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邪
张启灵在青铜门内状况不详，黑虾子带着齐一在国外避了几年风头，躲避那些人寻找他们的线索。
这一举动完全不像是黑虾子能做出来，但他偏偏就做了，可能是因为他能治好自己的眼疾？
让他没想到的是，齐一失忆了！
失忆前小一不断念叨着张启灵，别进去的字眼，然后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蛇瞳被黑色覆盖，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那一刻黑虾子是真的差点杀了齐一，太不正常了。
但等他重新跟他说话时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黑虾子这才明白他们张家人，虽长生，但是有后遗症。
黑虾子只得认命的开始带娃，传授一些他的知识。
当谈到他还有个哥时，齐一眼睛亮了亮，道:“我哥在哪？”
“青蛙门里呢，里面有青蛙，专吃你这样的小孩。”
“我哥是小孩？”
“大龄儿童知道吧？不是他。”
“你就知道诓我。”
齐一很听话的认真学习，让瞎子比较欣慰的是，齐一虽然忘了过去，但是本事和功夫没忘。
只是齐一不解，他为什么要穿女装？
按照瞎子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你保持现在这样保不齐有人见过你，到时候通风报信，咱俩都得完蛋。”
于是，他就给他套上了。
都说穿女装只有一次或无数次，齐一穿的越来越顺手，有时候还会给自己头发做做样式，瞎子都调侃他越来越有韵味了。
他目前经手一家小诊所，平时来找他看病的大多是华国人，完全没有沟通障碍。
这天傍晚，熄了灯，准备关上门的齐一突然接到一位急诊病人，病人浑身是血，陷入昏迷，齐一只看一了一眼，没死，不算严重。
“不治，请回吧。”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听，举着那玩意指向齐一道：“治好他，不然崩了你！”
齐一指了指门口的牌子，外国人看过去，上面是用中英翻译写的“刀伤不治。”
这人直接射出子弹把齐一的招牌打烂，道：“现在，立刻，治好他！”
他看着齐一是个东方女人，一般女人吓吓她们就会乖乖听话，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他眼中闪过贪婪的神情，只要等这个女人治好他兄弟，他直接把他办了。
但下一秒，他的右脸遭受到疼痛一击。
他满目震惊的看着还保持着踢腿姿势的女人，他直接举起家伙就射了出去，齐一一个步子一一躲过，一脚踢开了他手里的物件，取出手术刀架在男人脖颈上。
“收拾干净了带着他滚。”
男人忙不迭点头，齐一捡起地上的家伙，坐在一旁，静等着男人收拾打理。
“血拖干净。”
那人迫于齐一的武力不敢懈怠，等弄干净了，把人带走，齐一那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谁准你走了，把值钱的东西留下。”
外国人本就憋屈的心此时再次点燃怒火，他愤怒的走到齐一面前，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扔在地上，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齐一捡起地上被打烂的招牌，中间一个孔洞，修复不好。
“小一诶，瞎子我回来了。”黑虾子面上依旧是痞气的笑容，黑色夹克被他搭在肩上，见齐一没理他，他走过去，搭上小一的肩道：“怎么了这是？”
“牌子，坏了。”此时的齐一眼中含有隐隐水光，他轻咬着唇，又倔强的不想让他落下，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还举家伙想打我。”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把老式手枪递给黑虾子看。
“哎哟哎哟，别哭，别哭，瞎子我找他们算账去，不就一块牌子吗，我给你补上怎么样小祖宗？”瞎子手搭在齐一脸上，给他擦拭眼眶周围的水汽，轻声安慰道。
“太贵了……要一千……”
“一千！不，不就是一千嘛，瞎子我有钱，给你给你。”瞎子掏出兜里的钱包，取出几张钱币递给他。
