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惩罚
与此同时，高二十班。
被七班学生称作牛魔王的游岩刚发完言离开，后排那一片就吵闹了起来。
程野正在整理书籍，身后这时传来对话声，手上的动作一顿。
“诶诶诶，我听说七班来了个超级漂亮的女生，咱们要不去看看？”
“在广场上的时候就看见了。”
“她长得真有那么漂亮吗？”
“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见过？谁啊？”
“你以前在三中还天天请人家吃饭呢。”
程野听得眉头轻蹙，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书页。
男生声音响亮又带着点不可思议：“我靠，你是说陶晴？！她不是从职高退学了吗？怎么突然转到我们学……”
“吵什么吵？嘴巴不想要了是吧？”宋泽易忽然放下笔，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他本来对游岩给他额外布置作业就心烦，后排还在那叽叽喳喳的，吵得他脑壳疼。
男生们被宋泽易吼得一激灵，立马做了个封口的动作，老老实实地闭嘴。
程野侧头看了眼那个请陶晴吃饭的男生。
男生显然注意到了，身体忍不住打冷颤。
老大凶他就算了，怎么连平时温和的野哥看他的眼神也那么大怨气啊？
察觉到对方传来的低气压，男生如坐针毡，直到下课铃响，程野走出教室，他才松了口气。
走廊上，程野不急不缓地穿过九班，穿过八班前门后，他的脚步就开始放慢下来。
只见七班门口站满了人，将不算宽敞的走廊围成了一堵墙，有男有女，其中男生居多。
程野听到铺天盖地的感叹声：
“真的好漂亮！”
“她就是那个一周女王吧，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别说一周了，就算只跟她交往一天我也愿意啊！”
“她和吴扬看起来也蛮般配的诶！”
“你不是坚定的杨梅党吗？这么容易叛变的吗？”
“浅磕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
程野暗暗攥紧了双手，凭借身高的优势，目光越过众人，若无其事地扫了眼教室里，扫过最后一排时，眉头又是一皱。
此时陶晴的身边坐着吴扬，两人挨得很近，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嘴里聊着什么，似是在讨论题目。
“……原来是这样解的，谢谢你啊。”陶晴顺着吴扬的思路运算导数，朝他嫣然一笑。
“不用谢，我既然答应了老师，就会认真辅导你。”吴扬回之一笑。
教室外不绝于耳的赞美他自然也听见了，陶晴跟没听见似的做着题，并且心无旁骛地解开了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她和弟弟一样只知道玩乐，没想到面对学习时分外专注，倒是他对她先入为主了。
其实是他想多了，陶晴对于她每到一个学校就引起一场轰动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她只是单纯地想把试卷赶紧写完，省得还要带回家写。
可是不知为何，她这次感觉教室外投向她的视线中有一道特别强烈。
强烈得她心慌。
等她往窗外一望，那道视线却消失了。
沈晶灵此刻的脸色别提有多黑，她离教室门口最近，可以清楚地听见外面同学夸奖陶晴的话，握在手中的笔仿佛要被她折断。
同桌江婉琴看到她这副样子，连忙对着窗外的同学们大喊：“你们都散开！别在我们班外面吵！不然等会游主任看见了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搞什么嘛——”
“算了，走吧走吧。”
外面的同学们听到游主任，只能悻悻地离开。
上课铃响起，从吴扬过来给陶晴辅导就一直待在厕所里的时羡坐回了位置，她一脸激动地说：“晴姐，果然如我所料，沈晶灵被你挤下去了，你现在是第二名，和柳主席只相差两票！”
时羡性格很外向，一节课的时间都不到，她便和陶晴混熟了，一口一个“晴姐”地叫。
埋头做题的陶晴失笑：“我说了别叫我晴姐。”
“不叫你晴姐那叫你陶姐？或者桃子姐？这称呼还挺好听的。”
陶晴“噗嗤”地笑出声，随即正了正色：“你如果非要叫我姐的话，叫我阴姐就行。”
时羡疑惑：“阴姐？阴天的阴吗？干嘛要叫一个和晴相反的称呼啊？”
陶晴垂着眼，遮住了眼底的晦暗：“玩得好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由于陶芝苒经常和别人用“小阴”称呼她，街坊邻居的叔叔阿姨们就都只这么叫她。
和她年纪相仿的部分同龄人为了表示区分，或为了表示亲昵，也就自然而然地叫她“阴姐”。
杜乔便是第一个这么称呼她的人。
时羡闻言顿时改口：“好的阴姐。”
——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程野迅速收拾好书包，起身作势离开。
宋泽易见状，不由问：“阿野，你不跟我们一块走吗？”
程野面不改色道：“我要帮老张把器材送去实验楼。”
“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
周瑾迟疑地看着程野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
老张是他们的化学老师，她明明记得老张上节课让化学课代表把仪器送去实验楼了啊。
难道是她看走眼了？还是老张之后又拜托了程野？
另一边，时羡看着仍然在写试卷的陶晴：“阴姐，你是回家还是去食堂吃饭啊？”
“食堂。”
陶晴家离一中有点远，她办了饭卡，决定以后中午直接在学校吃，休息也在教室里休息。
时羡笑道：“我们一起去吧。”
“我得做完剩下的题。”
“别啊，去晚了菜很容易没有的。”
“那你先去吧，不用等我。”
“那好吧。”
陶晴见她走掉了，放下笔，从桌肚里拿出手机。
实际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程野给她发了消息，让她放学后来实验楼。
这会儿是放学时间，学生大部分都是往学校门口或者食堂走。
陶晴凭着路标走到实验楼，尽管来了很多次一中，但她对除了行政楼和教学楼以外的地方还是不太熟。
实验楼在学校东面，这里锈迹斑斑，杂草丛生，空无一人，偶尔有一两只花猫经过，竟让她生出一丝苍凉感。
她站在实验楼的楼梯口，等了不到半分钟，右手作势伸进冲锋衣的口袋里掏手机。
想给程野发消息，问他怎么还没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身后揽住她的腰。
她下意识地反抗了下，随即闻到那股熟悉的薄荷味，便任由对方拉着她进了旁边的实验室里。
程野后背贴着门，一手禁锢着她的腰，一手紧扣着她的后脖颈。
陶晴微微睁大眼，感受到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落在唇上。
室内光线昏暗，她仅能看到程野颤动的睫毛和灼热的视线。
程野的吻比跨年那晚更加激烈，他掠夺着她口腔中的每一丝空气，让她根本喘不上气，只能一味的被迫承受，呼出的气息凌乱急促，心跳在不自觉加快。
室外倏尔传来逼近的脚步声，陶晴不得不压抑着呼吸，也许是隐秘带来的刺激，她的心脏开始以不正常的速度高频率跳动起来。
“我明明看到她站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会不会在实验室里？”
“没有实验室的钥匙她进不去的。”
“那她去哪了？”
“反正不急于一时，我们先去吃饭。”
陶晴听得出来这是沈晶灵和她同桌的声音，眸光闪烁，下唇这时被程野啃咬，疼得她蹙了蹙眉，看他的眼神带了点控诉意味。
“你不专心啊，”程野半阖着凤眼，紧盯着她不放的眸子染上危险的笑意，
“这是对你的惩罚。”