两个解毒的药丸。
“郭婉茹，你还真是卑鄙无耻，也不怕遭到报应，要不是你，慕寒就不会死，我说过，再见到你，绝不会让你继续活着。”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郭婉茹把匕首从慕寒的脖颈移至他的胸口处，“如果说是我杀了李慕寒，那么照这样说来，季晟芸就是你杀死的，你可比我卑鄙多了，你不仅杀了她，还占有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我的报应是来了，那你的报应还会远吗？”
她转而低下头，用手钳制住李慕寒的下巴，“我倒是忘了，你才是李慕寒，也不知道那地上跪着的是你阿姊，还是安都西山上埋着的是你阿姊。”说完发狠的看着还半跪着的季晟芸。
慕寒看着季晟芸，“那我阿姊到底在哪？还是说我阿姊已经死了，你们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当然都是你阿姊了，西山上埋着的是，眼前跪着的也是，一个偷了别人一切的小偷。”
“原本想像当初杀了你阿姊这般把你杀掉，但现在我突然有了别的想法，这屋子里要是只能活一个，你说是你活还是她活？”
“当然是”季晟芸抬头，眼里的狠厉闪过，把手里的短刀朝郭婉茹的方向射去。
“你居然解了软香散的毒。”郭婉茹一时反应不及，被锋利的刀刃从脖颈上划过，她本想先一刀了结了李慕寒，谁知他却先快了一步，一脚蹭在茶桌的边缘，整个人向后倒去，避开了刺过来的匕首。
“我们活。”季晟芸说完，把短刀横亘在郭婉茹的脖颈上，上面还有鲜血不断地涌出，不一会儿肩头的衣衫被染红了。
如果当初她听陈创的没有来东坪，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那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也许他们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只是如果已没有如果。
“你以为软香散的毒解了就能杀得了我吗？季晟芸，你永远杀不了我的，我诅咒你这个小偷，所愿所爱皆消散。”这些话说完，她的唇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只见她一个起身，脖子从刀刃上划过，季晟芸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血从她的脖颈上喷涌而出。
窗外的日光是那样的耀眼，她奋力的伸出手，随着目光逐渐涣散，手掌在握住最后一丝光亮的时候，又重重的垂在地上，所有的爱和恨，都随着生命的消亡而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