“美元……”
瞎子手一顿，看着齐一惨兮兮的模样，还是心疼的抽出来递过去。
“好好对它们……”
齐一一把夺过钱到一边数了起来，哪还有刚才那副美人落泪的模样。
“行啊，演技日益上涨啊？瞎子的钱都敢骗！”
齐一狡黠一笑：“这还不是你教的好。”
“你可别胡说啊，瞎子我虽然爱财，但绝对没这么教过你啊！”
紧接着，齐一拿出一个录音机，里面传来黑虾子的声音。
“小一弟弟啊，你还小，又这么可爱，很容易被那群坏蜀黍骗得裤衩子都不剩，放在我这，他们也不敢对你做什么，而且放在我这还能利滚利，钱生钱对不对？我可是你瞎子哥哥，绝对不会骗你……”
黑虾子指着录音机道：“你！你！你什么时候？”
录像带中再次传来声音：“小一弟弟啊，不是哥哥不给你钱，主要是哥哥把钱都给你买漂亮裙子了，你也要理解哥哥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blblblbl……”
黑虾子跑过去想要夺过他手上的录音机，齐一反应的快，躲到一边。
“做了就要承认，别不好意思嘛。”齐一也发出一声痞笑，跟瞎子笑得如出一辙。
“得，得，算是瞎子我欠你的。”
“想回国不？”
“做什么？”
“最近接了个国内的活，去不去？”
“去！”
“不带你。”
齐一扬起的嘴角下骤然下拉，给了黑虾子一肘子。
“嘶，下手没轻没重的，这样吧，刚才的钱给我，我给你买机票。”
“你等着，等你娶媳妇的时候我非大闹一场不可！”还没捂热的钱再次回到瞎子口袋，齐一气恼说道。
“啊哈哈哈哈，那你等下辈子吧。”
二人乘飞机又转车，随后来到杭州的一个小院。
“你老板真人性化，还给做证件。”
“没证件咱俩现在指不定在黑船上。”
齐一放下行李，坐在椅子上喘气问道：“你这是接的什么活？要跑这么远？”
“你要帮我代劳的话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这次又要去多久？”
“应该十天半个月吧。”
“再见。”
黑瞎子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还良心的给点了钱让他不会饿死。
齐一选择既来之则安之，在周边到处逛逛，熟悉地形。
一处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进去，是一家古董铺子，铺子内一个年轻人正看着电脑，神情凝重，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在处理一样。
他没有打扰他，自顾自的在铺子内闲逛起来。
旁边的架子上还挂着假一赔十的字眼，齐一大体扫过一圈，全都是假的，这要是赔，不得赔个倾家荡产。
王蒙看着满屏的雷，准备再开一把，忽然发现店里多了个人，他匆忙起身，有些紧张的看着齐一。
齐一身着青色旗袍，黑发一点白，戴着副墨镜，气质性感中带着点清纯，像是天上的仙女，他结巴道：“美美女客人，想要看点什么？”
“无事，我就逛逛，你去忙你的就是。”
王蒙被这笑迷了眼，迷迷糊糊回到座位上，这时，又一个人进来，他走到王蒙身边道：“扣、工、资。”
“别啊老板！”
无邪来到齐一身旁，见他正看着个瓷器入迷，道：“客人眼光不错啊，这可是明清时期的元清龙纹瓷罐，您这么漂亮，跟您的气质很配！”
“谢谢。”
无邪眼中的小九九，齐一一眼就看出，这孩子身上气质单纯干净，眼神像个小狗，看着人的样子都觉得可爱。
“你真可爱。”齐一真心实意的夸奖道。
无邪脸噌的一下红了，他以前在大学也算是校草人物，可被如此直白的夸奖让他有些害羞。
“谢，谢谢。”
“但是瓷器是假的，你得混几个真的进去。”
“看你年纪轻轻，应该之后会得不少病，这是我的名片，你来的话，八折哦～”
无邪听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什么叫之后会得不少病。
但紧接着齐一又开始推销起来。
“这是保命符，只此一枚，友情价，388，看你可爱的份上，给你算38怎么样？”
无邪被齐一说得迷迷糊糊的，鬼使神差的付了钱，收获一个摸摸头。
随后齐一道；“下次见吧小弟弟。”
无邪傻笑着，道:“诶，好，那您慢走。”
等人走远了，无邪才察觉出不对，他不是来卖货的嘛！
