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距离
第二日，李慕寒把一切收拾妥当，舞姬的衣服用布袋装好，扔到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垃圾堆中，把怀里那两杯吊坠用盒子装好，放到衣柜的最里面。
再到季府，季安正站在门外等他，说是季丞相有事找他，李慕寒有些不明所以，平时来都不曾见过，如今找他会是些什么事情？不再多想，跟在季安后面朝书房走去。
季丞相坐在茶几前，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浅戳了几口，又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就一个小小的动作，李慕寒觉得满满的压迫感，浅浅的调整了一下站姿。
“你来了。”季太傅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下李慕寒，是公子的随身侍从，不知道老爷有何事吩咐？”李慕寒猜不到府里会有什么事情能与他有关。
“李公子，不知家在何处，人丁几口啊！”
“回老爷，慕寒只记得在逃难到新丰，父母双亡，还有一个走散的弟弟，其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暂时想不起来了。”他不想说谎，季老爷是公子的亲人。
“喔~那真是可惜”季丞相说完停顿了一下，又慢悠悠的开口道：“霄儿在边关平乱胜利，老夫知道，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老夫甚是感激。”
“老爷言重了，如果不是公子相救，这个世上早就没有慕寒了，能跟着公子，是一种荣幸。”
房间的光线忽明忽暗，季丞相又端起茶杯，看了眼前的李慕寒：“老夫知道你也是个善良的孩子，对芸儿也是极好，但男女有别，有时候还是需要注意些分寸的。”
李慕寒一听，原来季丞相要说的是这件事情，是啊！自古以来婚姻都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虽然他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但在别人眼里难免不会被解读成别的意思。
“老爷怕是误会了，对公子慕寒心里只有感激，对芸儿也只当是妹妹一样，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李慕寒孤身一人，也无半分势力，这安都城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利益算计，又有几分真心呢！
“并非老夫对你有偏见，你自然也是一表人才，一定是也有很多女子倾慕的，你若是有中意的老夫也可以帮你牵线，只是老夫就芸儿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她以后能幸福。”虽然可能是利益的捆绑，但至少可以安稳一生衣食无忧，一个侍从，又是孤身一人，拿什么来给她幸福？
“老爷放心，慕寒往后一定会注意分寸的。”
“好了，下去吧！”
从季府出来，李慕寒又去了驿站，不知道之前打探的消息是否有回复，李慕寒画了弟弟的画像，经过一段时间的四处走访，终于有人说曾看到过画像上的人，那弟弟肯定是来过安都的，又按照那人说的找到那个地址。
路边的一个大娘正在洗菜，李慕寒走上去，拿出画像。
“大娘，能麻烦您看看，有见过这个人吗？”
正在洗菜的大娘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的端详起来，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这不是之前城西破庙里那个乞丐吗？”
“城西？乞丐？能告诉我在哪里吗？”李慕寒听到这个消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之前那里住了很多乞丐，有时候会到村里来乞讨，后面就没见过了，听说是参军能管饭，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去了。”
“谢谢大娘，那您知道是谁的队伍征兵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娘说完又继续自己手里的活。
“谢谢您，大娘。”李慕寒擦干眼泪，向大娘道了谢，现在知道弟弟还活着，她的心里舒了一口气。
李暮云刚回到别苑，就看到季晟霄站在木棉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阳光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李暮云伸手覆盖在那修长的影子上，眼看着已经握住了，张开手又是两手空空。
季晟霄转过身，“公子”李暮云作了一揖。
“听说你弟弟的事情有消息了，找到了吗？”
“有人说之前曾在城西的破庙乞讨，”李慕寒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接着说：“公子可知道平时都有哪些队伍在征兵吗？今天一个大娘说也许是征兵走了。”
“之前皇上派我去支援新丰，不可能是我的那支队伍，皇宫里也没有可能，那都是要参加很严格的选拔才可以的，现在就只有可能会是杨家军的队伍了。”
“慕寒想把这里的事情做完之后，去杨家军那边打探一番。”
“东坪是杨家军驻地，我先请杨将军帮忙查一下当地的户籍，看看有没有相似的人员户籍记录。”
“慕寒先谢谢公子”
“你怎么哭了？有你弟弟的消息不是一件好事吗？”季晟霄的声音逐渐变弱，说完朝李慕寒身上扑来。
“公子~”李慕寒这才感觉到，肩膀上的人全身滚烫，叫了伢司帮忙把他扶到床上，又吩咐人去请了大夫，原来是感染了风寒，又开了些药煎熬服下去，温度才稍微退了些。
季晟霄半夜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的李慕寒，在烛光的映照下，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鬼使神差的，季晟霄伸出手挡住了脸的上半部。
脸上感觉痒痒的，李慕寒微醺的张开眼睛，“公子，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知道了你弟弟的消息，是不是很想现在就离开了？”季晟霄起身坐起来问道，他刚才脑子里居然会想到，李慕寒会不会是那个蒙面女？
其实李慕寒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找到弟弟她会离开吗？如果找不到，她又该何去何从。看到李慕寒不回答，季晟霄有些生气的拍了一下李慕寒的胳膊。
“公子需要，慕寒就会一直在，要是找到弟弟，会再回来见公子的。”
“还算你有良心，放心吧！会找到的。”
“时间真快，又要到中秋了，往年在新丰还能吃上各种各样的糕点，如今不知何时才能吃到了。”在新丰多好啊！没有那么多的纷扰，没有那么多的算计。
“过几日中秋，我可能要随父亲进宫一趟，芸儿那里没事的话你就在这里忙自己的事情吧！”季晟宵说完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
李慕寒点点头，安都城到处都在传闻，季将军要和谁谁谁家联姻，这次公子进宫，可能也是与这次指婚脱不了关系吧！
门当户对，自古以来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