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01和088
以张祁山暗中主导的实验项目有条不紊的进行，从四姑娘山出来后，那些身体出现异化，或精神失常的人集中在格尔木疗养院。
张启灵作为实验母体进行各种药方配置融合，以及与非普血脉相融，各种实验……
此时张祁山正穿着防护服站在观察台注视下面的一举一动。
两具白花花肉体身上被插满各种管子，源源不断的液体从管内运输至两人身体。
实验人员紧张的注视着实验进度，目前实验体是一百三十七次实验中契合度最高的，名为编号088和编号001的两个人。
副官看着台下的两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沉重担忧，一个是他们族长，一个是小八爷。
当年祁铁嘴早已推算到这一步，从齐一昏迷那天起就与佛爷合作研究这项目，他们在那两年间在小八爷身上也进行过不少实验，当初陆建勋发现的文件是没来得及处理的，其中内容并不是什么重要秘密。
他们如今做的，只是为了当初的那个计划，手术床上的齐一此刻眼眸微颤，似有要苏醒的迹象，在他一旁的张启灵却是容颜苍白，胸腔起伏动作微小，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
齐一的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双眼睁开，瞳中泛白，一种不可抗力让他身体飞速生长出如同鳞片一样的东西。
“快！镇定剂！0-73-a血清！”实验员拔掉他身上的管子将088号实验体推走，088身上有束腹带捆绑，没让他挣脱，两针下去，脸上身体上浮现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但瞳孔变换银白，发尾也逐渐染上银白之意。
差不多过了十五分钟，001号实验体才镇静下来，以一种绝对麻木的眼神注视着在场的人。
一旁的记录员快速记录着，这项变化在他们实验中史无前例，随后将001实验体带到一个房间中禁闭，房间的玻璃是一层外可观察的可视玻璃，他们注视着实验体的一举一动。
等了将近四个小时，床上的001有了反应，以诡异的姿态下床，似乎是很不习惯两条腿走路，一直采用爬行的样子爬到玻璃前。
外面的人员用录像机记录下这一现象，脸上的冷汗直挺挺的往下流。
玻璃采用的特殊材质，是里看不见外，外却能瞧见里的先进材料，但他总觉得那双银白的眼一直盯着他，看的他浑身汗毛竖起，下一秒就要尖叫出声。
但很快001就转移视线，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条蛇似的进入沉睡。
起初无人敢接近，随着时间的推移，001实验体周围开始出现细小的鳞片碎片，实验员小心翼翼的进去收集鳞片检查，但蜕下来的鳞片结构就是人体皮肤。
他们再次观察，001就像蛇蜕皮一样，外层逐渐干瘪，不知过去多久，实验体终于有了动静。
001撑开表面蜕下的人皮，整个人容光焕发的，一步步走向玻璃前。
黑白的长发犹如瀑布般洒落在腰，肤色白嫩微微泛红，润玉的脸上是迷茫的神色，银白的眼回归了正常人该有的瞳色，只是那瞳孔真就似蛇般狭长冰冷。
他轻轻开口，吐出的声音带着无尽寒意。
“佛爷……”
下一瞬，他眼白上翻直接昏倒在地。
实验人员将他抬出来，再次进行实验比对。
“神了！太神了！他们的血液dna几乎相同，就像是克隆体！”其中一个实验员叫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001完美融合了088实验体的血液，甚至自身再造血液都与其相差无几，他们的实验成功了！
迅速将报告结果上报给佛爷，张祁山看着手中的报告结果，面上是难以掩饰的疯狂，这说明，他的妻子，尹新月有救了！
只要找到001实验体活下来的关键，他们就能攻克人类寿命问题。
他再次下达通知，在001身上做实验，几乎所有人员目标都集中在这个成功实验体上，其他的实验体得以搁置。
这是过去的多少个日夜，他不知道。
在他有意识起，他一直在待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每天人来人往，不停抽血研究测试。
他是实验体。
他想死。
这天，实验室外响起了警报，长期以来的顺从让实验人员对他放松警惕，他直接爆发出力道杀了就近的两个实验员。
有人闯进来了，这是机会，趁着这些人自顾不暇，他一手捅穿房门将088从屋里一起带出来，奔向楼外温暖的曙光。
本次行动由解家和霍家、吴家联手共同闯入疗养院内，阻止‘它’的计划，研究被迫终止。
001和088被解家秘密带走，这一年是1977年年初。
两人经历疗养院一遭难以信任除彼此以外的人，但解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甚至精心照料两人。
也就在这年，吴家第三代孩子出生，取名叫无邪。
看着襁褓中白胖可爱的孩子，他们眼神中头一次浮现波动。
张启灵送了个保平安的红色锦囊给孩子，齐一送了个自己亲手雕刻的小人木偶。
之后的时间，解家将两人安排进西沙考古的队伍中，他们在解家生活几个月，也该帮忙了。
这个队伍由老九门中新一代组成，陈文瑾、霍铃、解连还、张启灵、李四第、齐羽、齐一和其他三人共同组成的队伍。
后过程中无三省也加入进来，十一人的队伍就此诞生。
两人准备的东西很少，不晓什么来头，都挺能打，只是一个不爱说话，一个只跟不爱说话的人说话。
与其他人分为两个世界一样。
“诶！我们难得聚一次，拍个照纪念一下吧！”无三省摆弄着照相机对众人道。
大家很快聚集在相机中央，摆出姿势，齐一本不想拍，但是张启灵在哪他就在哪，还是记录了这一刻。
等上船，他们穿好潜水设备，到达目的后下水进去墓道到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钻过提前打好的盗洞进去，瞬间就被里面的场景吸引。
“这里面的文物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是震惊世界的存在，古代人怎么那么聪明，墓在海底竟然都没有被水淹没。”
霍铃指着其中一个棺材道:“文瑾，快来看！”
陈文瑾走过去看了看，道:“这是……”
“别碰。”张启灵突然出声，制止了两人的行为。
“怎么了？”
张启灵没有解释，他眼神看着主室中突起的建筑群，建筑群之中有一具干瘪的尸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引发一声尖叫。