买了点吃食带回院子，院子冷冷清清，有些箫寂，他换下一身旗袍，穿上压在包袱最下面的衬衫，扎起长发，回归到最初的模样。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齐一打开门，一个穿着普通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鞠躬道：“您好，我代表我家老板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找黑虾子？”
“不，我是专程来找您的，您是齐少爷对吧？”
齐一点头，原来大陆有人认识他啊？他还以为就只认识瞎子和张启灵呢。
“你老板？”
“我老板叫无三省，您应该有所耳闻。”
“不认识。”
说罢就要关门，男人猛地按住门板道：“不认识也没关系，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齐一狐疑两秒，开了门。
“进来吧。”
男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个齐少爷当真是如同传闻般阴晴不定，但一想到他医毒圣手的名号……
“您，先看看这个吧。”
他递上去一张合同，齐一拿起合同一看，这是邀请他下墓？
“我是什么本事你老板不知道？”
“知道的，道上您的名声还是有的，这样吧，先给您四十万定金如何？等事成之后剩下的六十万也会打进您的账户中。”
齐一内心地震，四十万加六十万！把黑虾子卖了都没这么多钱！自己竟然值这么多钱！
见齐一不说话，以为是价钱太低，男人忐忑道：“五十万？”
“嗯。”
齐一火速答应，五十万！又多了十万！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既然您同意了，那就在上面签个字吧。”
齐一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对于即将到来的一百一十万非常激动。
“好的，感谢您的合作，这张卡是定金，密码是今天的日子，一个月后请前往这个地址。”男人又留下一张卡片，齐一看着上面的地址轻轻点头。
等男人离开，齐一拿起卡仔细瞧了瞧揣进兜里，这可不能被黑虾子发现。
此时的黑虾子正蹲在路边，他的身份证被他弄丢了，他准备蹭一下来往的车辆。
很快，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视野中，黑虾子拦住车，里面的人探出头来：“去哪啊？”
“长白山。”
“这有点远，算你一百块钱怎么样？”
黑虾子拿出路上顺来的橘子道：“等到了再说。”
随后，黑虾子开着黑车朝目的地驶去，距离他三公里的位置司机与橘子面面相觑。
顺便在车上数了数司机给了多少钱。
他是来接张启灵的，至于为什么没带齐一，他也是答应了另一个人的要求，同时拿两份钱他还是挺开心的。
到了山脚下，他差不多等了快三天，终于有人下来了。
“哑巴！哑巴！张启灵！过来！”
张启灵正疑惑他是谁，听见他叫自己名字，他走过去。
“瞎子我真是苦命，带两个失忆小孩，是不是齐家天生欠你们张家的啊？”
黑虾子打开车门：“上车吧，小一等你很久了。”
“谁？”
瞎子习以为常，他开着车，道：“齐一，跟你一样的张家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姓齐，但毫无疑问，你家的。”
张启灵接住瞎子抛来的盒子，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瞎子又道：“青椒肉丝炒饭，保质期超长，尝尝。”
“你可别告诉我怎么吃饭你都忘了！”
张启灵打开盒子，里面是早已冷掉的饭，但许久没吃过正常东西的他，这也算是难得的美味。
他吃饭很安静，瞎子也就安静的开着车，等吃的差不多了，他道：“还记得些什么？”
“不记得。”
当初他们去德国的时候，瞎子就明白张启灵是个什么样的人，毫无疑问的，他们是相似的。
同样在追寻那些飘渺的东西，有时候他会希望像齐一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从不为已经发生的事而烦恼，反而生活的挺积极，对他来说忘掉过去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他说他喜欢自由，自由是什么样的呢？
或许困住的不是人，而是那颗心，
在他们身上的枷锁都太多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