“尸体！”
陈文瑾跳上去，拿着手电一看，明清时代的衣服，说明这个墓建立的时期很早。
“这是汪藏海？”
下一秒，墓中开始摇晃，几个没站稳摔在地上，还有两个人被巨大的震动震到一旁的耳室。
等了几分钟才停下，他们惊恐的看着周围，想了解发生了什么。
霍铃率先出声道：“大家都没事吧！快过来，站一堆！”
几人纷纷聚拢，但明显少了人。
“有人不见了！”其中一个喊道。
陈文锦数了数，心下焦急万分，大喊道:“无三省！解连还！齐羽！李四！”
喊了几遍都没人回应，一种紧迫的情绪在他们之中蔓延。
“跟我来。”张启灵沉声道。
他刚才听见右边的耳室有动静，举着火把就往那边走，等人过去，地上正躺着一个人。
“是李四第！死人了！死人了！”
李四第脸上满是交错的伤痕，像是什么怪物凌虐导致，旁边还有坏掉的氧气罐。
“先冷静下来！找到其他人再说！”
众人继续向前，紧跟在陈文瑾身后，张启灵和齐一排在末尾，一道半掩的门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忽然，黑影从中闪过，吓了他们一跳。
“是无三省！”
陈文瑾跑过去，剩下的人也跟着跑，在一个狭长的隧道中停下脚步。
“没路了。”
“文瑾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齐一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像是故意引诱他们过来的一样，他拉了拉张启灵的袖子，道：“不对。”
他的直觉是对的，下一秒，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倒地，他们想要做出反应时已经晚了，先是身体的酸软，紧接着就是意识的模糊，他紧紧抓着张启灵的手昏迷不醒。
等他再次醒来，周围只剩他和张启灵，张启灵先他一步醒，他对现在的状况也没有预兆。
“墓里有人。”
齐一从地上起来，道：“除我们以外的人？”
“嗯。”
两人戒备起来，他们还是在刚才的隧道中，其他的人不见踪影，究竟是什么时候？
他们在墓中开始寻找，只有几个氧气瓶滞留在内，但都被放完气。
耳边传来尖锐的嘶吼，两人转头，一只面容奇特丑陋的海猴子跟在他们后面，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过来。
张启灵拿出砍刀冲了过去，齐一取出随身携带的毒药瓶子扔过去，大喊一声，“哥！”
张启灵迅速反应，一个起跳打碎瓶子，让液体整个覆盖在海猴子身上，海猴子发出一声惨叫，化为血水融在地上。
两人继续探索，在一个狭小的通道里，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几个破碎的，他们警惕的看着周围，罐子不像人为打碎，倒像是从里面钻出来的。
这通道墙壁上布满白色的菌丝，他们用衣服裹住自己的口鼻。
张启灵停下脚步，修长的手指在地上摩擦两下，一处机关出现在两人眼前，他轻轻一摁，旁边的砖块移动，露出一个半人宽的孔洞。
张启灵会缩骨术，轻而易举的钻进去，齐一的骨架也不大，在经历实验后像是蛇一般柔软。
孔洞往下两人出现在最初进来的地方，但这个地方没有那具尸体，是镜像的空间，张启灵在一处留下记号。
海底墓中的什么也没有，他们下来的目的也不是找宝藏，众人失联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先从墓里出来。
两人回到海面，行驶的过来的船不见了。
好在距离岸边不算太远，两人的力气也足，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南海的一个岛上。
岛上的们民风淳朴，对于外人的接纳性还挺高，他们没在这里停留太久，两人身上没什么钱，将自己的装备卖了，换了些钱出来，他们得回去京城找解家。
路程太过遥远，两人堪堪赶路到广西。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牵引指引两人去到什么地方。
对于这种现状他们也不理解。
这天，齐一在雨棚中醒来，一眼注意到浑身颤抖的张启灵，他检查并没有哪里不对，但是面色苍白的很，一直捂住头。
“哥，哥，你怎么了！”
齐一引以为傲的医术也不管用，张启灵死死抓着他的衣服，神色痛苦，他试了各种法子都没效果。
他要怎么做！
他背着张启灵在林间穿梭，硕大的雨点打在两人身上，他不知道去哪，若是一直待在那里，张启灵一定会出问题。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他一户户的敲门，却始终无人理会，他近乎绝望的神情带着张起灵去到一户破败的木屋。
悉心照顾快一个星期张起灵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张起灵失忆了。
他忘记了眼前人是谁，忘记他接下要做什么，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都没有关系，人还活着就好。
他不记得的他可以记，他不知道的他可以告诉他。
接下来的时间中，两人寻找有关‘它’的痕迹，两人一路踏足云顶天宫，西王母宫，最后根据指引的线索再次回到广西。
齐一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一路上的行动都太过匪夷所思，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推着他们前进，让他隐隐产生一种错觉。
‘它’是冲着他来的。
每个夜晚时常梦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在梦中掐着他的脖子，不断地控诉他为什么要离开。
长时间的冒险让他隐约想起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记忆中的他穿着古代华贵的衣物，似乎还与谁成过婚，但之后的画面中自己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终生不得自由。
他很恐惧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要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